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並不是心軟不殺了她,而是這麼殺了她,太過便宜這個狠毒的女人了。
他冷眸驟縮,他會讓她死得明明白白,在地獄裡懺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半個時辰後,太醫滿頭大汗小心翼翼拔掉了小刀,替她止血包紮完傷口,期間娑娜的悽慘叫聲一直響徹整個養心殿。
一個女子顯然不能忍受這麼痛,還沒有任何麻醉劑的情況下,她沒疼暈過去算不錯了。
娑娜身體一直不錯,所以纔沒疼暈過去,神智也因爲清涼的草藥而漸漸恢復了。
見狀,太醫便稟告身旁的男人道,“啓稟皇上,微臣已經替娘娘治好了刀傷,娘娘身子雖然不差,但也需要修養一段時日纔會好。”
“不必休養了。”容檀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像是奄奄一息的女人,沒有半點憐惜,反倒恨不得她死一樣。
聽罷,太醫震了震,這皇上看上去並不像是神志不清,倒像是震怒,要不然怎麼不傷害他,這凌妃到底犯了什麼事這麼惹怒皇上?
“是,那臣先告退了。”這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臣子能問的。
在他的默認中,太醫不得已地退下了。
娑娜眼帶驚恐地看着容檀,嘶啞地氣若游絲道,“皇上,你忘了我們還有墨兒了嗎?我死了墨兒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她不敢承認他已經恢復記憶了,那必定是死路一條,而她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將容墨拿出來,容墨是他是兒子,他會心軟的!
誰知道,容檀聽罷,冷笑了一聲,“死到臨頭,還不忘拿容墨威脅朕?”
他頓了頓,眼底迸發的憤怒是常人無法接受的,他雖然看上去很冷靜,說話有條不紊,但實則早已失去了理智,在他失去一切的那一刻,從噩夢中醒來承受痛苦的那一刻。
但他要讓這個女人付出代價,如果不是她,他和歡兒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都是這個女人,這個死一千次都不夠的女人!
“皇上,如果墨兒沒有我,他會活不下去的!皇上你就當爲墨兒想一想,畢竟他是你親生骨肉!”娑娜看着他猩紅的目光,逐漸害怕地喘息着,不,她決不能死,她還有一生的榮華富貴,和蘇初歡那個賤人鬥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換來的幸福,怎麼可以一下子被摧毀。
一定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
不然怎麼會……讓容檀在這個時候,恢復記憶,她突然想起來他在暘山中箭時撞到了腦袋,莫非就是因爲這個才恢復記憶……
看着娑娜慘白痛苦的模樣,容檀沒有半點解恨,從脣縫凌厲溢出嗜血的笑意,“既然沒有你活不下去,那朕便成全你們母子,一起……下地獄!”
容墨不管是不是他親生兒子,他容檀都不會要!
他此刻已經失去理智,自然沒有一點心軟一個無辜的孩子,只要能夠讓她痛苦的事,他都要做!
他要她千倍百倍的還給歡兒和他。
“不——”聽罷,娑娜發出了極其淒厲的慘叫聲,她無法置信他竟然狠到能夠殺了容墨,她哽咽地哭訴,“皇上你不能這麼對我們母子,墨兒是無辜的……皇上不能手刃自己親生兒子啊,他是容國的小皇子,我求求皇上了,念在墨兒還小無辜的份上,饒過我們母子一條生路,我……我可以帶着墨兒就此離開皇宮!”
她知道再留下來已經毫無生的希望,容檀能夠刺進她腹部,已經不會捨不得她死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容檀會有恢復記憶的一天,而且來得這麼快,他現在知道了她殺了他兒子容戰,還知道她三番四次想害他愛的女人,他不會饒過她的,她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無辜?”容檀冷嗤地睨着她,“你殺朕兒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是無辜的,我告訴你,別妄想了,朕絕不會承認容墨是朕的兒子,不管他是不是朕生的,朕永遠不會承認,因爲……”
容檀頓了頓,“他身上流着和你一樣骯髒的血,朕唯一的仁慈就是讓他給你,陪葬。”
他的話如同修羅一樣無情的判決下來,娑娜一動不能動,失去了神智一樣恍然看着他,他爲什麼會對她那麼狠?
肯定是因爲蘇初歡那個賤人,要是這世上沒有那個賤人,他就不會這麼對她和容墨了!
娑娜顯然已經被他的話快逼瘋,嘶吼地叫道,“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和墨兒!容檀,我那麼愛你,爲你保下江山,等你醒來,爲你做了多少事,唯獨對你,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也是用真心對你,你怎麼能如此狠心殺我和墨兒?”
看着她裝出來的楚楚可憐,容檀眼底只有冷若冰霜的厭惡,居高臨下地沉聲從脣縫擠出,“來人,將凌妃押入天牢酷刑伺候,直到她肯承認自己所做的所有罪行,再來稟告朕!”
話音剛落,寢宮外的侍衛便立即走了進去,皺着眉看着凌妃娘娘,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惹怒皇上,但皇上的命令誰敢違抗。
下一刻就將重傷的凌妃,強行押了下去。
娑娜在經過他身邊被帶走時,苦苦哀求他,“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們同牀共枕那麼幾個月,你放過我這一次吧,我會改過自新的……皇上……”
她的聲音漸行漸遠,容檀連一眼都未看,一句都未聽。
他臉上又恢復了死水般的平靜,盯着地上染血的小刀,半響,緩緩拿起,冷眸閃過痛楚,他知道有罪的不止是凌妃,還有他自己。
懲罰了凌妃,他也該……懲罰自己了。
下一刻,便朝着自己的手臂用力劃了下去一刀,沒有任何的留情。
容檀看着鮮血一點點順着手臂滴落下來,雖然這點痛不能抵得過他心裡,但血的漸漸流失,讓他心裡有片刻的寧靜。
這一刀,是他欠容戰的。
他沒有好好保護好容戰,讓他慘死在凌妃手裡,是他犯下的最大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