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腰上的傷沒有那麼嚴重,護士也說了,呆三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白夜蕭堅持說要讓我住滿一個星期,我也沒有推辭。我知道白夜蕭在擔心什麼,畢竟夏甜甜腳崴了,我腰又有傷,在一起就相當於兩個病號,他們兩個最近也忙,照顧不過來,不如在醫院省心。
我倒也沒覺得什麼。我一直都不是個熱愛運動的人,可以說那天的逃跑基本上已經消耗了我所有的體力,我覺得我可能短時間內,就算是真的碰到綁架的了,我也未必會再逃跑了……真的跑不動了,年紀大了,一把老骨頭啊……
最近已經是快要到秋的尾巴了,天越來越涼,白夜蕭拿了幾件大衣還有毛衣來。因爲起身和走路的時候都會牽扯到腰部,所以我並不是很喜歡走動,但是我只在牀上躺了三天,然後白夜蕭說我需要多走動走動,我便有時候會披上大衣去院子裡散散步。
夏甜甜身子弱,平時很少受傷,但是一受傷就特別不愛好。她最近一直跟着裴錚照顧夏老爺子,所以都住在夏老爺子病房的休息室裡,我去看過她,她腳腕腫了一個包,我看着也覺得挺心疼的,畢竟她跟我不一樣。
十七樓裡的姑娘都愛說漂亮話,我也是,不過偶爾也有嘴賤的時候,很容易因此就惹上麻煩,被人盯上,甚至追殺,所以被抓住了暴打一頓也是正常的。我其實已經有一點習慣逃來逃去的了。
不過夏甜甜可不一樣,從小夏老爺子護着,裴錚在一旁幫襯着,就怕她出點什麼事情,我估計在此之前,她此生經歷過最狼狽的時候,大概就是那一次因爲不同意訂婚的事情,逃出家門,結果正好被我撿到了,之後纔有我們的相識。
我本來去夏甜甜那裡是想看看她的傷,順便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疼。但是沒想到我沒有安慰到夏甜甜,反而被她安慰了。她看着我擔心的表情和皺緊的眉頭也
只是笑笑,“甜甜,沒事的,你放心好啦,我沒有那麼弱不禁風的。”
要不是看着夏甜甜那個孱弱的小身板,興許這句話我就信了。但是看着夏甜甜這幾天又明顯見瘦的小身子骨,我還是忍不住對她叮囑道,“我知道甜甜厲害,但還是要注意休養,以前可以亂跑,但是這幾天都要注意,知道嗎?”
“已經很注意了。”夏甜甜有些不滿地撅起嘴,嘟囔道,“哥哥說讓我注意一點,阿蕭也說要讓我小心,連笙笙都這麼說……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呀,爲什麼你們都把我當小孩子看?而且,明明傷重的是笙笙,笙笙才更應該注意纔對啊……”
“嗯。”我漫不經心地點頭,扒開手裡的橘子,“甜甜說什麼都對,不過,我已經很注意啦。我身上的傷沒有你想的那麼重,過幾天就好啦,甜甜也不需要擔心。這一次就算是一個小小的事故,我們都沒有大事,這樣就很好啦。”
“嗯!”夏甜甜重重地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便說困了,翻個身準備睡覺,我把手裡的橘子吃完,便走出門,順便帶上了夏甜甜的房門,然後離開了夏老爺子的病房,扶着牆,捂着腰,打算去院子裡走走。
其實,雖然護士也說,這一次傷口算不得嚴重,甚至如果是去警察局鑑定也只能鑑定成輕傷,但好得也沒有那麼快,我只是在安慰夏甜甜而已。走的時候還是偶爾會疼的,是那種藏在血肉之中那種隱隱的疼痛,很容易讓人忽視。
路上遇到了相熟的護士,平時都是她給我換藥的,她看着我慢悠悠地往院子裡走,就想過來扶我一把的。不過還是被我謝絕了,我一個人慢慢地走向小院,秋日的陽光暖暖的,拂在人臉上,說不出地愜意與舒服。
我站在樹前,背靠大樹,眺望遠方被落葉氤成的枯黃一片,視野開闊,心情也好了不少。
不過,這
幾天一直光顧着自己的傷口還有夏甜甜的傷,都忘了一件事情。那天我清楚地記得,在風衣女拔出匕首的時候,我抓住她的手腕,用我之前留下來的玻璃片,把她的手腕也給劃破了。不過我現在纔想起來,我忘記問白夜蕭那兩個人他是怎麼處理的了。
我想,按照白夜蕭的性格,他應該沒那麼容易放過這兩個人,只怕下場是我想不到的慘烈。我當時用玻璃片割下去的時候,因爲知道沒有刃,會不好劃破,所以用了很大的力氣,也不知道那個風衣女活沒活下來……
我正想着,忽然感覺小腿上一痛,向後趔趄了兩步。我低下頭,定睛一看,纔看到一個穿着棕色連帽衛衣和病號服褲子的小男孩正拿着一塊板子,站在我的腳邊,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還有些不知所措,“姐姐……你沒事吧?”
好在這小男孩還沒有拔個子,不然要是再高一點,被他撞一下,要是正好撞到腰也夠我受的了。我捂着腰半蹲下身,單膝跪地,扶着小男孩的肩膀,輕聲問,“小弟弟,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你家裡的大人呢?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叫我自己在這裡玩的。”小男孩歪了歪頭,伸出手示意我看他手中的板子,“爸爸說,他和媽媽有事情,要先回去一趟,讓我自己在這裡畫畫,我在那邊看到一隻漂亮的小鳥,就想過來追,結果沒注意就撞到姐姐啦!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小男孩低着頭絞手指的模樣,我心裡剛纔的那一點小埋怨也都化作烏有。我輕輕地笑了笑,看了看小男孩手中的畫。畫上正好是一串紫瑩瑩的葡萄,我便開玩笑道,“沒事,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或許是你畫的葡萄太像了,所以就把小鳥也給引過來啦。”
“是這樣嗎?那我豈不是很厲害!”小男孩笑得眉眼彎彎,擡頭衝我道,“姐姐,我也給你畫一幅畫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