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臟出現新的併發症,索性並不嚴重,可能和醒來沒看到雲卿給刺激的有關係。另外就是植物人甦醒後的症狀,他全部都有,右側肢體活動呈現障礙,與他原來的大腿傷有很大關係,氣管套管得繼續插着觀察,往後要配合鍼灸,語言訓練,肢體功能鍛鍊,大幅度的復健才行了。”
“復健什麼的不成問題,他體格那麼強悍。”季斯宸分析道,“阿律,你只要確保他的身體內部跟上去就行了。”
“一步一步來,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秦律壓眉。
夏水水聽得一愣一愣,這是嚴重啊還是不嚴重?右側肢體障礙,難道是邊癱?!
她一雙貓眼滾來滾去,聽幾個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只想闖進去看看。
秦律阻止了,“夏小姐,先讓他休息,馬上要去做核磁共振了。”
“哦……”夏水水撅了下嘴,高興地問道:“卿卿在裡面嗎!”
一衆男人看着她。
阿關表情敗落,“在就好咯,在說不定陸總立馬飛蹦亂跳下牀都有可能,不過小夏姐,你沒和蘇小姐聯繫嗎?她們已經回家了。”
“啊?小云雲丟下我們就走啦?”十三這才反應過來,憤怒的鼓起大眼睛。
十四糯糯着小嘴巴,“我其實剛纔偷偷看到小云雲出去了,但我沒敢喊她,她的背影有些不開心。”
小孩子不會形容複雜的情緒,只會用不開心。
夏水水想,閨蜜連心,卿卿的心情她多少能猜到的。
不在,肯定有她不在的理由,驚弓之鳥,驚鴻照影。
“都散了吧?”秦律總結性發言,看到季斯宸又抽出根菸,衆人的眼底普遍都有紅血絲,他還是提了提脣,“太不容易,歷時四個多月,墨沉一定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和陰曹地府搏鬥,凱旋歸來,其中的艱辛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咱們的艱辛也未必小了,沒日沒夜的隨叫隨到,煙都不知道抽了多少,都值得!今天統一回家睡個大覺,他醒來肯定是沒跑了,別以爲是夢。”
沈青豫由衷大笑,“律哥這麼說我才放心,我害怕二哥迴光返照一下嗝屁呢。”
“有你這麼咒兄弟的嗎,沒文化。”夏水水翻個白眼。
季斯宸不言不語,摘下嘴邊的菸蒂,舔了下乾燥的脣紋,轉身,碩壯的身軀走遠,“老子找個女人解解乏去。”
“靠,季斯宸你別玷污律哥醫院裡的小護士就行!”沈青曄揚脣喝道。
沈青豫痞笑地跟着回頭,就看見身旁的小娘們,一雙青睞的目光妖嬈似火,有意無意地盯着季斯宸的背影。
沈青豫臉孔一沉。媽地。
季斯宸是行走的荷爾蒙,體格迷人,拋個眼神就是上/牀的信號沒錯,但你特麼,看個毛啊!
“還他媽惦記那根萬人上過的且且?”沈青豫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盯着夏水水的大紅脣。
夏水水的俏臉一熱,反正口不擇言,“老孃惦記了怎麼了?巨根哪個女人不惦記,礙你什麼事了?”
“你特麼說礙我什麼事了,在埃及我倆都……”
“什麼什麼了!”一說到埃及,就是夏水水的噩夢,簡直噩夢!當即衣服底下的文胸裡一縮,幾乎形成了身體的條件反射,使她一張美豔的臉更加緋紅不已。
她往後躲了躲。
偏偏這個男人倏地伸手過來,想要拉她手,但是襯衫的手臂不小心擦到了她胸前。
噝噝——空氣中好像有一點即燃的火花,男女荷爾蒙一碰就交融。
沈青豫的喉結粗粗的滾動一聲,清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胸。
夏水水的眼睛水漣漣,平時是嘴炮的大王,真要動真格,她就是行動的小人。
她咬着脣扭身往後躲。
“你躲什麼?難道我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含嗎?”
“你……你特麼不要逼臉!”她破口大罵。
“你像不像個女人?要不是我吃過……你這種身高這種豪言粗語絕壁在別人眼裡是個人妖!”沈青豫眉毛一皺,眼尾卻輕挑。
吃……吃什麼吃。
那點秘密不要特麼動不動就拿到陽光下來說好嗎!
此生夏水水最後悔的事,也就一件,她爲啥就被這個人渣蠱惑去埃及旅遊了!簡直不堪回首的‘尷尬’記憶!
她怒極,一雙生得似貓眼般的眼睛天生妖嬈勾情,嘴裡卻口不擇言,“我是不是個女人,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沈青豫一愣,隨即眼底捲起深深暗熱,正要說話,陡然瞧見律哥居然一直在旁邊沒走???!
“……”老臉掉成粉碎狀。
其實最尷尬的是秦律好嗎。
逼來逼去的,此二人完全不與他活在一個語言世界,他爲什麼不走?
因爲這兩個人一直沒給他讓路好嗎!
躺槍的秦律鐵青着一張清雅絕塵的臉,面無表情咳嗽了一聲,“能不能讓我先過去?”
夏水水:“……”
沈青豫我插死你,我特麼不要面子的啊?
就這麼被圍觀了n久……
兩人看着秦律儒雅的走過去,頓時尷尬癌默默的飄過。
秦律沒走兩步,一道白色纖娜的身影蹦躂過來,聲音甜的就像巧克力蛋糕上面的那層慕斯,又或者是西瓜瓤最甜的部分,“秦老師,你的午餐!今天週三,是強身壯陽套餐,咱們藥房裡的羊鞭,貨好還打折,你趕緊吃,吃了趕緊活兒變好……唔。”
秦律黑沉着全部臉廓,毫無辦法,只能去捂住那張潤嘟嘟的嘴。
男人臉上都是疲憊,此刻還要應付胡攪蠻纏的小實習徒弟,真是夠夠的,他壓抑着嗓音,“胡言亂語誹謗我什麼?活兒怎麼就不好了……”
不對!他耳根微紅閃過,繃着一張四書五經的臉,“我跟你沒關係,你別想用這種流言蜚語玷污你老師以求升上住院醫師!”
那小實習圓滾滾的眼睛一瞪,知道自己胡言亂語他一定生氣,那也總比他懶得理自己強,她嘟嘴,乾脆親他的掌心,一股子乾淨的消毒水味,就如同他一樣不食人間煙火,好想睡服他……
秦律倏地鬆手,冷臉拉着她走了。
沈青豫羨慕的盯着那一高一矮,律哥修長優雅,小實習又小又萌,天天有人送午飯呢,真特麼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幸福至尊。
他回頭,瞟了眼,拉過夏水水粉嫩蔻丹的手指,“走,陪小爺吃飯去。”
“吃你媽個雞……”
“還少了一個字吧?你要吃,我給你吃。”沈青豫完全沒臉沒皮,耍流氓二哥言傳身教!他都練到七八層了,深深地看了眼夏水水,“醫生說了,我的‘開心乳/頭綜合症’治不好的!好不容易尋到你這種合適型號,味道又好的,我能輕易放過?”
“死變態。”夏水水橫逼着一雙眼,頰畔嫣然。
媽地,什麼鬼扯的‘開心乳/頭綜合症’!她就沒聽過這種奇怪的病,什麼發燒嚴重,受傷嚴重時,病人需要含着r頭(或者奶瓶)以尋求心理上的依賴安慰,換言之就是r頭能讓他們開心!exm?病情就會很快恢復,甚至足以救命。
特麼的在埃及那次,這人渣爲了救她身受重傷,幾乎喪命,就是含了她……足足兩天,然後他特麼的居然就莫名其妙好了。
他怎麼不去死呢!
自此後,一度成爲夏水水心中不可言說的極度秘密,和陰影。
媽個雞媽個雞……夏水水煩躁的伸手捂住冒煙的臉蛋,噌噌踩着高跟鞋氣沖沖的走了。
……
溫棠下午就趕過來了,由陸品媛一家攙扶着,母女倆等在病房外面的休息室抱頭痛哭。
陸品媛算是很鏗鏘的女性了,此刻都掉了好一串眼淚,自個兒的親弟弟,四個多月不死不活,真的太難熬了。
墨沉就是整個陸家的支柱,軍門陸家已經不若從前,特別是老爺子錯信顧湛宇偏袒那對母子之後,陸氏徹底垮掉,老爺子在軍政界的影響力也大受波及,現在大家族裡公認的也就是墨沉。
所以,陸品媛不光身爲姐姐希望陸墨沉儘快醒來,而是陸家需要這個擎天柱,撐起浩瀚的大場面。
小弟陸念北被陸墨沉隔離的太好,十一二歲就遠赴加拿大,當年墨沉出那麼大的事念北也不知道,全家人都瞞着他。
墨沉是把小弟當作自己另一個人生在培養,不需要揹負陸家未來的輕鬆人生。
“媽,您別哭腫了眼睛,等會兒二弟看到了能不難受嗎?”
“是呀,外婆,二舅纔剛醒來呢。”陸西西也寬慰道,“秦叔叔說他被推去做檢查了,爲什麼還沒回來呢?”
正說着,電梯門開了,秦律推着輪椅出來,那輪椅上的男人,面廓瘦削了一圈,溫棠淚眼朦朧的站起來,瞧着兒子,倒依舊是氣場凜冽,天生的王者不拘,就是身體和精神受了莫大的浩劫,幾乎是從鬼門關搶了一條微弱之命。
“墨沉……”溫棠擰着手帕,髮鬢因爲走得急墜下來季絲,“媽幾乎都絕望認命了,我的兒子卻從不叫人失望!”
陸墨沉擡起深邃的眸,一切動作仍是緩慢,瞳孔微微沁光,骨節分明的手指到底握緊。
“媽……”他沙啞,艱澀的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