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緊張地挽着白夜蕭的手臂，在一旁聽着他和生意夥伴們談論着生意上的事情，什麼股市價格上調，什麼大盤操縱宏觀調控，都是我聽不懂的詞彙，於是我只能尷尬地在一旁裝出微笑的模樣。
高跟鞋的聲音隱隱約約地響起，我本以爲是我聽錯了，環顧四周，卻看到林黎已經站在了我的旁邊，紅色短裙鋒芒畢露，紅脣微啓，“李總何必着急吞下這些東西呢？據我所知，李總剛剛接手公司，正是不穩的時候，不如先把公司的老傢伙們清理一番，您覺得呢？”
李總笑了笑，回頭看向白夜蕭，“林小姐言之有理，那我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了，白總，改日再談。”
白夜蕭點了點頭，李總轉身而去。
林黎的目光一直目送着李總離開，才轉回到白夜蕭的臉上，驕傲的姿態一下子便鬆懈了下來，變得柔軟，“夜蕭……”
林黎眼中充斥着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回頭看向白夜蕭，他雖然面無表情，可是手指卻狠狠地按着我的手臂，估計都快要變紫了……
“夜蕭，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白夜蕭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兩秒才又睜開眼，深呼吸一口氣，帶着些不耐煩道，“我以爲我已經說的夠清楚了。”
“我跟他真的沒有什麼，你相信我！”林黎着急地想要解釋，白夜蕭只是冷眼看着，抱着雙臂，一言不發。
林黎也不知是作秀還是真的在真情流露，總之解釋了一大通之後，便朝着白夜蕭走來，生生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擠到我和白夜蕭中間，抱着白夜蕭的胳膊道，“阿蕭，你相信我，好不好？”
“好說歹說，我已經陪了你這麼長時間了，你出了事，也一直都是我在擔心你，我現在能走到這個地方，能擁有這些，也都是你賜給我的，阿蕭，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能不要我……”
說着，林黎的眼眶中已經落下了淚來，看着真是讓人心疼。
白夜蕭卻不爲所動，冷漠地注視着她，那薄脣一開一合
，緩緩道，“你覺得已經跑到別人牀上的東西，還有拿回來的必要麼？”
林黎抓着白夜蕭的手又緊了緊，臉色一白。
“我對已經背叛過一次的人沒有興趣。”白夜蕭淡漠地把自己的手臂抽出來，“人都是有劣根性的，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不是麼？”
林黎皺起眉，眼神中涌上委屈，小心翼翼地抓着白夜蕭的衣角，“我真的沒有，”
“有些人會把真話當作假話，而有的人則會把假話當成真話。”白夜蕭語重心長，“林黎，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
林黎緩緩鬆開手，眼神空洞木然，白夜蕭這才推開她，彷彿纔看見我似的，伸手一攬，便攬住了我的腰，我有些緊張地一縮，錯愕地看着白夜蕭。
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不是……最討厭和別人有身體接觸了嗎……
白夜蕭卻並沒有在意我的想法，只是對正失神的林黎道，“你跟着我也有好幾年了。我膩了。還有，你記住，以後，離我弟弟遠一點。”
白夜蕭轉身要走，林黎向前一步，着急地拉住了他的手腕，“白夜蕭！你別說這麼多年都是假的！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女人？”
白夜蕭沒說話，沉默無言，林黎卻好像咬定了一般，氣勢洶洶地從路過的侍者手中捧着的托盤上拿了一杯酒直接潑到了我的臉上，我連躲都沒來得及躲，就被淋了滿臉。
“你滿意了？”
白夜蕭冷笑一聲，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她，連頭都沒有回，拉着我朝樓上走去。
一路被他拉扯上了樓梯，白夜蕭鬆開了手，兀自走在前面，開了一扇門，也沒開燈，靠在沙發上。
黑夜將他的黑色西裝完美包裹，連帶着他蹙起的眉頭，還有銳利的眼眸都被隱藏了起來。
臉上還殘留着酒精的味道，白夜蕭隨手扔給了我一條毛巾，叫我把臉擦乾淨，我接了過來，乖乖地坐在一旁，擦拭臉上的酒液。
雞尾酒獨有的酒精味
道，幾乎讓我迷醉，我不禁側過頭，小心翼翼地打量白夜蕭。
“曲笙。”
白夜蕭沒有睜眼，我的眼神便粘在他身上，乖乖應了一聲，“嗯。”
“你先回去吧。”白夜蕭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從兜裡甩出一張支票給我，“一共一百五十萬，多五十萬就算是我代林黎補償你。”
代替林黎補償。要什麼關係，才能夠代替呢？
我抿了抿脣，接過那張支票，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還是裝出一副輕佻的樣子道，“其實你可以直接給我張銀行卡，比較方便存取。”
白夜蕭沒理我，我自討沒趣，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於是便離開了。
走過宴會大廳便是出口，出了大門則是庭院，此時雖然不是花開的季節，卻依然有不少花已開放。
我剛要走出庭院的大門，卻看到在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影坐在柵欄旁，手裡還拿着瓶酒，正在往嘴裡灌着。
我總覺得那身影太過熟悉，緩緩踱步上前，悄無聲息，接近了纔看清楚，那人穿着紅色的短裙，裙邊堪堪到大腿根，露出白皙的雙腿。
我一愣，那人正好擡起頭來與我對視。
“林……林黎？”
她擡頭，眼神有些迷茫，半天才輕哼了一聲道，“是你啊。”
“你叫曲笙？”
林黎眼神陰冷地看着我，我反應遲鈍了幾秒，在我的印象裡，我應該沒有招惹過她，甚至可以說，平時也很少見面。
我沉默了下，才遲疑地開口，“我是。”
“你在十七樓，是麼？那一千萬支票買的人，就是你吧。”
我沒回答，盯着她，沒有說話。
“有意思。”林黎突然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落在我眼裡卻讓我渾身發毛。
她起身，醉眼朦朧地看着我，嘴角無端揚起突兀的弧度，湊到我耳邊，輕輕呼出一口熱氣，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
“曲笙。”她輕聲道，“我記住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