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疆上了馬後,從她身後伸手將馬繮握在手裡,像是將她圈在懷裡一樣,他低頭凝着懷裡嬌小的女人,眼神驀然溫柔下來,“我會盡量騎得慢一些,讓你慢慢適應。”
容顏感覺到耳邊傳來他的呼吸聲,彷彿近在咫尺,她下意識別開了臉,“不用遷就我,無疆。”
聽罷,無疆不置可否,只是騎得很溫柔,再慢一點就是兜風了。
她剛想說什麼,無疆便望着她空空如也的手腕,輕聲道,“爲什麼摘掉我送給你的佛珠?”
容顏愣了愣,似乎纔想起了這件事一樣,輕皺着眉道,“前幾日劃到桌子斷了,落了一地,我便讓錦綠放起來了。”
“斷了?”無疆眸光一頓,他還以爲是她不想戴着屬於他的東西,這個回答讓他心裡好受了很多,他緩緩揚起脣角,“那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修好。”
“可我們這幾日不是正在冷戰嗎?”容顏怎麼開口,再說她也拉不下面子主動和他說話,這次也不是她任性做錯事。
“那現在……我們還算冷戰嗎?”無疆語氣平緩,手卻緊了緊。
“過去的事就算了,我纔不是那麼愛生氣的人。”容顏不甚在意地如是說。
錦綠說的沒錯,她不會生氣太久,很容易心軟。
但是也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她才很快會忘了,重要的事她同樣會記恨很久,比如玄湛的事,她便難受了兩個月。
無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受,半響,纔不動聲色地將她抱緊了一些。
容顏有些難受的扭動身子,似乎不適應和他這麼親近,只能找了個藉口,“無疆,你讓我一個人騎馬試試?”
無疆因她的扭動眸色微閃,擔憂地問,“你一個人可以?”
“我可以。”容**虎難下,只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大話。
聽罷,無疆自然也只能順從她,從馬上下來,但還是伸手握着馬繮,深怕馬兒會突然心情大變暴走。
容**得很慢很小心翼翼,時不時望了一眼耐心替她牽馬的無疆,抿了抿脣,是不是她太過敏感了,教她騎馬肯定是要那樣,又不是故意抱緊她的。
她不應該太過小題大做的,正想對無疆說什麼——
汗血寶馬不知道嗅到了什麼氣味,突然狂性大發地猛地朝前奔去!!
原本無疆牽着的馬繮,立即被掙脫開來,他瞳孔猛然緊縮,眼睜睜看着容**着的汗血寶馬發狂地朝着前奔去,絲毫沒有停下來,直直朝着林子深處去了。
而坐在馬上的容顏根本控制不了馬,眼看着就要隨時可能從馬上摔下來。
無疆現在想去幫她,可是他怎麼追的上汗血寶馬,轉過身,朝着馬廄走去,對着馬監急得聲音嘶啞,“牽一匹馬給我,我去追長公主,汗血寶馬的野性未泯,很可能傷害到她。”
馬監連忙牽出了一匹馬,害怕地直哆嗦,“平時汗血寶馬不會這麼發狂,今日不知道怎麼了,郡王一定要將長公主平安無事帶回來……”
不然,長公主有什麼事,憑皇上對她的寵愛,他指不定得人頭落地,一向溫順的汗血寶馬怎麼會這麼奇怪突然發狂?
無疆根本沒時間應他,直接騎上了牽出來的馬,立即追了上去。
身後的錦綠急得在原地臉都白了,長公主有個三長兩短,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早知道她就不出騎馬這個餿主意了。
看着無疆追進林子裡,錦綠只能自我安慰,無疆一定會救回來長公主的,長公主一定沒事的!
……
容顏被髮狂的汗血寶馬撞進了林子裡,怎麼拉馬繮都拉不住,她整個人快被馬摔下去,手死死攥着馬繮,快被磨出血來,再這麼下去她遲早被摔下去。
一路跑過林子,她臉上被樹枝劃過了臉頰,甚至出血了。
汗血寶馬還在狂奔,再這樣她就堅持不下去了,無疆會來救她嗎?
沒過一會兒,她的手就僵冷得握不住馬繮了,眼看着就要放開摔下去——
身後一個強而有力的力道,一把將她從汗血寶馬上摟了過來!
而她的手恰巧鬆開了,便撞進了一個清冽暖和得讓人心安的懷裡,一切害怕彷彿安定了下來。
汗血寶馬還在發狂,而她被抱到了另一匹馬上,身後坐着一個摟着她的男人。
容顏好半響才緩過神,心跳穩定下來,“無疆?”
都是她一意孤行要自己騎馬,現在出了事,還是得麻煩他來救,她自然有些擡不起小臉的愧疚。
只是她沒想到,頭頂傳來了低嗓撩人,“朕不是無疆,讓你失望了。”
話音剛落,容顏猛然震在了那裡,然後似乎不敢相信他會如神砥般在危難之時,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她猛然擡眸,望着他異常俊美的臉冷傲,淡色如水的雙脣薄薄的泯着,彷彿因爲她下意識叫的那聲‘無疆’。
見狀,容顏還不至於遲鈍到沒發覺,嘶啞解釋,“我與無疆一起來的,汗血寶馬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發狂,我以爲他會來救我……”
可是越解釋氣氛越冷,玄湛慵懶掃了她一眼,“你那麼在意他會不會來救你?”
容顏靜靜地凝着他,不知該如何解釋了,“不是……”
見她緊緊抿着嬌嫩的脣瓣,玄湛強勢將她腰貼近自己下.腹,湊近她耳邊渾厚低磁道,“說,朕與無疆你最想見到誰?”
容顏被迫親近他硬邦邦的胸膛,小臉微熱,一直不肯開口,但是被他這麼盯着只能低得不能再低道,“你……”
聽到答案的玄湛似乎也沒有多高興,輕咬着她耳垂引來她的嬰嚀,“朕看不出來,用你的行動表示。”
他的話讓容顏小臉疑惑,怎麼用行動表示,她確實更想見他,只是聽錦綠說這些日子他不是都在笙宮照顧皇貴妃,她並不想接近皇貴妃纔沒去找他的。
半響,容顏才緩緩伸出小手,搭在了他掌心,輕撫過他節骨分明極美的手指,在屏息中與他十指相扣,然後擡眸清澄地望向他,“這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