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我自認爲我沒有那麼大度，能眼睜睜地看着我喜歡的女人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就算你說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幸福或者如何，我也無法做到。所以就這樣吧，我會宣佈破產，把公司賣給Joker，白家這些年爲夏家也確實付出了不少，該有的分紅，我一分都不會少。”
“除了這些，我不希望我們以後再有什麼碰面了。”裴錚低頭看着白夜蕭，眼神冰冷的如同看着一個似乎從未見識過的陌生人，“我們之間的帳，一筆勾銷，以後我們分道揚鑣，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你是死是活，我也不會多問一句！”
裴錚說完，拂袖便走，我實在是覺得這樣的話說得太重，明明一切在我眼裡都凝結成謎團，可是裴錚卻已經定了性，我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是爲了蒐集證據，這麼多年，一直在夏家，不管有什麼苦難自己都扛着，僅僅就只是爲了取得信任，白夜蕭何必呢？
我轉頭扶起白夜蕭，他抹了把自己嘴角的血，卻什麼都沒有說，沉默無言。我扶着他站起來，他的臉頰已經有好幾處青紫，都是剛纔裴錚打出來的，脖子上也有一圈勒痕，我甚至都懷疑如果沒有人攔着，裴錚會因爲仇恨而直接把白夜蕭給活活掐死。
人可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卻很難掩飾自己的眼神，雖然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不介意，但是一看眼神就知道這個人也許就可能會恨得想要殺了你。剛纔裴錚的眼神就令我恐懼，他讓我覺得，或許沒有攔着，裴錚是真的不一定能幹出什麼來。
“我已經沒有辦法再解釋了，裴錚。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罷，該說的我也說了，該做的我也做了。”白夜蕭有些喘不勻氣，“老實說，我真的已經努力到無能爲力了，如果這樣的話，你依然懷疑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一個夏家的叛徒，還想要說什麼？”裴錚看着白夜蕭，眼底失落與失望的情緒一閃而過，“我也很想通過調查給你一個清白，可是最後我調查的結果卻告訴我，你根本一點都不清白，白夜蕭，你跟我說實話，你爸爸在做的這些事情，你到底知不知道？”
白夜蕭注視着裴錚，眼神中有些動容，而裴錚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他，彷彿正在等着他的答案，而我也在等着白夜蕭的答案，不肯相信這竟然是真的。白夜蕭的嘴脣動了動，半晌才輕聲道，“知道。”
聽到這句話，裴錚彷彿瞭然一般仰頭大笑，我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夜蕭，怎麼也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裴錚很快低下頭看向白夜蕭，“你自己也承認了？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剛纔說的那些理由，不過是你的藉口吧？”
“我知道我父親做的這些事情，只是我從來沒有插手過。”白夜蕭如此道，“他想做什麼，我無法阻止，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幫父親蒐集證據之類。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父親上一次收集到的證據，如果不是我扔掉，恐怕夏家已經不會撐到現在這個時候了。”
“你有空懷疑我，不如去好好懷疑那個Joker。”白夜蕭向前走了幾步，站在裴錚的面前，“我們這次辦砸了這麼大一件事，按照道理來說，他一定會要我們賠很多，可是這一次卻幾乎只要我們賠了個成本價，你不覺得不對勁嗎？”
“裴錚，該說的該做的，我都說了，也做了。該解釋的我也解釋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無愧於心。我白夜蕭從來不和任何人掏心掏肺，今天卻和你解釋了這麼多，我也覺得夠了。”白夜蕭抹了把嘴角，自嘲地一笑，“讓你打了這麼多拳，你是不是也能冷靜了？”
白夜蕭似乎一直都在抱着希望，覺得或許裴錚還可以相信他，只是這樣的
解釋，我會信，此時已經紅了眼了的裴錚，卻不會相信。果然，裴錚只是笑了一聲，推開了白夜蕭，什麼都沒有說。
而此時，一旁緊緊關着門的急救室，忽然打開了門，我們四人都走上前去，等着護士和醫生走出來，緊接着夏老爺子才被推了出來。夏老爺子帶着呼吸機，手上吊着點滴，曾經C市的風雲人物此時卻躺在這裡，真是讓人忍不住一陣唏噓。
夏老爺子的手臂上已經有了無數針眼好了壞了，然後又好了起來，現在上面卻又被紮了一針，再次輸了液。裴錚剛纔已經和醫生溝通過了，所以醫生這次出來也就乾脆直接找裴錚說話了，裴錚也上前贏了一步，“醫生，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情況是逐漸穩定了。”又是剛纔的那醫生，胖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但是我們剛纔也確定了一下，夏老爺子現在的情況可能無法出國了，裴先生，您得另作打算了。而且夏老爺子最近必須靜養，否則就算命保住了，也很難再醒過來了。”
“這個我已經有所考量了，那最近需要怎樣治療呢？”裴錚低頭看了一眼夏老爺子，這一番折騰，夏老爺子本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卻顯得十分瘦弱，好像只是一堆包着皮的骨頭，輕輕一碰就散架了，再也拼不上了，平白讓人覺得心痛。
“暫時先靜養吧，但是別的我們也做不了了。就像我之前和裴先生說的，只是現在夏老爺子的病情有惡化了，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我想裴先生還是聯繫一下國外的那位菲力醫生，想辦法讓他過來看一下。”醫生誠懇道，“現在我們的技術，恐怕是無法擺平了。”
裴錚點了點頭，醫生這才放心地離開。白夜蕭站在裴錚身後，裴錚轉身後卻只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遠遠地跟上了夏老爺子，我看了一眼白夜蕭，他的眼底是很濃重很濃重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