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釋然,微微笑道,“不是壞人就好,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媽媽,是壞人啊。”
“你可以保持對她的憧憬,我相信,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她的心性也不差。”
雲卿埋了埋嘴角,默了默,擡起眸光亮晶晶地看着他,“你這是在哄我嗎?”
“喲,聽出來了?”
她一頓,瞧着他略微勾起的蔫兒壞嘴角,她沒好氣了,“你討厭。”
本來她那麼問,是希望他回答一句,不是哄你,就是事實。
她就,開心了。
結果他又是一個套子讓她鑽,故意逗她。
雲卿捏了他的手臂一下,輕輕地,轉過身就走。
他斂着修長的眸,追上來,把她的小手捉住,牽着她好好走路,“好了,不逗你了。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雲卿,不要忐忑什麼,當年她爲何拋棄你的原因尚且不知,不要先給出成見,這也是對自己的折磨。另外,還想見她嗎?”
雲卿停下腳步,頓了頓,低頭一時,又擡頭,眸光輾轉望着他,“當然了,可以見一見的話,很想見她。”
陸墨沉點頭,目光沉厚,捏了捏她凍紅的臉蛋,“那麼,現在有繼續追查她的理由了。你想什麼,我都幫你實現,嗯?”
討厭,她溫暖地看着他,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你的用處還是挺多的,不過,我不強求,也不想損你利益,讓你爲此付出什麼。這件事,我謝謝季斯宸,也謝謝你,你們兩個在查她,最終目的可能是你爲了我的身世,對吧?”
雲卿也反應過來了,他在操心着她。
居功什麼的,陸墨沉就不認了,倨傲高冷一世,爲她做點什麼,都在背地裡。
他也喜歡她被寵着,而什麼都不知道的傻樣。
男人輕咳一聲,沉鑄如山,挺拔卓然,捏了捏她的小手,面無表情道,“真要感謝,你又不是不知道以什麼方式。”
雲卿:“……”
……
白素然被綁回去丟進黑暗的房間。
這不是她的公寓,屋子裡一股男人狂冷的味道,很熟悉。
她被注射了藥劑,身子倒在地上,身後的特工無聲退散。
雙手捆在背後,她使勁運力,終於爬起來,雙手磨蹭着繩子,突然背後的空氣令她一僵。
有一雙手,慢慢的給她解開了繩子。
她卻不敢動。
那雙手握着她的兩隻手腕,在她的心跳加速聲裡,把她的手摁到兩側,他擡起她的腰肢,曲起她的雙腿,伸手就來輕輕解開她的褲口,她出聲,“不要。”
他不說話,那動作卻加快了,一把將她的衣褲扯下來。
擺好姿勢,一隻手壓住她細瘦的腰窩,將她控制,然後是無聲而沉然的入侵。
她痛,痛得揪起雙眉,輕嚀出聲,雙手往後抓,他更如山一般往前悍進,那隻手改爲向上,鬆開她的髮髻,一頭青絲盪漾在空中,他一把扯住,另一隻手握住她受傷的手臂,不准她動,他壓下來,聲音又啞又怒,“你知道做錯事要接受怎樣的懲罰?這麼多年都是這麼教你的,我的然然,受着!”
全部的怒,都進了她的身體。
白素然雙頰暈紅,冷汗出漿,被摜滿得聲音破散,眼淚一顆一顆,最後卻在入骨的熟悉中,失了魂魄。
他在吼聲裡狂躁,“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次,你沒有孩子,是誰的錯?!”
白素然半昏在地上,身子顫軟,無聲凝噎。
他撿來一塊浴巾,將她細細包裹,抱起來放到牀上,清理着她背上的打痕,胳膊上滲出的血跡。
白素然有些迷茫,她不懂,蘭宗林無情的時候太無情,對待她就像下屬,要求嚴格,可以捏死,可是每次事後,他又面面俱到,這些溫存又是真的。
下巴被他用力捏起,他寒冷的聲音落下來,“爲什麼要私自跑出去?你還想查什麼?你是不是想起來了,想起那個禍害你一輩子的王八蛋,所以故意受傷,和他製造巧遇?”
“沒有,我沒有。”白素然清伶着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你不准我查,我懷疑,你給的資料上沒有云卿的照片,我更懷疑,所以我想最後一搏,去雲承書的家裡問問,我並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直到,我受傷巧遇一個男人,他說他認識我。”
蘭宗林的眼底冰川一般,怒氣上涌,低頭逼近她,“你被聯合算計了,你知道嗎!他們是一夥的,姓陸的小子弄傷你,他想幹什麼?引出我,你懂嗎?你要害我出事,然後好投入他的懷抱是嗎!”
“你爲什麼要這麼說?”白素然不解,望着他赫然怒染的眼睛,“宗林,你太敏感了。那個男人,我不認識他,但是他認識我。他說,雲卿是我和他生下的。還說了我不記得的以前的事,我和他的……故事。他不像是說假……”
蘭宗林呼吸沉鷙,面孔冷徹,“他嘴裡的所謂故事,是什麼?”
“他說我幫我妹妹追求他,我自己也喜歡上他,一次陰差陽錯,商戶爲了培養小蜜團,把我獻給官員,錯誤中獻給了他。還說我有個青梅竹馬的當兵未婚夫,但他死了,所以他可以娶我,但是接我回s市時發生了很多事,導致我艱難生產……還沒有說具體。”
“呵……”蘭宗林極輕的爆發出一聲詭笑,“季雲庭真有臉,避重就輕!好的都被他說了,壞的呢?他後來怎麼對你的,他卻知道不能說了?然然,你要永遠記得,是我給了你重生,我和你本來都是死人,摸爬滾打纔有今天,一切你不知道的真相,我寧願你永遠不知道的好!”
“可是,看來我是真的有女兒,那你爲什麼瞞着我,宗林,你不高興我和別的男子有孩子,也不能這樣……”
“你發現了孩子,你還會安生的存在我的羽翼下嗎?然然,我輸了一次,我輸不起了!本來是孽種,不該存在!”
白素然擰眉,雖然還沒見過女兒,但是不喜歡他這麼說。
她困惑深深,冷然的看着他,“你告訴我,爲了防止我和過去有瓜葛,是不是你剝奪了我的記憶?”
組織裡的催眠術,是蘭宗林手把手傳下來的。
蘭宗林深深地看着她,眸子裡旋起一股失望,嗤聲冷笑,“我從來沒有對你惡劣過,我只對別人狠。素然,別讓我一再失望,你的記憶是你自己失去,爲什麼?自然是因爲太痛苦!好生關在這裡,等我辦完事,處理完一些雜碎,給我回意大利!”
密碼門啪的關上,隔絕外面的自由。
這些年,他是丈夫,也是上司,更是訓戒她的人,做錯了事,任務失敗,他都會關她,讓她記住,讓她進步。
白素然蜷縮在牀邊,望着留下來的女醫生,她想起季雲庭答應回家取照片。
她好奇,但她更想看看雲卿的照片,季雲庭說他有。
很遺憾,最終,還是沒能看到……
……
密閉的獨立別墅一層,蘭宗林下樓時整理好襯衫領口,遮住胸口的抓痕,黑色大衣穿上,他冷酷地走進地下室。
屬下帶路,打開鐵門,裡面立刻傳出女人的失聲尖叫,“嗚!唔……”
特工把她按在地上,女人凌亂的雙眼便看到了一雙大步走來的皮鞋,男人瘦長的黑色身影。
她擡頭。
蘭宗林慢條斯理的扣着袖口,淡淡的一瞥,擡手示意屬下。
特工抓起女人的頭,讓她仰起,扯掉她嘴裡的塞布。
蘭宗林審視一番,目光與女人對上,無視她眼底的愣怔,僵化,震驚,不可置信。
他冷嘶的一笑,俯下身,“怎麼,不認識我了?你這張臉,保持的還不錯,風韻猶存。”
“蘭……蘭宗林?!”白羽玲撐大了雙眼,覺得自己做夢,上上下下的看,眼前的男人,那張臉的確是多年前那張青澀平凡的臉,可是氣場,着裝,身份,卻全然不再是當年當兵家庭普普通通的傻小子了!
蘭宗林……竟然是他,他消失了好多年,她一度認爲是被陸季兩家處理掉了,雖然最後她配合他做了一些事,但他消失得狠突然……
椅子落地,男人坐下,交疊雙腿,那鞋尖碰到白羽玲的肩膀,他輕輕地踢了踢,“你怎麼還活着礙眼呢?蛇心毒婦一個,藏着掩着活不好麼?”
“你……是你把我綁到這裡來的?”白羽玲愕然回神,顫手指了指男人身後的幾個特工,當時她帶着季芷雅用錢包了一架小飛機準備前往南方小城市避一避,突然涌來幾個身手不凡的人,先是把小雅控制住,隨後輕而易舉抓住了她,她帶着兩個保鏢毫無作用,對方太厲害。
然後暈厥,便來了這裡。
“小雅……我的女兒呢!蘭宗林,她生重病,你把她怎麼了?!”
蘭宗林面無表情,不回答問題,雙手前傾撐着大腿,笑冷看她,“早就該把你這個蠢貨滅了,只不過千夜在時,我還懶得動手,也沒引起重視,結果你倒把個假女兒往季雲庭跟前一弄,你不這麼搞,他永遠會認爲他女兒死了,你惹出後面這麼多事,你說,如今我該拿你怎麼善後?”
“她……白素然,她和你一起的?千夜,千夜也是你的誰?”白羽玲都震驚了。
心裡顛覆陳雜,她以前找千夜當靠山,難道千夜竟然不是老大,僅僅是白素然和蘭宗林的手下?
天哪,她幹了一件徹頭徹尾的蠢事!竟招惹上白素然和蘭宗林。
蘭宗林懶得廢話,拽過她,陰冷沉沉道,“現在,你還有最後的一點用處,把你抓過來是給我辦事!你給我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