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竭力忍着,看着他解開那顆鈕釦,又摸到下一顆,“程總剛纔說到那份指紋鑑定結果,你停頓了?”
“怎麼?”他解到第三顆。
雖然裡面還有件長袖,但云卿已經有些不穩,很抗拒陌生的男人碰觸,腦海裡潛意識覺得,那和陸墨沉不一樣……
明明都是對她意圖不軌,但她就是說不清,哪裡不一樣?
“好像潛臺詞是,那份指紋鑑定結果有問題?”她輕笑,一臉疑惑的樣子。
程總的手一頓,似是而非的反問她,“你覺得有沒有問題?”
“以我的角度,程家在s市也是隻手遮天,我當然覺得有問題。”雲卿定定的試探。
他俯身下來,湊到她耳邊,看着就要親她,聲音壓低,“那我偷偷告訴你……”
雲卿不着痕跡地把衣服口袋裡的東西偷偷往上挪。
他的嘴脣在動,她注意力都在那上面,冷不丁手腕就被他一扣!
雲卿反應飛快,立刻死死摳住那隻錄音筆!
可是中間被他扯掉了,露出電池,程總的笑總算冷下來,“丫頭,我到底比你多吃了十幾年飯的……這些旁門左道省着,不如從了我,完事後,你弟弟的刑期我能縮到六個月,怎麼樣?”
既然已經敗露,撕破臉,雲卿也沒必要再裝了。
她攏緊衣服,冷冷一笑,“我也懂點法律的,程總,我弟弟既然沒有給要命傷,並且是輔助他人自衛,頂多賠你家錢,六個月的牢獄和六年又有什麼不同,他出來後都毀了!”
“那還是有區別的,你坐個牢試試就知道了。”
程總猛地把她的雙臂按上頭頂,看了下表,“我沒耐xing哄了,看樣子你也不好哄的,不過挺好,女人在牀上太聽話反倒沒意思。抓緊時間,我興頭上來了。”
說着就甩開她的外套,雲卿貼身的那件長袖是針織,男人的力氣大,用手幾下的拽扯。
衣襬開了口子,雲卿緊緊揪住,用那支半截的錄音筆戳他的腰,厲聲道,“你還是別動我!昨天晚上你也看見了我是站在陸總身邊的,我跟他一塊來就是爲了我弟弟的事,他都會解決,只不過我先來找你探探路。程總和陸總少不了商業上的合作吧?爲了個女人鬧僵並不見得多好。”
程總躲閃着她那支尖筆,一手勾着她的牛仔褲往下扯,嗓音已經啞了,“那你不懂男人間的事兒,越是對手的女人,越有興趣弄到身邊來。謹美我就是這麼幹的……至於你說你是陸總的人?這我真不信,今早碰頭我搭了句,他卻只說你是他的醫生而已,分毫沒提你弟弟的事。”
雲卿掙扎的動作微微一僵,陸墨沉提都沒提?
過來出差兩天了,他都沒提?雲卿想不明白,他不跟程大少提,那怎麼幫她的忙?
亦或是,這關係到他的生意,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參與,帶她來只是引路,剩下的就是她自己來找程總?
那他昨晚的微信裡,爲什麼不說清楚?
是爲了騙她,讓她留在這裡,繼續陪他,滿足出差時的無聊?
越想,越把他想的壞了,可雲卿的情緒很激動,所以無法控制這些想法。
她覺得,身體那股支撐力忽然垮了,陸墨沉的話,此刻真真假假,她分辨不清楚了。
忽然悲從中來,一切,真的就只能靠自己。
這一晃神的功夫,程總已經把她的牛仔褲退到了腿彎,身上的刺涼讓雲卿猛地發出尖叫,擡腿就朝男人的臉上踹過去!
程總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摁着她的雙腿往上折,雲卿受痛嘶喊,程總緊皺眉頭,“你結婚了對這種事應該不陌生,怎麼這麼抗拒?放心,你老公不會知道,如果你介意,陸總那我也不會說……”
正哄着牀上的女人,套房門忽然傳來滋滋的刷卡聲!
雲卿睜大眼睛,看着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條縫——
程總並不當回事:“不用管,是謹……”
忽然間陰影陡然而至,緊接着雲卿都沒看清楚,程總的身軀就被一條長腿踹倒在了地毯上!
再然後,穿軍靴的高大男人,拖住程總就往客廳正中間。
季斯宸一閃開,身畔冷峻的一道身影,就躍入雲卿眼底。
陸墨沉一身黑色西裝,渾身如同冰窖,極度安靜的站在牀前,他的身高和體魄,阻擋了身後所有人的視線。
雲卿在他的目光下,猛地一震,涼到徹骨,慌亂中匆忙穿好牛仔褲,摟過外套披在身上。
做這一切,幾乎沒有呼吸,更不敢擡頭去看那道冷削的下顎。
接觸以來,她從沒感覺到這個男人真正發脾氣的時候。
可是這一刻,卻感覺得膽戰心驚,本能的手指微抖。
他不說話。
她連站起來都有點困難。
那邊季斯宸沒有多動程總,打了幾拳倒也夠他吃的,把人按在沙發上,犀聲冷笑,“程總似乎忘了,b市這是我的地盤,在我的地盤強搶民女,有點過火!”
程大少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冷靜下來,瞥了眼臉色發白的雲卿,“這可是冤枉了,她來找我的,不信你問我女朋友。”
宋謹美一下子衝過來,氣憤地嘶吼道,“雲卿你什麼意思!你拜託我,讓我傳話給我男朋友,說你有事求他,怎麼就求到牀上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你們談什麼談這麼長時間,要不是二哥找你,我都不知道你作出了這種無恥的事!你還要不要臉?我打死你這個搶別人男朋友的賤人!”
宋謹美剛要揪打雲卿,季斯宸看着陸墨沉的神色,伸手一攔。
宋秘書也趕緊跑過來阻止,“謹美!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你不要胡鬧。”
“看到的還不夠清楚嗎?我怎麼就是胡鬧!姐,她睡我男人!”
宋謹美的聲音迸出強烈的恨意,目光更是出了口惡氣般瞪着雲卿,她潸然淚下,又回頭嗚嗚地看向陸墨沉,“二哥,你怎麼能容忍這種敗壞醫德的醫生,繼續留在你身邊!水xing楊花,披着已婚的幌子到處勾搭男人!這個女人,她禍害我們一片人!”
雲卿聽到這會兒,也算是明白了宋謹美的動機和目的。
她臉色一片白,緊抿着嘴脣沒有說話。
她和陸墨沉就算有點不正常,可從來沒有在宋謹美面前表現過,宋謹美是怎麼知道的?並且把她和陸墨沉分手的過錯怪到她頭上,因而設計今天這一場局?
季斯宸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男人,那股寒氣他都有點忌憚,咳了咳,“老二,這事情怎麼解決?”
陸墨沉身後,一道嬌小的身影站了出來,微微拉了拉男人的袖子,低聲央道,“墨沉哥,竣工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看這裡好像沒我們倆什麼事……”
季斯宸皺眉看向那齊劉海的女孩子,韓雪莉接收到他的目光,想起昨晚一轉身就撞上他,心裡一虛,沒說話了。
雲卿正垂着頭,冷不丁手腕被一股冷徹的力道攥住,男人的食指和中指有薄薄的繭子,按在她的靜脈上,會有又麻又痛的感覺。
很熟悉。
她被陸墨沉狠狠拽了出去,幾次差點摔倒,最後身子磕到走廊冰冷的牆壁上。
男人站在一臂之外,冷厲的短髮因爲動作劇烈而垂下眉間,冰冷的眉宇,扭頭點菸。
雲卿有些忐忑不安,他這種狀態。
大概吸了半根,陸墨沉轉過頭,嗓音沉怒,“誰讓你來找他的!”
雲卿緊靠着牆壁,解釋,“我怎麼都找不到陸先生,上午在大堂碰巧看見了程大少,我就想着先跟他問問看。”
“你求人,首先得相信這個人的能力。不信他,你跟過來b市幹什麼?”他深冷的目光如同寒峭的冰潭,帶着譏諷,朝她發難。
雲卿再度想解釋,自己只是不想幹等着,錯過一切可能的機會。
但他冷笑的嗓音就狠戾地鋪蓋了下來,“還是說,只要能把你弟弟救出來,誰的牀都無所謂,隨便上?”
壁燈按得很高,比眼前的男人還要高,昏黃的光線灑在他寬厚的肩膀,猶如蒙上一層灰。
他冷起來的時候,真的是很冷,很傷人。
雲卿知道他有氣,可並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氣,說出來的話就像釘子,一紮就是一個洞。
她柔軟的嗓音也慢慢冷了,“如果陸先生看得清楚的話,剛纔我是在反抗程大少!”
“我聽見他哄你,偷偷的,他會幫你瞞着你老公,也瞞着我。”他撣了下菸灰,垂下的睫毛修長濃密,猶如一根根冷針,“試過了?怎麼樣,比我大?搞幾次答應你,放了你弟弟?”
“陸墨沉你夠了。”雲卿抖着雙手,寒了眼睛。
他夾煙的那隻修長大手,突然抵過來,冷硬的包住她柔軟,將她按在牆上!
他渾身都是堅硬的肌肉,抵得她疼,他壓低嗓音發怒,“那晚在車裡我就該弄了你!狠狠地艹……心疼了你,便宜了別的男人,不自愛!那你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