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在原地的李知似乎不相信她就這麼離開,看了一眼安如暖的背影,隨後目光再次落到沈銘的背影上。
內心的那股怒氣涌上來,擋也擋不住,他真的有一種衝動,前去把那兩個人暴揍一頓。
“安如暖,你果然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女人!真是枉費了白總的一邊心意,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有一天遭天打雷劈嗎……”
李知的話句句誅心,安如暖努力讓自己離開的不那麼難堪,沈銘見狀低聲安慰道。
“安小姐不必把這些話放在心上的,回頭蘇總會給他教訓的。”
下一秒,李知怒不可遏的話語被匆匆趕來挽留的白慕聽到,男人攥緊了拳頭,眼睛裡冒着怒火想也不想的衝上來一拳將他撂倒在地。
“李知,你他媽的膽肥了是嗎?”
被打倒在地的李知捂着頭部,但是依舊沒有鬆口。
“白總,我說的沒有什麼不對的,她就是個無情無義的負心女人,我只是爲你感到不值,對這樣的女人好,連喂狗都不如,至少狗還知道搖尾巴!”
見他已經不肯鬆口,白慕眸光一寒,重重的一腳就踹在了他背上。
“你信不信我今天把你弄死在這裡!”
這個時候,後邊烏泱泱的追上來一羣人,大家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傻了眼,保鏢頭頭最先反應過來。
“快來人,把白總拉開!”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兩個人分開,暴怒的白慕還在不停的試圖踹向李知。
最後,白慕眼睜睜的看着不遠處的安如暖上了沈銘的車,旋即車子絕塵而去,她一次也沒有回頭。
對此,心中鋪天蓋地的疼痛襲來,痛的他恨不得就此睡過去,再也不要醒來。
見此,李知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還是有些不依不饒。
“白總,這下你看到了吧,她就是這麼無情無義,所以我覺得,您不值得爲她付出一切。”
從保鏢手裡掙扎出來,男人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脣邊泛起一抹悲涼的笑容,以往就算是被父親打,被李華敏設計的時候,他都沒有感覺像今天這麼痛苦過。
大家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心裡面都有些不忍心。
擡頭看向路燈下的那一片昏黃,雖然早知道她已經離開了,但不知道爲什麼,白慕總覺得她的靈魂似乎還在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良久,在一片靜寂裡,他無力的開口吩咐道。
“李知,給我調查一下,她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還有密切給我關注夏知秋的行蹤!”
聞言,李知不可置信的擡起了頭,急切的開口。
“白總,你是瘋了嗎?她都那麼絕情了,你還要這麼一直爲她考慮嗎?她是不會有所感動的,白總……”
男人簡單的擺了擺手,淡漠的開口。
“這件事情儘快去辦。”
見他的態度堅決,李知也不好說什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隨即還是忍不住開口。
“白總,不值得。”
聽到他的勸阻,男人點了一支菸,看起來疲憊又落寞,煙霧繚繞裡,他苦笑一聲。
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她是他心口的一顆硃砂痣,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輕易放下的人,就算一切努力付諸東流,他也心甘情願。
“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測試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麼不值得我去付出!”
聽到這話,李知眼前一亮,瞬間覺得自家總裁總算是開竅了,於是遲疑着點了點頭。
外婆家裡,安如暖脖子上簡單的繫了一方絲巾,用來遮蓋那些惹人注意的淤痕。
她不動聲色的繞開司老太太,偷偷潛入了衛生間裡。
對着鏡子把絲巾解下來,脖子上的淤痕雖然淺了一點,但看上去還是比較明顯,她嘆了一口氣抓過一瓶遮瑕液小心的塗了好幾遍,卻發現還是遮不住。
反覆幾次之後,她只好放棄了使用化妝品去遮,在衣櫃裡翻找了好久,才換上了一件高領的衣服。
正當她躡手躡腳收拾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司老太太熟悉的聲音。
“小姐呢?我剛剛聽到她似乎回來了。”
接着是傭人的聲音:“小姐一回來就回房裡了!”
司老太太似乎覺得有些奇怪,安如暖麻利的整理好衣服,就聽到了敲門聲。
隨即她打開門,今天的司老太太打扮的異常精緻,還穿了晚禮服,見此,安如暖有幾分疑惑了。
“外婆這是要幹什麼去啊?”
司老太太微微一笑,拉過了她的手。
“品牌方舉辦了一個宴會,我啊,聽說今天的宴會上會有很多青年才俊要來,你啊,趕快收拾一下和我一塊去吧!”
說是宴會熱鬧,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給她相親纔是真實意圖吧,想到這裡安如暖本能的有些牴觸了。
“外婆我可不可以不去,我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
她說着,捂住了額頭,擺出一副不適的樣子。
這點小小的把戲怎麼能瞞得過司老太太,她馬上變了臉色,開始指責道。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總守着孩子也不是個事兒啊,你可要經常出去走一走,要不然,心理都不健康了,今天這事兒我是通知你,不是給你商量!”
語畢,門口的傭人馬上遞過來早就準備好的晚禮服,見外婆態度如此堅決,安如暖只好嘆了一口氣,點頭表示答應。
見她答應,司老太太才滿意的點點頭。
“這纔像樣啊,打扮漂亮一點啊!”
禮服的面料柔 軟舒適,一看就價格不菲,然而安如暖毫無興趣,關上房門以後,走到了小牀前。
牀上的女嬰忽然睜開了眼睛,快樂的揮舞着小手衝她天天一笑。
內心涌上一片柔 軟,安如暖戳戳她的臉頰,怎麼看都喜歡的不得了,彷彿在這一瞬間,心情也跟着變得好了起來。
只是那麼一瞬間,她想到了那個被抱走的兒子,不知道被白慕送出去的他,有沒有被傭人打,會不會餓着,這可真讓她魂牽夢縈啊。
就這麼呆呆的坐在牀前,她腦海中又回想起一小時之前男人猙獰痛苦的面容,她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不過在她看來,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畢竟,她怎麼會捨得去親手傷害他呢?胸口的鈍痛一陣一陣的涌上來,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就此淹沒了。
就在此時,嬰兒的哭聲把她拉回現實,安如暖拽過那件禮服,往鏡子旁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