第4章 真君戰猴王

首戰結束,可以說是天庭大獲成功,兵營之中所有天兵都是喜形於色,但是帥帳之中卻是毫無喜色。尤其是白日裡被戰敗的九曜星君、二十八宿和四大天王,更是陰沉着臉不說話。“這妖猴着實厲害!一人獨戰我們三十二人竟然不落下風,而且最後還使出了身外化身,我等也是招架不住。”魔禮青也不掩飾,實話實說,“天王,說真的,這花果山其他妖王若是假以時日也許還真能與天兵相抗衡,但是如今都是不足爲慮。只是那妖猴孫悟空實在是難纏,我們肯定是對他束手無策的。若是把這猴子逼急了,他隻身來戰,我們也是突不進去的,到時候打得狼狽,可是不好交差啊!”李靖也是愁眉不展,就在這時,忽聽外面傳來聲音:“啓稟天王!紫微大帝駕下,天蓬、天猷、翊聖、真武四位元帥前來助戰!”“快快有請!”李靖聞言大喜,道:“隨我出去迎接!”衆將趕忙相隨。

第二日,天色大亮,悟空正在洞中安排近日接戰事宜,忽聽外面傳來喊聲:“妖猴,我天庭不忍看生靈塗炭,今日與你鬥將,你可敢嗎?”悟空冷冷一笑,道:“孩兒們,小心戒備,待我前去會一會這些天庭戰將!”“祝大王旗開得勝!”衆妖齊聲道,悟空大笑着飛出了山洞,就見半空中四個雄壯身影分列四方,這四人生得形容古怪。爲首東方那一位,三頭六臂,赤發,緋衣,赤甲,跣足;左一手結天蓬印,右一手撼帝鍾;又左一手執斧鉞,右一手結印擎七星;左一手提索,右一手仗劍,凶神惡煞。接下來南方一位,肩生四臂,項長三頭,身披金甲,手執戈矛,雲隨步發,海逐身流,紅光杳杳,紫氣悠悠。又一位站在西方,手把帝鍾,頭戴崑崙,行繞天下,搜提鬼神,手捻法訣。最後北方一位,頂戴三臺,披髮圓象,真武威靈,助吾大道,龜蛇合影,身如山嶽,四氣朗清,金光赫赫,努目光明,牙如劍樹,手執七星,堂堂正正。悟空雖是年歲小,但是也不是全然不知,對這四位還是知道了的,乃是紫微大帝駕下四大元帥,人稱北極四聖的便是了!那三頭六臂的乃是天蓬元帥,統率紫微宮三十六萬大軍;三頭四臂的是天猷元帥,統率三十萬大軍;手捻法訣的是翊聖元帥,龜蛇合影的是真武元帥,這二位是專司降妖伏魔的。“原來是紫微宮中四位元帥,孫悟空在此有禮了!”悟空唱了個大喏,拱手施禮。天蓬元帥高聲道:“孫悟空,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何罪?”悟空嬉笑道,翊聖元帥道:“你犯了十惡之罪,先偷桃,攪亂了蟠桃大會,又竊了老君仙丹,你罪上加罪,豈不知之?”悟空哈哈大笑,道:“幾人已經定了我的罪,還來問我作甚?既是要戰,那便來戰!”正此時,有天使趕來,手捧玉帝聖旨,高聲道:“大天尊有旨:妖猴孫悟空桀驁不馴,十分可惡,朕深恨之。妖猴攪亂我妻蟠桃佳會,破壞朕之丹元大會,此乃朕之家事,當有朕之家人平定。諸位天將不得動手,待二郎真君楊戩趕來收拾妖猴!欽此!”四大元帥面面相覷,只得領旨而去,悟空冷冷一笑,道:“可是那玉帝老兒知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給你們個臺階下呢?”四大元帥氣的心頭火起,乾脆也不回營,直接返回天庭去了。

大營之中,李靖也接了消息,心中大喜,不等他安排,就有人來報:“二郎真君已到!”李靖趕忙率衆將前去相迎,見了楊戩面,將戰況細細敘述一遍。楊戩笑道:“小聖來此,必須與他鬥個變化,列公將天羅地網,不要幔了頂上,只四圍緊密,讓我賭鬥。若我輸與他,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若贏了他,也不必列公綁縛,我自有兄弟動手。只請託塔天王與我使個照妖鏡,住立空中。恐他一時敗陣,逃竄他方,切須與我照耀明白,勿走了他。”聽了楊戩安排,四天王各居四維,衆天兵各挨排列陣去了。楊戩領着四太尉、二將軍,連本身七兄弟,出營挑戰;分付衆將,緊守營盤,收全了鷹犬,衆草頭神得令施行。卻說哪吒引着楊戩來到了花果山中,就見悟空躺在虎皮大椅之上,身邊一羣猴,齊齊整整,排作個蟠龍陣勢;中軍裡,立一竿旗,上書“齊天大聖”四字。二郎真君怒笑道:“那潑猴,怎麼稱得起齊天之職?”梅山六兄弟笑道:“二哥且休讚歎,叫戰去來。”那營口小猴見來人了,急走去報知。悟空即掣金箍棒,整黃金甲,登步雲履,按一按紫金冠,騰出營門,急睜眼觀看,見是擋出敗陣而去的哪吒,剛要笑兩聲,忽見真君相貌,心中打了一突,二郎真君果是清奇,打扮得又秀氣。真是個:儀容清秀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刃斬妖魔曾揚名,彈打棕羅雙鳳凰。力誅八怪聲名遠,義結梅山七聖行。心高不認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

悟空見了楊戩,心中不敢怠慢,笑嘻嘻的,將金箍棒掣起,高叫道:“你是何方小將,輒敢大膽到此挑戰?”楊戩喝道:“你這廝有眼無珠,認不得我麼!吾乃玉帝外甥,敕封昭惠靈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這造反天宮的猢猻,你還不知死活!”悟空恍然大悟道:“我記得玉帝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楊君,生一男子,是你麼?我行要罵你幾聲,曾奈無甚冤仇,待要打你一棒,可惜了你的性命。你這郎君小輩,可急急回去,喚你四大天王出來。”楊戩聞言,心中大怒,面上卻是沉冷似水道:“潑猴!休得無禮!吃吾一刀!”大聖側身躲過,疾舉金箍棒,劈手相還。他兩個這場好殺:昭惠二郎神,齊天孫大聖,這個心高欺敵美猴王,那個面生壓伏真樑棟。兩個乍相逢,個人皆睹興。從來未識淺和深,今日方之輕與重。鐵棒賽飛龍,神鋒如舞鳳,左擋右攻,前迎後映。這陣上梅山六弟助威風,那陣上馬流四將傳軍令。搖旗擂鼓各齊心,吶喊篩鑼都助興。兩個鋼刀有見機,一來一往無絲縫。金箍棒是海中珍,變化飛騰能取勝;若還身慢命該休,但要差汽爲蹭蹬。

好傢伙,這兩個手段相仿,本事相似,一身橫練筋骨,根本就是不知疲倦的戰鬥機器。二人戰了三四百合不分勝負,楊戩心中收起了輕視之心,看下面衆妖猴本事不濟,心中一動,暗道:“我不若纏住這猴子,讓六兄弟前去給他一窩端了,也好亂了這妖猴心神。”一念及此,楊戩使了個眼色,六兄弟心領神會,知會下去,草頭神得令,暗暗準備。眼見衆兄弟準備停當,二郎真君搖身一變,變得身高萬丈,兩隻手,舉着三尖兩刃神鋒,好便似華山頂上之峰,青臉獠牙,硃紅頭髮,惡狠狠,望悟空着頭就砍。悟空大笑:“我也會!”說話間,也使神通,變得與二郎身軀一樣,嘴臉一般,舉一條如意金箍棒,卻就是崑崙頂上擎天之柱,抵住二郎神。這等神威,縱是跟隨楊戩多年,修爲超羣的草頭神都是有些吃不消,頓時就唬得那馬、流元帥,戰兢兢,搖不得旌旗;崩、巴二將,虛怯怯,使不得刀劍。這陣上,康、張、姚、李、郭申、直健,傳號令,撒放草頭神,向青藤洞中,縱着鷹犬,搭弩張弓,一齊掩殺。可憐衝散妖猴四健將,捉拿靈怪二三千!那些猴,拋戈棄甲,撇劍拋槍;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歸洞的歸洞;好似夜貓驚宿鳥,飛灑滿天星。

悟空正與楊戩廝殺,忽聽得下方吵吵嚷嚷,抽神一看,就見自家兒孫被追得漫山遍野都是,千二百名草頭神是手到擒來,而且專找妖猴下手,其餘妖怪全都不問,頓時衆妖王奔散逃命,大勢已去了!衆妖王都逃命了,花果山大陣也就沒了主持,頓時被李靖率兵突破,十萬天兵展開來,漫山遍野擒殺妖魔,這一下,可是遭了殃了!悟空終究是少經場面,一見這等情形,自覺心慌,收了法象,掣棒抽身便走,想要回去救護子孫。真君見他敗走,大步趕上道:“那裡走,趁早歸降,饒你性命!”悟空不敢戀戰,只是飛奔,將近洞口,正撞着康、張、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將軍,擒了滿洞妖猴出來,一見悟空奔來,一齊帥衆擋住道:“潑猴!那裡走!”大聖慌了手腳,就把金箍棒捏做繡花針,藏在耳內,搖身一變,變作個麻雀兒,飛在樹稍頭釘住。六兄弟不識悟空厲害,只見眼前一花,悟空便不見了,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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