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清晨,安如暖是被一個急促的電話吵醒的,迷迷糊糊的按下接聽鍵後。
她聽到對面一片嘈雜,有一位年輕女孩兒的聲音響起,非常緊急的樣子。
“請問你是安國民先生的女兒嗎?你父親現在出事兒了,在省第一人民醫院,趕快過來吧!對方說完就立刻掛斷了電話,安如暖刷的一下睜開眼睛,懵逼了幾秒鐘之後瞬間清醒,急忙跳下牀開始換衣服,但她胡亂套上大衣打開臥室門的時候,沙發上的男人蜷成一個團兒,還在睡覺。
被她慌慌張張的動靜吵醒,白慕探出腦袋,睡眼惺忪的開口問道。
“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嗎?”
安如暖一邊着急忙慌的往腳上套着鞋子,一邊有些着急的開口。
“我剛剛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了,她們說我爸爸現在在醫院,叫我趕快過去呢!”
聞言,白慕掀開毯子,穿上拖鞋走了過來,一雙眼睛裡發出堅定的光。
“你別這麼急,一定沒事兒的!”
只是安如暖一時之間卻完全亂了方寸,她抓起手機就要出門,結果被白慕一把拉了回來,指着表對她說。
“現在是早上五點多,這個點兒出去公交地鐵還沒開,打車也不好打,你稍微等一下,我開車送你過去!”
聽到他沉着冷靜的話,安如暖安靜下來,點了點頭。
後來兩個人坐在車上,一路風馳電掣一般趕到了醫院。
一踏進醫院,她就直奔諮詢臺,隨後就有一位護士領着她往四樓的病房走去。
病房裡的父親,呆呆的在牀上坐着,旁邊照顧的保姆一見她進來,就站起身來。
“安小姐,你來了?”
看父親除了有點呆以外,一切都還好,安如暖懸着的心放了下來,轉身看着旁邊的保姆:“父親他到底怎麼了?”
自從那次在墓園談話之後,父親提出要出家,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
保姆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本來挺好的,在外面拜拜佛什麼的,後來老爺回了家,說是身體不太好,平時都是我照顧着,但是後來情況越來越嚴重了,他總是一個人跑出去,然後都找不着路,神志不清,沒辦法,我只好把他送到醫院了。”
老年癡呆症,安如暖沒想到對自己一直惡語相向的父親,到晚年居然會變成呆呆傻傻的模樣,這讓她感覺到一陣揪心。
“暖暖?是你嗎?”在她思索間,父親遍佈皺紋的手伸過來拉住她,一臉慈祥的笑容。
父親還認識她,安如暖瞬間感覺到鼻子一酸。
安國民拉着她的手,眼神空洞,嘴裡不停的念念叨叨着。
“爸爸記得,你最喜歡漂亮的花裙子了,每次去商場都哭鬧着要買……”
他一邊說着,一邊浮現出暖融融的笑意,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定定的看着她。
“怎麼不穿爸爸買給你的漂亮裙子了。”
聞言,安如暖愣了一下,頓時感覺到無比的心酸,拉過了父親的手。
“爸爸,回去就穿給你看,好不好?”
見她答應,安國民笑的像個孩子一樣,不自覺的淚如雨下。
看到她哭了,父親一時間手足無措的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暖暖不哭,不哭,有爸爸在。”
忽然,身後的門開了,安如暖本以爲進來的是白慕,然而許久沒有動靜,她疑惑的回過頭時,卻看到臉上帶着挑釁笑容的喬靈蜜。
“你來幹什麼!誰讓你來這裡的,馬上給我滾出去!”
無視她的警告威脅,喬靈蜜自顧自的走到了病牀旁邊,一直走到了安國民的面前,笑着說道。
“不幹什麼,我來看看爸爸!”
她這是什麼意思?安如暖看了一眼病牀上的父親,只見安國民困惑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最後喃喃自語。
“怎麼有兩個暖暖呢,看來我年紀大了,連女兒都不認識嘍!”
聽到父親這麼說,安如暖擋在了喬靈蜜面前。
“滾出去!”
然而喬靈蜜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接衝病牀上的老人揮揮手。
“爸爸,暖暖來看你了,只是這個女人,她不讓我靠近你!”
見此情形,安如暖腦子裡飛快的想着對策,伸手推了她一把。
“你在我爸面前胡說八道什麼呢!”
喬靈蜜被推得一個趔趄,不甘示弱對我指着她的鼻子。
“你是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賴在這裡做什麼,馬上滾出去!”
這顛倒黑白是非的本事兒,安如暖不想同她計較,只想觀察一下父親的情況,她害怕父親因此被刺激到,然而,她居然發現,父親定定的看着不遠處的喬靈蜜,反而一把甩開了自己的手!
她之前只是道父親老年癡呆,卻不曾想已經這麼嚴重了。
見此,喬靈蜜走過來,狠狠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在病牀邊坐了下來,順勢拉過了安國民的手,然後委屈的開口。
“爸爸你看那個女人,她好凶啊,不讓我陪着你!”
“暖暖,暖暖……”安國民一邊撫摸着她的手,一邊自言自語着。
看着安如暖臉上的失落,喬靈蜜心裡覺得一陣痛快,笑眯眯的欣賞着眼前的一切。
電光火石間,安如暖察覺到父親果露出來的皮膚上似乎有傷痕,走過來挽起他的袖子,胳膊上深一道淺一道的淤青。
她咬了咬牙,猛然轉過身,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了旁邊得意洋洋的喬靈蜜臉上。
“賤人!你敢對我的父親動手!”
這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喬靈蜜連人帶椅子都摔在了地上,捂着發麻的左臉,她擡起頭來,剛剛的溫婉模樣瞬間變成一臉怨毒。
“你打我做什麼!你爸現在就是一個傻子,誰知道那傷口是不是他自己自殘留下來的,你打我做什麼!”
她雖然大聲爭辯着,但是目光卻有所躲閃,安如暖心裡瞬間明白,於是一步一步走近她,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是嗎?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喬靈蜜是什麼樣的人,前兩天監獄沒蹲夠麼?剛放出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無事生非!”
見她識破自己的謊言,喬靈蜜心中還殘存了幾分僥倖,繼續“據理力爭”。
“他就是一個傻子,你憑什麼相信一個傻子說的話,我……”
她看到安如暖的目光變得陰沉起來,於是聲音越來越低,雙手支撐着往後退。
沒退幾步,又一個耳光甩了過來,同樣打在左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感覺之後,安如暖一不做二不休左右開弓的甩着巴掌,根本不給她喘 息的餘地。
等她停手的時候,喬靈蜜的整張臉都腫了起來,腦袋昏昏沉沉的靠在後邊的桌角上,大氣都不敢喘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