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宅外面就是半山風景區,早晨鳥兒嘰嘰喳喳,山間的微風夾雜着露水和青草的香氣微微吹進來的時候,林思諾就醒了。
她先是查看了一下還在熟睡的兒子,這才留意到大牀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他起來了?
“你的洗漱用品我讓傭人準備了一次性的,都在浴室。”秦爵從於是推門出來,渾身帶着清爽,應該是已經洗漱完畢了。
他說:“洗漱完了就到樓下吃早餐。”
林思諾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秦先生的好意,昨晚我和睿睿都麻煩您很多了,我想現在就帶睿睿回去,下午的庭審我會準時到的。”
秦爵正在系玲姐的手一頓,“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別的意思,秦先生您別誤會,只是下午庭審的時候我不能帶着孩子去,我得跟小艾說一聲,讓她下午幫忙帶一下睿睿......”林思諾說完,就暗叫不好,秦爵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的顏色,看着她的目光夾雜着凌厲。
“林思諾小姐。”他像一個君王一樣俯視着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下午纔是第二場庭審,孩子的撫養權還沒有判,你是孩子的媽媽不假,我也是孩子的爸爸,而且我不認爲小艾一個人可以比得上我家裡的五個月嫂和十名看護。”
這就是不讓她帶走睿睿了?
林思諾忽然有點怕,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睿睿要是小小年紀就習慣了這種高人一等的物質生活,以後就算是法院把孩子判給她,睿睿只怕都不肯在跟她回去過這種苦日子。
她堅定了信念,爲了孩子,她什麼都不怕,爵爺也罷,警察也罷,沒有人能把她的兒子從她身邊奪走!
“秦先生,要怎麼樣你才能放棄睿睿的撫養權?”
秦爵已經繫好了領帶,正好把西裝外套穿上,聞言冷笑了一聲,似乎再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你拿什麼跟我爭?林小姐,我的耐性不是很好,趁現在我心情還算可以,你要錢或者要名,我能答應的都儘量滿足你,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極限,免得大家最後都不好看。”
他以爲她是拉不下面子來要錢,很是“善解人意”的又寫了一張支票,遞到她面前:“自己填,庭外和解的手續我會幫你辦好,你可以拿着錢出國遊學,到處旅遊,或者做你想做的事情,總之——”
秦爵沒能說完。
“刺啦——”
支票變成了兩片飄零的紙片,打着旋落在地上。
秦爵皺了皺眉,林思諾卻已經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在原地駐足,看了一會地上的支票碎片,也跟了出去。
通往一樓的樓梯上,林思諾走的很慢,彷彿失魂落魄的孤魂一般。
秦爵不止一次的在腦海中回憶一年前的情景,可是偏偏腦中空空如也。然而一年前,她已經爲他孕育了一個孩子。
真是諷刺,秦爵有些無奈的輕笑搖頭。
她沒有走,兒子還在樓上,他擋在小睿睿的小牀前,她沒辦法。
她能想出來的辦法,只有等。
林思諾也不鬧,靜靜的坐在秦宅一樓的沙發上,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恰在這時,一個負責打掃的僕人進來了,看到林思諾坐在沙發上立馬就跳了腳:“這位小姐,誰允許你坐在這個沙發上的?這可是爵爺纔剛剛從國外定製送回來的,除了他之外誰都不能坐!你先說,你打算怎麼賠吧?”
林思諾擰着眉站起來,家裡的沙發不讓人坐?他已經習慣了自己坐着讓別人站着的交流姿態麼?還真是自大加張狂。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家秦先生有這個規矩。”林思諾淡淡的,事實上她有些懷疑,這裡是客廳,擺在客廳的沙發不就是給客人坐的麼?這位傭人估計是在爲她的主人出氣呢。
女傭的年紀偏大,剛剛進入秦宅工作,上次關靚睡了沙發,隔天就被扔出去了,那一天上班的幾個傭人也被解僱了,她好不容易纔找到這樣的好工作,怎麼能這樣被毀了?、
“這位小姐,你能進來秦宅,外面的保安也沒有攔你,肯定是經過允許的,這不假。可是秦宅也是有秦宅的規矩的,你既然是秦宅的客人,沒有問清楚主人家的規矩,就擅自坐了主人家的沙發,關氏地產的大小姐關靚你知道吧?就連她都不能例外,碰過了沙發第二天就扔了,你以爲自己是誰呢,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女傭越說越生氣,聲音吸引了不少傭人往這邊看過來,可是她們都深諳爲僕之道,默默的摸摸鼻子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