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油了,小心爆炸!”原本外頭有人走過來想施救的,但也看到了這個情況,紛紛退了回去。場面……一時危機至極!
夏如水知道,此時等救援已經來不及,只能自己出去。她用力爬向後備箱的位置,試圖從那裡出去。還好,後備箱給撞開了,她推了推就打開了。她轉頭準備去救洋洋時,卻看到蔡雪滿頭是血地從自己車上下來。
她的臉早就被血水浸透,還不斷有血滴滾下來,配着一張蒼白無色的臉,跟女鬼一般。她朝夏如水揚了揚手,在看到她手裡的東西時,夏如水只覺得喉嚨有如被卡住一般,再也吐不出一個聲音來!
蔡雪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個打火機,她伸手按下,要去點汽油!
夏如水想也不想,撲過去搶。她將蔡雪撲倒在地上,蔡雪卻瘋了一般點燃她的衣服,夏如水只能放開她,在地上打滾,等到有人扶住她時,蔡雪已經把自己點燃撲向貨車……
“不要!”她厲聲尖叫,聲音裡透盡了絕望。車子譁一下子燃起來,她唯一想到的只有去救洋洋……
“今天下午六點十五分,人民路東面發生交通事故,兩輛私家車與一輛貨車發生碰撞,其中一輛私家車被慣入車底,另一輛私家車撞向貨車後又被甩到護欄上,場面十分慘烈……”
電視裡,正反覆播放着監控視頻拍到的畫面,熊熊火光幾乎照亮了半座城市!宮峻肆叭地關閉了電視,轉頭走向手術室,“情況到底怎樣?”
他也是沒多久之前知道夏如水和洋洋出了事,司機當場死亡,洋洋和夏如水被送到了醫院,此時情況並不知情。
“還在搶救。”奉方長低聲道。
他的臉凝成了團,指甲捏得咯咯作響。蔡雪,竟是蔡雪!他怎麼也沒想到蔡雪會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來!
“蔡雪本人呢?”他此刻恨不能把那個女人給掐死!
“嚴重燒傷,還在搶救。”奉方長道。
而另一頭,蔡奎腳步踉蹌地跑來,全然沒有了平日的風度,看到宮峻肆,他的雙腿一軟竟跪在了那兒。
“雪兒……雪兒她……”
他的脣抖得厲害,根本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來。宮峻肆走過去,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如果我的孩子和女人有個三長兩短,你和蔡雪都得陪葬!”
蔡奎的身子一個勁地抖着,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宮峻肆將他甩了回去,他像一堆抹布般跌落在地上。
後頭,許如萍和宮峻雅相伴而來。
許如萍只走了一半就停下,剛好看到這一幕。她脣角扯了扯,“打聽了嗎?夏如水的情況怎樣?”
“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應該不樂觀。”宮峻雅輕聲答。
許如萍點點頭,臉上竟顯露了一抹滿意,“這樣也好。”
她本就不喜歡夏如水,連做夢都想她去死,若是她真的死掉了,不正順了自己的意了嗎?至於那個蔡雪,完全就是一個瘋子,這種女人死一百個都不足惜!
最可惜的還是宮家那一半的股份啊。
“媽……”
對於夏如水,宮峻雅的情緒是複雜的,有時希望她死,有時又覺得她其實挺好的。此刻,在災難面前,看着自己哥哥那副焦急的樣子,她難免看不慣母親的態度。
“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她若是死了,沒人跟你搶韓修宇,也沒有人勾引徐應凡,你想要誰就有誰!”
她的主要目的還是徐應凡。
蔡雪若是死了,股份就全歸徐應凡了,這個時候,自己更應該抓住他纔是。而抓住他的最穩妥的手段自然是聯姻了。
聽許如萍提到韓修宇,宮峻雅滿腹的不滿都嚥了下去,不再吭聲。
嘴裡這麼說着,她還是再次朝手術室的方向而去。本不想來的,但爲了挽救與宮峻肆那岌岌可危的母子關係,她還是出現了。當然,她來,也是想確定一下夏如水是不是死了。
不過,結果卻並不讓許如萍開心。 щщщ⊙тtkan⊙C○
夏如水和洋洋都無大礙,只是吸多了煙霧。夏如水把洋洋護在身上,自己身上難免添些燒傷和挫傷,但因爲救援的隊伍及時,也沒有傷到要害。而蔡雪則沒這麼好運,她的瘋狂行爲讓她嚐到了苦果,全身百分之八十燒傷,推出來時全身裹得像個木乃伊似的,只露出兩隻眼睛。
許如萍和宮峻雅齊齊退步,捂住了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幾個小時前還光鮮亮麗的蔡雪。宮峻肆始終冰着一張臉,不曾關注過蔡雪,只朝夏如水和洋洋撲了過去。
“如水,有沒有事?”徐應凡是最後一個聽到消息趕來的,他不去關心自己的新婚妻子,而是一跑過來就問夏如水的情況。宮峻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不言語,讓人把夏如水和洋洋送去了VIP病房。
那一頭,蔡奎垂頭喪氣地對着自己木乃伊般的女兒,要多後悔有多後悔,看到徐應凡,又是恨得牙根都咬了起來,撲過來揪起他就要打,“我好好的一個女兒交給你,你看她都成了什麼樣子!”
徐應凡甩開他,表情也是冷淡的,“我沒有打過她罵過她,她是個成年人,要做什麼又有誰攔得住?”
蔡奎一時蔫了下去。
是啊,連自己這個做父親的都沒能勸住她,徐應凡又怎麼能勸得住?他無奈地抱住了腦袋。
夏如水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睜開眼,看到的是白色的牆壁,許久地恍惚着,分不清是天堂還是地獄。當時的情況那麼糟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結局會是什麼,最後本能地想到要護着洋洋,便將他撲在了身下。
洋洋呢?
她這才急起來,一下子坐起,“洋洋!”
“媽咪,我在這裡。”洋洋比她醒得快些,早坐在了她的牀頭。夏如水抱着他左看右看,直到確定並沒有嚴重的傷害後才點點頭,“洋洋,真的是你。我們……現在在哪兒?”
“在醫院裡。”洋洋如實迴應。
醫院裡?
所以……他們還活着了。
“爸比昨晚上守了您一個晚上,剛剛去給洋洋買早餐了。”洋洋指指旁邊的空位道。夏如水輕輕哦了一聲,慶幸他們能闖過這一關。
宮峻肆沒多久就回來了,看到夏如水醒來,緊繃着的臉立刻柔緩了下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這麼一問,夏如水才感覺到身上好幾處泛着痛。她皺了皺眉頭,伸手要去看,宮峻肆握住了她的手,“不是大傷,過幾天就會好了。因爲是燒傷的,所以會痛些。”她身上哪處有傷,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夏如水收了手,在他的安排下躺了下去,想着發生過的事情還心有餘悸。她不由得握住了宮峻肆的手。
宮峻肆微微一怔,卻也沒有抽出來,而是坐下來,反握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帶着冰意,他想用自己的溫度溫暖她。
“我……睡了多久了?”夏如水輕問。
“一個晚上。”
雖然只有一個晚上,但對於他來說卻是漫長的折磨。
“蔡雪……”夏如水只記得蔡雪拿着打火機的瘋狂畫面,此時依然忍不住抖起了身子。
“她燒傷嚴重。”就算如此,他也沒打算放過她。
“哦。”夏如水輕輕點頭,卻搞不清楚蔡雪這次爲什麼要針對自己。
“宮先生。”奉方長在外頭輕聲呼,沒敢進來。
宮峻肆擰起了眉頭,“什麼事?”
“蔡雪傷夏小姐的事已經查清楚了。”
宮峻肆這才站起來,似乎並不想讓夏如水聽到,夏如水卻拉了他一把,“我想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她傷害,她當然想知道原因了。
宮峻肆復又坐下,“說。”
“是這樣的,徐總跟您這邊的合作協議被蔡小姐看到了,蔡小姐與徐先生結婚的本意是要徐先生對付宮氏的,卻沒想到徐先生揹着他跟我們合作……蔡小姐把恨加諸在了夏小姐身上……”
竟是這樣!
宮峻肆的身體立時繃緊了起來,冰冷得像一座冰山。
“好一個徐應凡!”他的臉僵到了極致!
徐應凡擁有宮氏一半的股份,兩人的合作原本理所當然。只是他竟是瞞着蔡雪做這些的!瞞着也就罷了,最終卻讓自己的女人爲這件事買單!
這纔是他最看不過去的!
“徐應凡活得太無聊了吧,既然他如此無聊,就給他找點事做!”他命令道。
奉方長眼睛微閃,而後點頭,“是!”
夏如水並不知道他所謂的“找點事”做是什麼事,但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此次,徐應凡一定不會好受。
而徐應凡豈止一個不好受就能形容。
他的新婚妻子第二天就放火燒人已經把他推到風口浪尖,外頭的質疑聲都能把他淹沒。想想也是,新婚不是最幸福的嗎?爲什麼蔡雪會這樣?他差點被那些窮追不捨的記者逼瘋。
而尚未來得及喘口氣,新的問題又來了。徐家的公司相繼被人舉報偷稅漏稅,安全不達標,行賄政府重要官員……
等到徐應凡把這些事情一一擺平時,早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
這一個月裡,夏如水被宮峻肆保護得很好。他極少管理公司的事情,實在不行就在家裡處理,而能推的基本上都推掉了。若是偶爾出門,也會派幾個保鏢保護夏如水。在飲食方面更是無微不至,一個月結束,夏如水已經胖了好幾斤,尖細的臉龐也泛起了健康的光澤,再這麼養下去,她真害怕自己被他養成一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