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甜甜聊了一會兒,我便離開了房間,她要給夏老爺子擦洗身子,我在總歸對夏老爺子是一種不敬,便先行離開了。
我想打電話給倩姐問一下她那邊怎麼樣了,我走到了陽臺,剛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卻看到陽臺的座椅那裡似乎坐着一個人……
是裴錚。
“裴錚?你怎麼自己坐在這裡?”我走過去,裹了裹外套,坐在裴錚對面,斟了一杯茶,“最近天氣冷,去加件衣服吧,很容易感冒的。”
“沒事。我就在這裡待一會兒,就要去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了,明天,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裴錚拍了拍我的頭,望着陽臺外的綠植,花盆裡綠意盎然,吊蘭長長的葉子好奇的伸出一小枝,看起來可愛且富有生氣,裴錚輕輕微笑,“不過也許會無聊。”
“我還是別去了。我又不會什麼。”我扁了扁嘴,下意識地伸手去撫平那個綠色的新葉,看着它皺巴巴的樣子,就如同看着嬰兒皺巴巴的小臉,“總不能你跟白夜蕭和別人談生意,我卻在一邊看着,別人若是問起我是誰,你們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個花瓶吧……”
“花瓶怎麼了?”裴錚雖然忍俊不禁,但還是語氣認真地說道,“花瓶也有花瓶的用處,至少擺在那裡賞心悅目,而且還能插花,改善環境,這不是很好嗎?說你是花瓶的人,其實是在誇你好看又實用啊。”
我本來想調侃裴錚幾句的,但是後來實在是沒有張開口,反而被裴錚給逗笑了,玩笑一般推了他一下,“我怎麼早沒發現你這麼會說話?你這麼會哄女孩子開心,怎麼一直單身到現在啊?趕緊早點找個人嫁了算了,萬一以後‘人老珠黃’,找不到了可怎麼辦?”
我朝着裴錚調皮地吐了吐舌頭,裴錚轉過身靠上身後的陽臺邊,“不是我找不到,那是我看不上。你說你是拉磚的,
我是畫圖紙的,這樣就算差的再多,好歹能聊到一起去,那你是縫衣服的,我是飯店炒菜的,那我們兩個平時聊什麼啊?怎麼一邊縫衣服,一邊炒菜嗎?”
“怎麼縫衣服的和飯店炒菜的就不能聊到一起去了呢?”我轉過頭不解地看着裴錚,“你看,衣食住行,我是服裝行業,你是食品行業,這樣算不算有共同語言?再說了,我一直就覺得,如果互相喜歡,哪怕你就是跟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關係,只要我坐在你面前,哪怕就和你乾瞪眼,互相大小瞪小眼看一天,我也覺得開心,我也覺得幸福。”
“那就只能說是人的幸福指數不同,衡量幸福的標準也不同,就好像你喜歡炒菜的,我就喜歡養狗的,說到底還是不一樣的。”裴錚笑了笑,眼神去略過一絲落寞,他低頭斟了一杯茶,默默抿了一口,“我這樣驕傲的人,當然要找個同樣驕傲的女人才好。”
我忍不住笑了出聲,打趣裴錚道,“我還真是欣賞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樣子。也沒見在你嘴裡誇過什麼人,大部分還都是毒舌來毒舌去的,有時候,我甚至都懷疑你是不是喜歡的不是女人哦。你該不會……喜歡男的?白夜蕭?”
裴錚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擡眸看向我,微微一笑,眼神中卻是無法再繼續掩藏下去的落寞,“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應該很清楚。誰說我從來沒有誇過什麼人?我剛纔,難道不是夸人麼?”
我呆呆地看着裴錚,注視着他的眼睛,裴錚也絲毫沒有躲避,坦誠而大方的讓我打量。最終,還是我先忍不住低下了頭去。我知道這樣蹩腳的話題和玩笑只能牽起裴錚心中的那一點心事,而不能讓他徹底忽視。
可是對於裴錚,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做。之前的他看起來總是那麼開心,嬉笑怒罵都那樣恣意,然而現在卻不管在別人面前的時候是什麼模樣,我總是覺得在他
不經意的一個回眸又或者是什麼的時候,只能讓我感覺到他流露出來的滄桑與憂鬱。
我低下頭,玩弄着那盆吊蘭,將它伸長的枝葉繞在手上,輕輕地纏繞着,直至在食指上纏了一圈,才慢慢把它放開,然後再重新往復這樣做一遍,然而那吊蘭的枝葉卻由於承受不住,折了下來。我愣了幾秒,連忙重新挖開一點土,把那個小枝葉給放了進去。
然而此時,卻覺得眼前一暗。
“好了。”耳旁突然溫潤的一聲,還有我面前突然握住我的那隻手,都讓我不禁一震,擡起頭愣愣地看向裴錚,裴錚輕輕微笑道,“我沒打算真的讓你說什麼,我也不想讓你爲難自己。你開心就好,對於我而言,都是無所謂的。”
“有人說偶像劇裡啊,就總是有這種套路,女主角死心塌地的愛着一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主角,非要扭轉乾坤最後和他修成正果,卻怎麼都不能看到身旁的那個男二號,對他的默默付出,這樣的套路,實在是太讓人爲那個男二號感到悲哀。”
“不過嘛,我卻不這樣覺得。”裴錚輕輕笑了笑,“如果能在你的世界裡扮演一個男二號,拿到一份能夠和你有感情戲、對手戲的男二號劇本,總比什麼臺詞都沒有,只能走過場,跑個龍套強多了吧?”
“而且,我也看透了。爲什麼要有這樣一個傻比的男二號呢?那就是爲了證明,其實女主角雖然又笨,又蠢,又愛哭,死要面子,而且還總是愛惹麻煩,但是,依然願意有人愛她。”裴錚牽着我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尾戒,操控着我的手,幫他輕輕戴在了小指上。
“所以,我也希望我的那個女主角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那個混蛋如果不喜歡你了,這裡還有一個這樣,滿心只有你,深愛着你的,甘願爲你出演一個十八線劇本的男二號……”裴錚微微一笑,“爲你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