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防護服,季修看到了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他最心愛的女人躺在牀上奄奄一息,身下的牀單已經被鮮血染紅,看着蕭茵臉色蒼白,氣若游絲的躺在那裡,他心疼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他緊緊的握着蕭茵的手:“對不起……對不起……你一定要堅持住……你不可以有事,蕭茵我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蕭茵恍惚之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她掙扎着睜開了眼睛:“季修……我沒事,已經沒有感覺了。爲什麼季青檸還沒有出來……”
季修無力的搖搖頭:“沒事,她想在你肚子裡多待一會兒。”
蕭茵的臉上露出了虛弱的笑容,她真的有些累了,她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好,好像沒有力氣生出這個小孩了。
“親愛的,如果……我要是有意外的話,請你一定要保住青檸,告訴她我愛她!還有……幫我轉告楊曉峰,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他的……”
季修抹了抹臉上的眼淚:“你在說什麼啊!這不是演電視劇!什麼保小孩不保大人啊!我兩個都要!蕭茵你給我聽着!你不許出任何事,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蕭茵笑了,可是卻再也沒有力氣說話。
這時候廖美清買的飯終於到了,因爲怕她沒有胃口,只買了瘦肉粥,季修連忙端到蕭茵的面前,只見她已經是連頭都擡不起來了,季修就一點一點的餵給她,讓她可以慢慢把這碗粥吃下去。
夏冰傾在門外焦急的等待了好久,季修終於出來了。
“怎麼樣啊?她現在還好嗎?”
季修搖搖頭:“不是很樂觀。”
待蕭茵稍作休息之後,她又開始使勁生孩子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一次又一次敲擊着季修的心。
他還記得,幾年之前,也是在產房外面,當時的蕭茵聽着夏冰傾生孩子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害怕得不得了的牽着他的袖子。
“小修修~人家到時候不想生孩子了啦,好可怕。我怕疼~”
“那就不生。”
“可是人家又想要一個小季修或者是小蕭茵~”
“那就生。”
“可是……”
現在這一幕幕都在季修的心頭回放着,他的眼眶很快又紅了,這個傻女人,明明自己就害怕懷孕,害怕生孩子,可是還是和他在一起,眼看着原本活蹦亂跳的蕭茵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他的心裡難過極了。
夏冰傾自然理解這種心情,她上前去拍了拍季修的後背:“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阿茵福大命大,從小就特別幸運!一定會沒事的!”
廖美清也在一旁抹起了眼淚:“我們家阿茵,我生她的時候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才把她生下來的,可是現在她也遇到這種事情了!我真希望替她痛啊!”
夏冰傾過去抱住了廖美清的肩膀:“阿姨您別這麼說,我是真的相信,阿茵一定會沒事的!”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廖美清不斷的重複着這幾個字,別看平時她不怎麼待見她的女兒,但是到了這種關頭,她才能意識到,自己這個女兒對她有多重要。
季修走了過來,把夏冰傾拉到旁邊,皺着眉頭:“你能聯繫上楊曉峰嗎。”
“怎麼了?”夏冰傾問。
“蕭茵心裡還是覺得過意不去,而且她也是因爲這事兒急火攻心纔會導致難產,她現在時間不多了,再生不出來的話,真的會有危險。”
“你是想……”
“對!先把她和楊曉峰之間的心結解開,哪怕是讓他過來看她一眼。”
而就在樓梯處的媒體記者們,已經開始擬定新聞稿了,買通了其中的一個護士之後,他們得到了蕭茵的現實情況。
“怎麼樣啦?我老闆讓我寫兩份,一份歷經磨難終於生出來的,一份她難產……那什麼的,你們要寫怎樣的啊?”
“差不多差不多……”
這時候病房裡的蕭茵還在掙扎,她已經歇斯底里到沒有力氣了,天知道爲什麼生孩子竟然會這麼痛苦,她感覺就像無數根針扎進她的身體一樣。
這下她總算明白了爲什麼電視劇裡和電影裡面別人生孩子會那麼艱難,簡直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用盡全力她感覺自己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只聽到手術室裡嘈雜的聲音,幾個醫生在商量方案,而她卻已經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一看。
*
從蕭茵家出來楊曉峰徑直去了公司,他決定跟上層領導說一聲,自己永遠都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工作了。
這個地方有他太多傷心的回憶,讓他痛苦,讓他難堪,讓他情不自禁就想流淚。
剛進公司,他就發現大家都用一種詭異的神色看着他。他懶得在意,自己則是繼續往領導辦公室裡走,等電梯的時候,他才發現電梯門口的電視上赫然在播放着蕭茵難產的消息。
●ttκд n●c o
他腦子裡嗡的一聲,怎麼會!怎麼會突然就這個樣子?她一向都不怎麼生病的,怎麼會突然就難產了呢?
他急得馬上拿出了手機,就在自己準備撥通電話號碼的時候,他又狠狠的掛掉了電話,這個女人再怎麼樣,都已經和自己沒有關係了。
還沒等他往電梯裡走,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一看:慕月森。
*
夏冰傾緊張的看着慕月森撥電話給楊曉峰,這個時候她的心裡就只有蕭茵,哪怕是慕月森單獨和楊曉峰見面,她也不會吃醋的。
“有事嗎?”電話裡的楊曉峰聲音格外冷淡,他的骨氣還是蠻硬的,就算是之前再怎麼喜歡慕月森,但是發現他是在欺騙自己的時候,心已經死掉了。
“馬上過來。”慕月森也懶得跟他含糊,直接命令道。
夏冰傾看他這種態度,擔心楊曉峰會生氣,於是把手機拿了過來:“請你過來一下吧!蕭茵這件事是情有可原的!我能替她解釋!真的,你過來一下吧!”
楊曉峰電話裡的聲音卻是異常陰陽怪氣:“這不是慕太太麼,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