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乃娘押入大牢後,娑娜知道遲早蘇初歡是紙包不住火的,現在當務之急不是毫無證據地說是蘇初歡做的,這樣只會惹他厭煩,最重要的是如何利用他此刻的心軟……離開冷宮。
想到這裡,娑娜顫抖着身子抱緊了他的腰身,委屈道,“皇上,臣妾待在這冷宮遲早會被人害死,現在還連累了墨兒差點被淹死,皇上忍心看着臣妾死在這冷宮裡嗎?”
“不會再有下次。”容檀森然地一字一句。
“臣妾相信皇上舍不得臣妾和墨兒死的。”娑娜流着淚,沾溼了他的龍袍,哽咽道,“皇上曾經跟臣妾說過會一輩子疼愛凌兒,我是做錯了很多事,但是爲此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都說一死抵千錯,凌兒也早就悔過了,皇上看在墨兒的份上……給凌兒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聽罷,容檀低着眉目盯着她,半響才沉着嗓音道,“你想離開冷宮?”
“皇上,墨兒需要臣妾親自照顧,任何人都不會比親生母親更疼愛自己的孩子。”娑娜擡起眸帶着渴望地望着他。
誰知,容檀卻硬生生地掰開了她的手臂,一言不發地走向了另一邊,詢問太醫,“墨兒怎麼樣?”
見她無視自己,娑娜咬着脣,雖然知道他心軟了一些,但似乎還不至於放過她,她得再利用墨兒才能打動他。
這時,太醫替小皇子診治完後,才稟告道,“回皇上,小皇子體內沒有進水,只是溫度有點低,幸虧剛剛乃娘用體溫包裹住才得以保住小皇子一命。”
容檀蹙眉,還想說什麼,就見娑娜已經爬過去抱起了容墨,滿面淚水地擡眸問道,“墨兒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影響他的正常身體狀況?”
見她如此關心小皇子,太醫連忙回答,“回娘娘,小皇子不會留下後遺症,請娘娘放心,只要這幾日調養得好,很快會恢復的。”
娑娜緊緊抱着容墨,彷彿不肯鬆手,連忙問,“很快是什麼時候,我要看着墨兒好起來,不然我不安心。”
“大概兩三日吧。”太醫如是說,見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只能按照她的潛意識爲難說了句,“最後凌妃能在小皇子身邊陪伴,小皇子纔好得快一些。”
說罷,容檀示意太醫退下,看不出情緒地瞥過緊緊抱着孩子的凌妃,最終從脣縫溢出一句話,“來人,將凌妃和皇子送回鳳鸞宮。”
話音剛落,他便面無表情地拂袖離去。
聽罷,娑娜眼底泛着喜悅的光芒,巨大的喜悅涌來,他的意思……
讓她離開冷宮,回鳳鸞宮,還將墨兒還給她了嗎?
她可以再也不回冷宮,像以前一樣做她的凌妃了嗎?
她低下頭猛親了下容墨,太好了,容檀終於心軟將她放出冷宮了,她的後半輩子不用在冷宮裡悲慘度過了,這些全靠容墨,還有那個想害她的惡毒賤人。
沒想到反倒幫了她,娑娜揚脣高興得不行,低頭對着容墨道,“墨兒,孃親真是謝謝你了,我的好墨兒……”
只是……容檀既然原諒了她,爲什麼不一同前往鳳鸞宮,陪着她和墨兒身邊,這是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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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心閣。
蘇初歡正大着肚子坐在那兒,難得地一針一線學着刺繡,雖然皇宮裡的衣服鞋子多得是,但自己做的總是不一樣。
她在想,她離開皇宮後,也應該給肚子裡快出世的孩子一樣東西。
這時,宮女慌慌忙忙前來稟告,“娘娘不好了,凌妃和小皇子一起掉進了冷宮的水井裡了!”
聽罷,蘇初歡手上一刺,出血了,她輕抿了下,然後皺着眉擡眸,“墨兒有事嗎?”
她沒想到容墨最終還是發生了意外,事情往着最壞的方向發展,而她不是沒有想到這個意外的可能,在當初做決定的時候就想到了。
但畢竟容墨不是她的孩子,她自然是自私的想爲戰兒報仇雪恨。
“回娘娘,幸虧侍衛救得早,凌妃和小皇子都沒事,只是……”宮女頓了頓,“凌妃說是乃娘推的她和小皇子,乃娘被押入大牢嚴刑拷打,聽說是有人指使她的,還有……”
宮女察言觀色地望着她,低聲道,“凌妃娘娘已經從冷宮裡出來了,和小皇子回鳳鸞宮,恐怕皇上已經心軟不會再讓凌妃回冷宮,還有小皇子也不會再送來蘭心閣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容檀因爲這次意外,對凌妃愧疚放她出冷宮了,而容墨則收回回到凌妃身邊。
蘇初歡聽罷,臉上看不清什麼表情,卻緩緩地放下了手裡的針線活,“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宮女見她還算冷靜,便退下了,沒走下去,卻撞見了一道龍袍,嚇得立即彎身喊道,“皇……”
最終被容檀一個眼神給嚇得不敢出聲。
而蘇初歡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前來的容檀,還有那道冷若冰霜的視線。
她沒想到自己對容墨的一念之仁,反倒成了凌妃脫身的最好時機。
蘇初歡緩緩垂眸,不過就算犧牲了容墨,殺了凌妃,她想她這輩子都得被容墨噩夢纏身了。
也罷,殺凌妃還有機會,何必牽扯一個無辜的性命。
想到這裡,蘇初歡扶着桌角,正想起身——
沒想到身後一隻手臂扶住了她,她餘光瞥過那片龍袍,便知道是誰來了,但是此刻他來卻是在警示着她什麼。
比如,來質問她指使乃娘去推凌妃下水的幕後之人。
蘇初歡若無其事地說了句,“我累了,要休息了。”
聽罷,容檀也將她扶到牀榻上,讓她坐下後,居高臨下地陰沉看着她,“在你休息之前,朕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如實回答朕……”
他還沒說完,蘇初歡便打斷了他,“如果你想問是不是我指使乃娘,是我做的。”
他已經懷疑她了,纔會來蘭心閣質問,她解釋再多也沒有用,只會給他看笑話,倒不如干乾淨淨地承認。
她的承認,讓容檀的理智全失,握着她的手臂力道緊縮,似乎想捏斷她一樣,冷峻喝道,“指使乃娘推凌妃和朕的皇子下水,連一個孩子你都不放過,你到底有多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