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廳的一角。
夏知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出去,憑藉着石柱的掩護,妝容精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遠處動作曖昧的兩個人。
說實話,她真的好希望男人身邊的那個女人能變成自己。
婚禮上的一切好像剛剛發生過一樣,憑什麼這個女人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奪取她本來十拿九穩的男人。
夏知秋憤憤的想着,剛剛做了的精美的指甲,在石頭上劃出一道道的白痕。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在暗處嫉妒的發狂。
等她回過神兒來的時候,內廳門口只剩下了安如暖。
急切的目光掃視了一遍整個大廳,似乎都搜尋不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女人不由得有些着急。
“你在找什麼?”
一個聲音不緊不慢的在身後響起,夏知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胳膊,感覺渾身像是被凍住一般。
那聲音好似來自地獄,真真的是不帶一絲情感,但同樣又很熟悉。
身體爲微微僵硬了幾秒鐘,她木然的轉過身去。
眼前的男人還是如同以往一樣,高貴的不可一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眸子裡連一點情意都沒有,就這麼冷淡的盯着她。
“慕哥哥,你是,你是不是來找我的?”
她心裡存着那麼一絲絲的僥倖,篤定他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聞言,男人的目光瞬間夾雜了很多情緒,困惑,不解,諷刺……完全沒有她期待的那一種。
眸子裡的亮光一點一點的消失,夏知秋自嘲一般的笑了。
“也是,你怎麼會記得我呢?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還是她吧!”
沉默片刻,男人忽然開口。
“和你有關係麼?”
夏知秋猛的揚起了頭,她寧願相信,他以前至少有那麼一點點是真心對待自己。
起碼,那場婚禮,最後或許是中途出了變故,本來他是真心真意的想和她結婚。
“你不要這個樣子好嗎?你告訴我,是她勾引了你,你告訴我,那座小島是你爲我買的,房子是你給我造的,你說啊,是她的問題,對不對?”
夏知秋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一步一步的追問着。
男人不耐煩的推開她的手,表情看上去厭惡極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不愛你,之前悔婚是我不對,我會想辦法彌補你,但是如暖,你要是敢做一點點的手腳,我絕對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他的表情可怕等我嚇人,夏知秋搖搖頭,苦笑着退了一步。
“你以爲她喜歡你嗎?她利用你的病情,將你牢牢的拴在她身邊,沒錯,我是一個卑鄙的女人,可是她比我差不了到哪裡去!”
女人尖着嗓子,不管不顧的叫了起來,表情猙獰的臉龐讓人更加厭煩。
“事情到此爲止,以後最好不要讓我發現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男人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煩躁,驀然的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要離開。
不料,下一秒,夏知秋突然撲了上來,從後腰摟住了他。
“白慕,我們兩個之間,永遠沒有徹底結束的那一天,不管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會纏着你!”
昏暗燈光下,她的假睫毛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面,顯得兩隻眼睛黑洞洞的,像是一具失了靈魂的骷髏。
男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情懷,毫不客氣的掰開了她的手指。
“夏小姐,請你自重。”
自重?被甩到一邊的夏知秋哈哈大笑起來,她的人生,怕是在婚禮那天,就徹底毀掉了吧,現在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你猜,我如果現在和你糾纏不清,這滿座的賓客,會怎麼想?她會怎麼想?”
她陷入了癲狂的狀態,衝上來緊緊的抱住他。
“慕哥哥,你爲什麼就不肯喜歡我呢?”
這樣的舉動着實觸怒了男人,一個厭惡的眼神丟過來。
下一秒,鋼鐵一般的手指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其往牆上一抵。
腦袋磕在堅硬的花崗岩上,夏知秋疼的吸了一口氣,看向男人的眼睛裡忽然多了幾分畏懼。
男人勾脣一笑,饒有興致的看着手裡的獵物。
“既然你過得這麼生不如死,我就不如幫你一把。”
他脣邊的笑意越來越濃郁,同時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腦子裡清醒的感受到氧氣的流失,女人的眼裡忽然裝滿了恐懼,瘋了一樣的扒着男人的胳膊。
她想求他停下來,求他放手,只是被掐的死死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她大腦一片空白,以爲自己要死在這裡的時候,男人忽然鬆手,繼而轉身便走。
眼眶裡面充滿了眼淚,夏知秋手腳發軟的跌坐在地上。
“你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再不治療,你會死在她手裡的。”
對於她的話,男人似乎置若罔聞。
宴會進入了一個輕鬆愉悅的氛圍,大家舉着酒杯交談着,整個場面都顯得格外平和。
安如暖回倒了一杯酒,微微抿了一口,擡起頭時,已經看不到男人了,她心裡有點失落,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中年男人嚴肅的開口教訓。
“你怎麼回事兒,難道是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麼?”
聞聲,安如暖擡頭,白軒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一雙閱人無數的眸子,似乎直接看穿了她的內心。
坦然的微笑,安如暖把玩着手裡的酒杯,不緊不慢的開口。
“伯父,我沒記錯的話,你當時可是答應帶着明澈一起來的,不過很抱歉,我今天沒有見到孩子!”
這個女人,他小瞧了她,白軒庭只覺得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兒裡,差點就開口大罵,不過礙於周圍的人,他還是忍住了。
“現在受控於人的是你,明澈在我的手裡,你沒那麼多時間和我講條件,還是怎麼想着讓他和我的關係重歸於好吧!否則,你這輩子,到死都別想見到明澈!”
語畢,白軒庭怒氣衝衝的拂袖而去。
安如暖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忽然感覺到眼眶一片溼 潤,背過身去,不易察覺的抹去了眼角的淚水。
再次轉過身,她還是笑意盈盈的模樣。
此刻,人羣中的兩個人正靜靜的目睹着這一切。
夏知秋似乎覺得整個人內心都平衡了,輕輕的開口。
“我說的沒錯吧?她和伯父之間,揹着你達成了某個條件,而且,這個條件你還不知道,你這下應該仔細想想,她到底對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想,孩子應該是一個母親的全部……”
夏知秋的話只說了一半,就聽到身邊男人壓抑得聲音。
“滾開!”
“我不會走的!我不會看着她傷害你。”
聞言,男人掰斷了手裡的酒杯,尖銳的玻璃抵在手臂上。
“你走不走?”
見此,夏知秋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
“爲了她,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