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你和何小姐……好好的吧。”
他凜冽的幾寸眸光,鷹鷙,冷然,“你他媽再講一遍?”
蘇家玉感覺到頭頂發麻,心臟沉跳,她也不想去辨別那到底是什麼情緒,只是一頭腦地繃着說了出來,“我再給你準備晚餐,你和何小姐敘話,沒事的話我先出去,給你們私人空間。”
“我幾時要輪到你給私人空間?”他發笑了般,瞳孔淬冷。
猛地掀起何楚楚,把她拽到懷裡,很曖昧的姿勢,他笑問她,眼底一點溫度沒有,“你賤啊,還有拉皮條的潛質?”
耳膜刺痛。
蘇家玉被被他的話語推去寒冷冬天。
她有點習慣了,他心情極差時,一定會把最刁鑽的話罵出口的。
她可以死死抵抗住這些,只一心想,只要踏出這一步就好了,就能斷絕一切,像今天這樣的不應該,不會再有。
他也會把對她偶發的小興趣,喪失,從此討厭極了她這樣的女人。
那麼,事情就能回到原位,回到正確的點,回到原有的路線。
她對自己施加懲罰,低頭,走了出去。
阿左和尚龍一陣懵,大佬冷冷低吼,“你們也滾!”
“大佬?”阿左喊他。
他邪笑,肆冷如冰,“有皮條客拉着,老子還不順遂她願?真大方。看不見嗎?我要睡你們大嫂了啊!”
阿左沉眉,這一點也不是能調侃的。
就連尚龍那個沒心沒肺的,也壓下了眉。
蘇家玉走在前面,尚龍和阿左在後面。
卻聽到裡面男人冰冷的聲音,“傭人守在外面。”
蘇家玉猛地一頓,低頭握緊手,知道他諷刺的是她。
她站在那裡,沒動。
阿左冷哼一聲,不懂這局面發展,大佬氣得臉都鐵青了。
阿左大致懂大佬氣什麼
可他不懂,蘇小姐心裡在想什麼?
蘇家玉在想什麼呢?
她什麼也沒想,在裡面很快響起不同尋常的動靜裡,她彷彿靜止在冬日嚴寒之下,沒有太陽,渾身冷颼颼的,冷得她呼吸不順暢。
何楚楚啊啊叫了兩下,嬌媚,驚呼,然後低柔的喊,“阿禹……你輕點,輕點瘋子!”
蘇家玉撐大了眼眸。
很快,那聲音又變成一聲一聲難耐。
蘇家玉盯着地板,光可鑑人,彷彿那地板,也隨着裡面的叫聲在震響。
他真的……和何楚楚。
就那樣子。
她明明知道,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他是一個縱意花叢的男人,他和何楚楚可以說是最正當的。
可是,爲什麼親耳聽着,會那麼揉心,耳膜刺痛得她難受。
那聲音很快就高亢了,喘得不行。
蘇家玉擡手摸了摸心臟,只覺得這裡,突然就麻木的不行。
她盯着地面,一動沒動,如同一座冰冷了的石雕。
大約十來分鐘,何楚楚不叫了。
裡面也沒聲音了。
蘇家玉緩緩轉身,女傭走上來,不小心撞倒了她。
她眼角的透明一閃而過,覺得心堵的太厲害,猛烈呼吸,纔看清楚地上一朵透明的小花。
她怔怔的看着,心裡默唸無數遍,江寒,江寒,你要念着他,不要覺得別的男人能刺痛你。
就算已經不是江寒,可以是任何一個男人,但絕不能是……江城禹。
“蘇小姐?你怎麼恍恍惚惚的?”女傭低聲問。
看了眼她身後的房門。
蘇家玉把她拉走,還低聲無力地笑,“江先生的晚餐要重新做,我們走吧。”
看她,還理智着,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腳步,不能往那邊踏足。
房間裡。
落地窗簾掩蓋了窗外的別墅燈,紗簾卷着有些凌亂的沙發。
男人扭頭吐掉煙,把人推到一邊,面無表情,冷冷的拿紙拭手,眼底漆潭靜邪。
“就這樣?”何楚楚蔫蔫如絲地躺在那裡,薄毯蓋住曼妙的身子,上衣襯衫敞開,露出左邊,嬌滴滴的緋紅着。
下面,n褲都沒脫。
夠敷衍,打發誰呢!
她緩和片刻快意後,美眸立刻旋起一股不滿,嬌聲纏他,“我只有你一個男人,爛仔,你擦什麼,龜毛潔癖。碰都隔着褲子,你折磨我?心不在焉的,你怕是讓我叫給外面的人聽的?”
“你不是叫的也起勁,三級演員也沒你逼真。”江城禹薰着煙,把紙丟掉,修長的手指,彰顯力度,他就是不肯用心。
好賴這死鬼,技術真好,夠征服她。
何楚楚又怒又羞,“誰讓我對你這混賬感冒,又不是演的。”
“飽了滾一邊去。”
她哪裡飽,她連邊都沒捱到,何楚楚慢慢裹起衣衫,想去抱他,繼續纏一纏。
他拿燃着的菸頭,懶懶放她臉邊。
她一怵,“你幹嘛?過河就拆橋!我就不懂了,那賤女都懷孕了,你嚴眼睛蒙油了,審美顛覆?”
江城禹盯着她,嘴角勾得要冷不冷,“要講幾遍,傻女,我就是不動你,她沒什麼特別,比你順眼點,夜總會那票也比你順眼,懂?”
“你拿我和夜總會比?江城禹你王八蛋。”
她恨透他此時無情的樣子,可有戀眷他剛纔稍微弄她,那輕挑又浪子的模樣,他眼底可以不含情浴,卻能讓女人迷失得死去活來。
江城禹捻滅菸蒂,眼底一寸寸冷下來,毫無耐性,一把將她翻到沙發角落裡。
他站着,高高大大,背又弓着,給何楚楚造下一片陰影。
這片陰影裡,何楚楚擡頭,看到他的眼神,突然就哆了一下,“你,幹嘛?”
“爽也爽完了,算點正事?”江城禹拍拍她的臉,眼睛裡帶着笑意旋起一股淡淡嗜血,不疾不徐的,“我上次的警告你老豆當耳邊風啊?這趟渾水,你們何家摻得爽了吧?何振業在澳門名下的直營賭場,當老子不知道是哪一個?”
何楚楚立刻辯駁,“是青頭幫來纏我爹地,蘇家玉的弟弟在奧斯賭場出事,那小賭場的確有我爹地的股份啊!他作爲大股東,難道不理睬青頭幫找麻煩嗎?何況,我爹地和青頭幫,暗地裡也有合作。我們何家纔沒摻合,是被蘇家玉這個白癡弟弟,拉下水的!”
“拉下水,你們還來要人?嫌頭上不夠臭?”江城禹越發低笑。
何楚楚緊了緊心,心中記得何碧兒囑咐,強詞言道,“你別跟我說!我千金小姐也不懂商業合作,我爹地懂。你明知理虧,要不然怎麼不親自和我爹地去說呢!你偏要救人,我就想不通了?什麼原因讓你冒這麼大的險?蘇家玉有什麼鬼魅力了?”
江城禹靜了一下。
這個問題,倒是問倒他了。
那白癡女,也沒問他。
他昨夜救人,也沒想。
男人的眼底,閃過一道暗邃,些許茫然,沉鬱。
他知道,沒有答案,如果想通了答案,他纔不會去救。
連利弊都沒權衡,她的確不值當,爛女人。
他眼底一圈冰冷,沉沉發笑,直接狂妄放言,“你們何家,就不該派出你來和我談判?腦子不夠,有勝算?”
“你!”何楚楚臉色青紫。
他厲冷地抵着她,輕聲低笑,“我昨晚救人,你今天來找,消息不要太快啊?更神奇的是,老子江城禹的行蹤,你看來是瞭如指掌,這海邊小木屋,我對你何家任何一人,沒說過,你是怎麼連導航都不用,就找到這裡?還曉得那女人在我這裡,抓個現場?”
何楚楚懵然一怔,嘴脣動了動,卻解釋不出來。
臉微微變色。
她太氣憤,氣過了頭,沒想這些細節就衝了過來,只想,不能讓姓蘇的賤女人在他面前得寵!
“說啊。”江城禹的手,慢慢放到她脖子上。
“阿禹,你幹什麼?”何楚楚驚愕。
男人緩緩低冷的笑,神色平常,眼底卻漂浮冰塊,“誰告訴你這屋子的地址的?背後那個出謀劃策的人?不如老子來總結一下,她弟弟,本來也沒輸什麼錢。大佬女人,誰知道是誰讓他玩的呢?愣頭青搞不懂澳門社會,剛好可以被一些人利用,陷害一下嘛。是不?”
“你什麼意思?!”
“智力低下聽不懂?那你回家原話不動告訴你爹,他肯定懂,還有你那些,出謀劃策的。”
他的手掌卡在她白皙的頸子裡,不准她呼吸,惡劣沉靜,闔眸嬉笑,“不好意思啊,蓄意搞事最終目的還是這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嘛,何家違反規定在先,那我氹仔的碼頭,就只能收回了。剛好這一個多月,你老豆經營的也不怎麼樣呢。”
輕飄飄,反將一軍。
何楚楚震愕,不明白爲何局勢變成這樣?她是來要那個爛仔的!可她盯着他邪氣冷惡的面容,說不出敢反駁的話來。
氹仔三個碼頭,爹地可中意了,現在他一句話,又要回去了?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差錯?
何楚楚一臉懵逼地回到何家,終於撒氣,一個電話打給那邊,“何碧兒,你存的什麼居心?你故意讓我被江城禹反將軍?他現在藉此事一口咬定是我何家害蘇家玉的肚子,媽地,你趁早和爹地請罪去吧,這事賴不到我頭上,畢竟,說蘇謙是蘇家玉弟弟的人,好像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