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那一下都被打蒙了,雖然閃躲得快,但下頜角火辣辣的疼,顯然見對方有多用力。
她偏過的臉再偏回去,這一眼就看清楚了來人。
心中的驚懼一下子被怒意代替,想也沒想,反手就挑着一個人的臉回扇了過去!
“俊俊!”打頭的婦人驚呼,一臉兇橫地朝雲卿撲了過來,“你這個賤人,你還敢打我兒子!”
雲卿冷着臉,厲笑,“我沒你這麼市儈俗粗,二嬸,打不了你打你兒子還是沒問題的,剛纔拖我出去的也是他!”
“雲卿你拽什麼拽?媽,別跟她廢話,我五大三粗揍她一頓沒問題!揍她,給姐出氣!”
“哼,雲承軍,叫你的親戚們都上來,鬧死這個歹毒的女人!”
雲二嬸叉着腰,在肥胖兒子的擁護下,拳打腳踢就上來扯雲卿的頭髮,又大又尖的嗓門罵道,“讓你逼死我家莎莎!莎莎有本事讓顧少領她進家門,你這個妒婦急眼跳腳了是不是?居然背地裡耍陰招給高家打電話,高健那個爸爸出了名的霸蠻,帶着一夥人去公司鬧莎莎,罵她勾引姐夫背叛丈夫狐狸精,還打她,搞得公司人盡皆知!害的莎莎都**了!啊哈……雲卿你不得好死,她怎麼說也是你堂妹,你的心是毒蛇做的嗎!見不得她得顧少喜愛,見不得她爬到你頭上,你就借刀殺人?!我告訴你,莎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命,顧少也不會放過你!”
客廳裡,小nai包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小短腿蹭下椅子,扭頭,“老陸!”
這間公寓不大,站在陽臺的陸墨沉也聽到了吵嚷,他嗯了一聲,摘掉菸蒂,長腿大步朝屋子中央走過來,大手按住要朝門口狂奔的女兒,擰下濃眉,“先聽。”
十四急得很,“可是小云雲剛纔驚呼了!”
八哥也把大腦袋擡起來,發達的四肢蓄勢待發,看向主人。
陸墨沉神色沉斂,她的家事,他不便干預,尤其是他身爲一個陌生男人,現在在她的家裡。
她的個xing又與一般女人並不同。
正思忖時,外面傳來猛地一聲撞擊。
“老陸!”小nai包尖叫。
陸墨沉大掌抱起女兒,耳朵裡聽着雲卿的嘶叫,審時度勢立刻朝門口走了過去。
雲卿頭髮凌亂,脖子上又添了一道紅痕,她揮舞着雙手厲聲罵道,“你們敢潑試試!潑人家門狗血,我可以報警把你們都抓進去,一羣沒法律常識的人!來我這裡鬧?要點臉嗎?雲莎難道沒勾引姐夫沒背叛自己丈夫?她要死就死,別帶上我!作爲受害者,我告知同樣是受害者的高健的家人,合情、合法!你們鬧到法庭上也討不了便宜!二叔,我就不客氣了,帶着你這一家子勞什子滾蛋!”
“你他媽橫得厲害啊!多讀點書就是了不起啊,用法律壓我們!爸,媽,把狗血潑她臉上!”
“對!”雲二嬸勁兒大,擰過雲卿的手肘,朝後面喊,“姑嫂們,給我潑!這個下堂婦,把莎莎整慘了還想斷了我們進豪門的夢,心腸歹毒,弄她……啊!”
雲二嬸冷不丁一身痛苦嚎叫,大家看到她肥胖的身體扭曲了。
於此同時,雲卿手臂上的痛驀的消失,而凌亂中只見一條從門裡伸出的結實男人手臂,麥色肌理,優雅得似乎並沒有用力度。
“好痛好痛……”二嬸的尖叫卻越來越痛苦。
雲卿馬上反應過來,扭頭,就看到一臉沉鑄的高大男人,他另一隻手微微按着她的腰,是保護的姿勢。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點懵,門吱呀地被一條兇猛的狗踢開,大敞開的空間,大家全部都看得十分清楚。
“啊!”陸墨沉淡淡一甩手,雲二嬸像胖球一樣滾出了好遠。
驟然凝降的氣場,沉冷如磁,瞬時間吸住了場面所有的聲音。
雲家人沒想到雲卿還有幫手!而這個異常英俊年輕的男人,眉宇間隱約的沉色,足以震懾得每個人都不敢出聲。
雲俊在南區當二流子,可也怕了,後退到爸媽身邊,雲二叔愣了愣,“雲卿,這個男人誰?”
雲卿反應過來,立刻想到這個節骨眼上,會生枝節,她回頭,不光男人,小nai包還趴在門張望!
雲卿看向陸墨沉。
陸墨沉懂她的意思,掃了眼這羣烏合之衆,絲毫不放入眼裡,也打算退回去,打個電話給助理就能解決。
但是二嬸哎喲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陸墨沉再看到門裡的小女孩,精於市井的潑辣八婆,立刻就眼睛一轉,呵呵呵冷笑起來,“雲承軍你看看你這從小乖名聲好的侄女啊!我道你剛纔爲什麼神色古怪很想趕走我們,原來是這個原因!屋子裡藏着野男人!孩子都有這麼大了?!”
“哈!難怪你要搬出來住,我就說25歲的女人,怎麼可能跟傳說的那樣貞潔自愛!結婚五年沒生孩子怪她老公不碰她,原來早就被別人餵飽了,孽種都生下了!還反咬一口你老公!可憐了顧少,被你耍的團團轉,更可憐了我的閨女,他們纔是受害者啊!大家快看看!這就是雲卿的駢夫和私生女!快點拍照給顧少看!俊俊,去打電話給電視臺,敢把莎莎按上小三的罪名,我讓大家看看誰纔是jian/夫yin/婦!”
雲卿氣的快要爆炸,可她還沒動口,身後的男人已經出聲,“山野村婦,沒人教過你禍從口出是吧?”
他的嗓音很穩,可是雲卿聽出來他動氣了。
她幾乎都有些擔心,但云二嬸卻嗤笑一聲,上下打量這個挺拔矜貴的男人,“小白臉,氣勢挺會裝嘛!看你穿的不錯,有幾個錢唄,可是能跟她老公比嗎!大家不用怕,這就是雲卿找的情/夫,有顧少撐着,只管把這對狗男女往死裡打!爲莎莎報了仇,顧少重重有賞!狗血拿過來!”
電梯門口有不少二嬸的親戚,提着兩桶子血就過來了,雲俊一聽媽***話,帶着二流子兄弟衝上來就要對付陸墨沉。
男人淡淡的舔了下薄脣,眼眸眯得狹長。
雲卿有些害怕,在他腳步往前時還下意識的拖住了他,她根本不懷疑他的能力,“陸先生你別動氣。”
側面一根棍子朝他腦袋敲過來,陸墨沉推走雲卿,冽笑地擡起手臂。
接下來的一切雲卿都看不清,二嬸也看不清,三十秒過後,只有一道冷風旋在樓梯間裡。
然後是四處的哀嚎和倒地一片的人影,那桶狗血到底還是灑了,灑了二嬸一身。
一窩人看鬼神一樣看着那從容佇立,氣息不喘,臉色都沒變一下在擰袖口的男人。
雲卿一動沒動,看到雲俊手腕脫臼,她臉都白了,陸墨沉瞥她,“已經控制了力度。做這種降低身份的事,我也很不屑。”
她心裡哐啷啷的都是害怕,對這個男人骨子裡的狂狷感到恐懼。
二嬸驚恐地指着陸墨沉,又指着雲卿,“你……你們傷害我女兒又傷害我兒子,你們不得好死!jian/夫yin/婦!雲卿,我看你那身材早就不是個乾淨東西了,生沒生過孩子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以前不敢說,現在孽種出現了,我看你怎麼抵賴,你等着!我一定會讓你身敗名裂小賤人!”
罵罵咧咧的,抱團都逃走了。
陸墨沉站在那裡,許久,回頭,幽深如諱的視線掃視雲卿,她從屋裡出來,穿得修身,他視線掃過她的腰胯,忽然問道,“聽你這個親戚說,你是生過孩子了?”
這個問題如同一根尖刺,會刺痛到雲卿心裡最深處的禁忌。
她瞬間變了臉色,像只樹滿尖刺的刺蝟,突然朝他吼道,“我是長了一張生過孩子的臉還是怎麼了?我25歲,我很年輕,我沒生過什麼孩子,陸先生少八卦我的閒事!”
顧湛宇已經羞辱她夠多了,生孩子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她不想擔!
陸墨沉濃眉一皺,氣氛陡然變僵,但她氣憤的語氣並不像是說假話,好像生孩子對她來說是一種羞辱?
男人眸色偏深地看了眼她,薄脣抿着沒再說話,轉而拿出手機叫助理上來。
雲卿一頭的怒血慢慢降了下來,恢復冷靜,看着他一言不發抱走十四,八哥一邊進電梯一邊回頭看她……
雲卿低低朝電梯裡說了句,“陸先生,今晚謝謝你。”
他沒回答。
不一會兒,有他的助理帶人上來,清理那些狗血,那一個晚上,雲卿都感覺外面的人沒有走。
公寓樓下的停車坪。
黑色賓利打開車門,陸墨沉把小nai包放進去,車要開走時,八哥朝玻璃外面叫。
陸墨沉眯眸看過去,就是剛纔那羣鬧事的人,肥胖的中年女人對一個枯瘦的男人罵罵咧咧,然後又拿出手機打電話。
此時,躺在市二醫院,手腕裹着白布的女人,接起電話,聲音柔弱,“媽,怎麼樣了?”
“別提了,雲卿那個賤人真不好對付!不過媽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莎莎,這回你坐上顧少***位置有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