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了,她所受的那些罪吃的那些苦找誰清算?她是爲了跟他過美好生活才做的那樣的決定,並不是爲了被拋棄……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要鬆手!
“宮峻肆都跟你說了些什麼?”許母走進來,看到許冰潔哭成淚人,忙問。
許冰潔擦去了眼淚,“媽,峻肆說外人知道了夏如水的真實身份,還讓記者圍堵她,扔她雞蛋,這事是你安排的嗎?”
許母臉上顯出了惡毒的笑意,“我就是要讓那個女人丟臉,讓她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看她還敢不敢圍着宮峻肆轉!”
“你怎麼這麼傻!”許冰潔氣得跳了起來,“你知不知道,峻肆是在以爲我死了的情況下和夏如水好的,她算什麼第三者!你這麼一鬧,所有人都知道峻肆現在喜歡夏如水,我算什麼!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這,我也沒想到這麼多。”許母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辦壞了一件事,尷尬得要死。許冰潔只能狠狠瞪她。
宮峻肆結束電話走出來,看到夏如水披着一頭溼發像只剛從水裡撈出來的水獺似的,無奈的蹙了蹙眉。他扯了根吸水毛巾壓在她頭頂,夏如水乖乖地由着他擦。他的力度不算輕,她的頭被擦得一陣亂晃。
“可以輕點嗎?”被他擦得受不了,她纔出聲。
宮峻肆將亂巾在她頭頂狠狠一壓:“現在知道難受了?下班爲什麼不等我,爲什麼自己跑出去?”他還在爲這件事生氣。
夏如水委屈地扁了扁嘴,“我這不是不想你麻煩嗎?”
“你這是不想我麻煩嗎?”他吼着,很兇的樣子。夏如水閉了嘴,只敢用水汪汪的大眼控訴他的粗魯。
宮峻肆被她這樣子弄得火氣全沒,心都軟成一團,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跟着溫和了下來。
晚餐時間。
宮儼黑着一張臉坐在那裡,宮峻肆拉着夏如水坐在對面。
“事情,你打算怎麼解決?”宮儼開口就問。
宮峻肆微微蹙眉,“放心吧,我自有打算。”
“不管你有什麼打算,如水的身份你要公佈,要給她正名。她纔是你的戀人,你們是準備要訂婚的關係!”宮儼叭叭地指示着。
宮峻肆意外地沒有反駁,算是默認了這個意思。這爺孫倆,頭一次因爲一件事達成共識。
夏如水跟宮峻肆在宮宅呆了一晚。
早上起牀,利巧梅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天啦,天啦,太轟動了,夏如水,你都成名人了。”夏如水以爲是昨天自己被打的事上了報,拿出手機來找,結果看到的是滿版的關於她的身份的解釋聲明。
聲明是宮峻肆發佈的,明確指出,夏如水跟自己是戀人關係,因爲以爲許冰潔已死纔在一起的,所以不存在第三者之說。宮峻肆還指出兩人原本是要訂婚的,因爲許冰潔的迴歸才暫時擱淺。
而緊接着下頭,宮儼也發表了聲明,表示他願意承認的孫媳婦只有夏如水一人,至於宮峻肆以前的婚姻,沒感情了就該結束。
這無疑於打了許冰潔的臉。
“你家男人一家人可真給力啊。”利巧梅呵呵地笑着,“這回我總算放心把你交給他了。”夏如水給報導弄得差點嗆住,壓根沒注意到利巧梅在說什麼。宮家人的行動力,未免太強了吧。
“哦,對了,我聽一個做記者的朋友說,昨晚證監會緊急處理了一批記者,撤銷了他們的記者證,並且加入記者黑名單記遠不能從事記者行業了。這事你知道嗎?”
她怎麼會知道呢?
“聽說這事兒跟宮家的人有關呢。”利巧梅這一提醒夏如水纔想起昨晚宮儼的吩咐。只是宮儼當時好像沒有說要撤銷他們的記者證吧。
“都撤銷了嗎?好。記住,不止在本市,在外市外省,他們也不能做記者!”宮峻肆威嚴的聲音響起,吸引了夏如水的注意力。她終於明白,這件事竟是宮峻肆辦的。他,太狠了些吧。
不過,想想他會爲了她做出這麼多,內心裡也是甜的。
“給那些人一條生路吧,不做記者他們能做什麼?”終究不想把人逼上絕路,她走過去求他。宮峻肆掛了電話,因爲她的祈求而黑了臉,“被整得還不夠?”
“不是。”她搖頭,“這事只消給他們點警告就好,想必以後他們不會再犯了。事情,總不好做得太過啊。”
“夏如水,你要是對我有這麼上心就好了。”他不滿地提出抗議。夏如水搞得一臉迷糊,“我……怎麼對你不上心了?”
“如果上心就得分分秒秒想着我,不許想別的事別的人!”
這人!
夏如水給他的言論弄得接受無能,只能沉默應對。
宮峻肆把電話放回桌上,“那些人並不是什麼正兒巴經的記者,都是拿着記者證四處斂財的。只要給錢,什麼樣的黑新聞假新聞都報導根本不管人的死活。這種敗類不清除,將會有更多人受害。”
原來如此。
所以,宮峻肆的無情也並非毫無原因啊。
明白過來的夏如水不再說什麼,反而對於他的是非分明感到暖心。
在宮峻肆和宮儼的聯手之下,許冰潔敗得片甲不留,而輿論導向也偏向了夏如水,更有甚者還暴出許冰潔假死去國外治病其實並不是因爲怕宮峻肆傷心難過,而是另有原因。
至於這個原因,沒有說明白便不得而知了。
夏如水終於得到了短暫的安寧,她開始忙着給宮峻肆做、愛心午餐。至於爲什麼要做,完全因爲某天宮總說吃膩了外頭的東西,午飯說什麼也不肯進口。夏如水沒辦法,只好趕回家親自做了一餐給他。
自從吃了那一回,宮總理所當然,光明正大地當她做廚娘使喚,每天的第一要務就是給自己做、愛心便當。而且還得變着花樣做。
夏如水如今最大的工作就是考慮第二天做什麼好吃的去滿足宮峻肆那個挑剔的胃。
好不容易做完了,她急匆匆趕往公司,才放下轉身去上了個洗手間就出事了。她是被facy從洗手間拉出來的,“不好啦,出大事啦,宮總跟宮老爺子吵起來了。”
夏如水火急火燎地跑去辦公室,果然看到宮儼也在,面前擺着個大飯盒,早就空空的。那飯盒,是她用來給宮峻肆裝午餐的。
“您自己說吧,該怎麼辦!”宮峻肆冷了一張臉,問。
宮儼叭地拍起了桌子,“我就吃你一個飯,怎麼地了?我是你爺爺,連飯都不讓吃,像話嗎?”
“你要吃多少飯回家讓廚師煮去,再不濟上酒店吃去,吃我的算怎麼回事!”宮峻肆的眉底壓着憤怒和心疼,“你知道我每天盼這頓午飯盼得有多辛苦嗎?”
“不就一盒飯嗎?我讓人給你去最好的酒店訂!”老人家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宮峻肆拍掉他的手機,“訂?訂得到嗎?這是夏如水親手給我做的!”
看着兩個人爲了一盒飯像孩子似地鬧,夏如水覺得又新鮮又好笑。
“就一盒飯嘛,值得嗎?”她走過去。
宮峻肆把臉扭在了一邊,宮儼已經氣憤地朝她伸了指頭,“虧我還張嘴閉嘴跟你說你是我孫媳婦呢,你……你給他做好吃的卻從來不給我吃一口!”
呃……
宮儼委屈的樣子還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平常的威嚴都去哪兒了?
“下次我保證給您做嘛。”她只能好心哄。
宮儼這才滿意了些,瞪了宮峻肆一眼後起身走出去。解決了一個,另一個卻冷着臉半天都不吭聲。夏如水無奈極了,“不就吃了一盒飯嗎?值得這麼生氣?不知情的人還以爲你多小氣呢。”
“我就小氣了,怎麼了?”他不客氣地反問,心情極度不好。夏如水只能抿住笑,“好,好,你小氣,小氣。”
“夏如水,你再說一次試試。”他一副要剝她皮的樣子,夏如水嚇得吐起了舌頭。她只能服軟,像撫小貓似地去撫他的胸,“消消氣,消消氣,不跟他一般見識啊,老人家不懂事。”
宮峻肆的脣古怪地扯了一下,推開了她的手,“我餓了!”
言外之意,就是還要她再做一份。夏如水哪裡敢說讓外面送,乖乖地拎着飯盒出門,往家裡趕。她覺得,自己不如做個專來廚娘得了,反正被兩個男人訛上了,離開不廚房和油鹽醬醋了。
夏如水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別墅,才走到大門口從斜刺裡就衝出一個人來,對着她的胸口就拍一掌,“你現在終於滿意了吧!”
竟是許母。
她滿臉是淚,正憤怒地瞪着自己。
夏如水給驚呆了,“您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因爲你,我們家冰潔都自殺了,夏如水,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啊。”
“自……殺?”她怎麼也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認識的人身上。許母奔過來對她拳打腳踢,她已毫無感覺。好在司機及時趕到,阻止了許母。
屋裡的韓義聞到風聲,讓人把許母架了出去。“夏小姐,您沒事吧。”
夏如水恍若沒有聽到,顫抖着手去掏手機打電話給宮峻肆,“許冰潔……自殺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