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許如萍足可以用身心俱碎來形容。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釣着的兩條大魚會同時離開,最後讓她兩手空空。蔡雪和徐應凡,無論抓住哪一個對她來說都是勝利。他們兩個宣佈婚禮對於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想來想去,她最終還是決定給蔡雪打電話。
“我也不想這樣……但峻肆他心裡根本沒有我,難道我要因爲他而孤獨終老嗎?”蔡雪原本只想裝裝樣子,但想到宮峻肆的冷酷無情,真的紅了眼聲音都打起顫來。
“阿姨知道你的心思,再給阿姨些時間,阿姨一定會讓峻肆回心轉意的。”許如萍承諾道。只要把蔡雪留住,宮氏的股份才能留住啊。
“這……”
“對了,你們還沒有轉交股份吧。”
“……沒。”
“那就好。雪兒,你等着我的消息,就算我暫時不能說服肆,也要把他身邊的臭女人給趕走。”
那女人,自然是指夏如水了。
“……好。”
夏如水如果能被趕走,她便不怕了。
“真是太好了,雪兒啊,你真是個好姑娘,阿姨最中意的就是你了。”許如萍忙說了一堆好聽的話兒。蔡雪慢慢掛斷電話,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
“你真以爲夏如水走了,宮峻肆就會喜歡你?”徐應凡猜到了二人的談話內容,帶着幾份深意問。
蔡雪轉頭看他,“所以……我纔想你能把宮峻肆打垮啊。”
她和徐應凡並沒有簽署股份轉讓協議,而是把股份的使用權全權委託給了他。徐應凡若是能打敗宮峻肆,讓他一無所有,她就可以轉回頭來用那一半股份收服他,讓他徹底塵服於自己。
哪怕,他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在一起,她也要得到他一次!
脣角,揚起了冷酷的微笑,蔡雪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落在徐應凡眼裡的形象有多麼陰沉狠絕。
果然,女人得罪不得。
徐應凡在心裡暗想,卻巴不得蔡雪能有這樣的決心。
宮峻肆成功倒打了徐應凡一耙,夏如水覺得很解氣,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顯然,宮峻肆並沒有騙她,真的想好了應對的辦法。
“什麼事兒想得這麼開心?”
她拎着小包走向自己的位置,徐應凡從斜刺裡走出來,問。
“徐總。”看到他,她的笑意消失,只保持了起碼的禮節。看在徐應凡眼裡,則是明顯的警戒與疏遠。他不悅地折了折眉,“怎麼,我們現在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就因爲我成爲了宮氏的大股東。”
“徐總多想了,我們從來就是上下級關係。”後頭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定然是肯定了他的意思。其實他們從來就不是朋友。
徐應凡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抱歉,我要去忙去了。”夏如水找了個藉口,離去。她才走沒幾步,電話就響了起來。低頭,看到許如萍的號碼,有些意外,又有些頭痛。
許如萍習慣了對她頤指氣使,動不動就發脾氣撒潑,讓人很難接近。不過,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找自己麻煩了。
夏如水艱難地接下,“阿姨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們談談吧,就在你們公司外頭的咖啡廳。”許如萍快速道,倒沒有像以往一樣開口就罵人損人。
“這個……”夏如水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給她這個面子,“好吧,我在那兒等您。”
不知道許如萍找自己有什麼事,夏如水帶着幾份忐忑下了樓,來到咖啡廳。此時正值上班期,來喝咖啡的人並不多,位置上零零落落地坐着幾個人。
她選了個顯眼的位置坐下,等着許如萍的到來。
許如萍在十幾分鍾後到來,一身貴婦打扮,扭動着身子走到夏如水面前。
“阿姨。”夏如水站起來,保持着起碼的禮節。
許如萍只點了點下巴,算是迴應,她坐下來。
“阿姨想喝什麼?”因爲不知道許如萍的口味,她並未點單。許如萍甩了下手,“不用了。”
自己可沒心情找她喝咖啡。
許如萍冷眼看向夏如水,“你應該知道蔡雪手上的股份對我們宮家來說有多重要,而她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清楚。夏如水,你這麼佔着這個位置是不對的,你會把肆拉入不復之地的。你既然喜歡肆就應該多爲他着想,而不是自私地只想着自己。”
她一開口就是一頓訓,儘管壓抑着脾氣還是難掩對夏如水的厭惡。
夏如水低頭喝了口水,“阿姨是希望我離開宮峻肆?可是離開能解決什麼問題?蔡雪已經和徐應凡宣佈婚訊了。”
她理不清,事情到了這一步,許如萍爲什麼還來找自己的麻煩。
“如果不是你,雪兒能和應凡宣佈婚訊嗎?”許如萍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了她身上,此時眼裡幾乎能射出刺來,“你知道嗎?因爲你一個人,毀了我的兩個孩子!肆現在面臨着宮氏的解體,雅雅的乘龍快婿也沒有了!”
這樣的評價,夏如水覺得很冤。如果他們真有感情,又豈是她能破壞的。當然,這樣的話許如萍是聽不進去的。
“不過,好在他們還沒有結婚,雪兒也還沒有真正把股份讓給徐應凡,徐應凡行使的只是全權代理權。”許如萍又鬆了一口氣,既而再次朝夏如水瞪來,“所以,我們要盡力挽回!夏如水,我要你馬上離開峻肆!”
在許如萍看來,這纔是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
夏如水走了,蔡雪就不會結婚,徐應凡也會失去結婚對象,保住了股份也留下了理想的女婿人選。
無奈地搖搖頭,老戲重談,她的耳朵都聽得快起繭了。
“阿姨,我是不會離開宮峻肆的。不過,您也不用爲他操心,他的能力足以解決所有的問題,昨天的報紙您看過了嗎?他不是很好地扭轉了局面?”
她決定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
“您要相信宮峻肆。”
“那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只要宮氏的股份沒有迴歸,宮氏就隨時會有危險。夏如水,你可別忘了,宮氏的股份之所以外流都是因爲你!宮峻肆爲了留住你才用股份來打發蔡氏父女,你得對此負責!”許如萍變得咄咄逼人,想要從良心層面打醒夏如水。
夏如水笑了起來,“宮峻肆付出了股份只爲了留我在身邊,我就更加不能走了。”
“你……不要臉!”她完全沒想到夏如水會變得如此沒臉沒皮,怎麼趕都趕不走了!許如萍的指頭緊緊掐着包,她更想的是把眼前的女人掐醒!
自然,她是不敢動手的,因爲宮峻肆已經給過她警告。
“好哇。”她站了起來,“如果你不離開就是要逼死我,你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
“阿姨真要死,誰又攔得住?這裡頭有監控有錄像,是我不是我逼死的您不一看就知道了?阿姨何必尋死尋活的,以您現在在肆心裡的位置,就算死了他大概也不會追究,這又是何苦。”
她本不想說這些話的,但若不說明,許如萍不知道下次還會用什麼手段逼自己屈服。索性,難聽的話都講出來。
“如果阿姨真的想我離開,不如直接去找宮峻肆,讓他做決定!他若是希望我走,我絕不多留!”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她拾起包包放了一張錢在桌上,“阿姨,先失陪了。”
“夏如水!”許如萍氣得喘氣不已。眼前這個女人越來越不好相對付了,真是氣死人了!她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夏如水的手,“夏如水,我警告你,不許跟肆結婚。你若敢跟他結婚,我就當真死在你們的婚禮上!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當真不在乎自己的婚禮上死人!”
夏如水的臉色微微泛起了白。
……
“在發什麼呆?”
聽到有聲音,夏如水猛然擡頭,看到宮峻肆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她。她轉頭看看四周,辦公室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人呢?”她輕問。
宮峻肆低頭看了眼腕錶,“現在已經十二點了,大家都去吃午餐了。”
“哦,啊。”她這才恍然。
“我在你面前站了五分鐘你都沒有發現,到底什麼事佔據了你的思緒,讓你想得這麼出神?”宮峻肆問。
“五分鐘?”夏如水摸着後腦,極爲驚訝。她一直在想許如萍今天到來的事,所以沒有關注其它。
“沒什麼大事。”並不想宮峻肆再去質問許如萍,她搖頭道。
宮峻肆也不深問下去,“現在去吃午餐,一點鐘的時候到辦公室來,我請來了大師和禮服設計師。”
“請他們……做什麼?”夏如水一臉的茫然。
宮峻肆彎身握住她的指,“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總該有個名份不是?我讓大師來算日子,看什麼時候結婚最合適。”
他本不信這些的,但不選日子又覺得不夠莊重,這才叫人請了這麼一位大師來。
“結婚?”夏如水完全沒想到他開始籌劃結婚,驚得不輕,既而馬上搖頭,“不行!”
不是不想跟他結婚,只是許如萍早上說的那些話不能不管。她要是真的在婚禮上鬧出點什麼來,那還真是一輩子的陰影。
“怎麼?不想名正言順地跟我在一起?”宮峻肆哪裡知道她的想法,眉頭揚高了一邊,分明顯露出不滿。
夏如水搖頭,“……不是。”
“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