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總是個例外,本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到這一步的。”
徐應凡不暢地哼了哼,低頭喝一口咖啡。
“怎麼弄的?明明知道我不喜歡苦!”他去瞪謝林。
謝林一臉的無奈,“苦能提神。”若是他這個樣子,徐老爺子來了估計又得發脾氣了。
“你!”他瞪了一眼謝林,卻是無可奈何。誰叫她是老爺子親自派來監督着他的人呢?
“謝秘書,你老公受得了你這一板一眼的性子嗎?”他忍不住好奇。謝林白了他一眼,“我老公比較好伺候。”這意思是,他不好伺候了?
徐應凡覺得氣悶。是不是受託的輔臣都這麼拽?相比起來,他更喜歡夏如水。安靜美麗,往那兒一坐就是一副畫,但也不會過於刻板,有時還會頂撞他。美人頂撞起人來也比半老連徐娘都算不上的謝林來得讓賞心悅目。
他忍不住往外望了一眼。
“別看了,再看也是別人的人。如今公司上下都知道宮峻肆跟她的關係,您要是再插一手,公司的人可就有好戲看了。”
“你!”徐應凡給她衝得一口氣差點接不上來,臉都綠了,“我非得讓我爸開了你!”恃寵而驕的傢伙。
“你父親是不會開掉我的。”謝林倒是很篤定。
徐應凡哼一聲,不想再面對謝林,大步走了出去。他直接停在了夏如水的位置上,毫不隱藏地直接俯視着她。他彎了腰,幾乎貼着她頭皮,夏如水受了驚,猛擡頭,“徐總……有事嗎?”
徐應凡挑了挑脣角,“我又不是鬼,嚇成那樣?”
夏如水將身子斜開老遠,“沒有,只是沒注意到。徐總有什麼事嗎?”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
徐應凡挑了挑眉,“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
“徐總若是再開這樣的玩笑,那麼我便要走人了。”她只想好好工作,好聚好散。徐應凡把兩條漂亮的眉毛折了起來,“我比宮峻肆不差吧,爲什麼看到我像看到老虎一樣。我看你跟宮峻肆的時候可沒這樣。外界不都說宮峻肆冷得像冰塊嗎?那種冰塊你能跟他處?我很好奇,他跟你上牀的時候也是那副冰塊樣子嗎?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會跟女人做這種事?”
他的直白惹得夏如水面紅耳赤,“徐總,請您自重!”
“我調戲你了嗎?”徐應凡一副很是無辜的表情。
夏如水咬了脣,面對這樣的人,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徐應凡戲弄了夏如水一陣,心情終於好起來,這才悠悠然地走回去,卻見徐老爺子的助理正一臉爲難地立在背後看着他,“小徐總,徐總……在樓下大發雷霆。”
徐應凡跟着助理下了樓,果然看到徐老爺子繃着臉立在自己的車前,而車子被橫欄在了一道閘門外。一看到徐應凡,徐老爺子就是一瞪眼,“你個龜孫子,什麼個意思,把你親爹老子攔在這裡算怎麼回事?”
徐應凡抹了一把冷汗。這閘門他是用來攔宮峻肆的。
衆人也跟在背後抹着冷汗,對於徐老爺子訓自己兒子的語氣方式實在不敢恭維。
龜孫子……
有這麼罵自己兒子的嗎?徐應凡是龜孫子,他本人不就是龜兒子了?
“快把閘門給擡開了!”他吩咐道,面子都被自家老爹給丟光了。衆人迅速行動,將閘門生生搬開,徐老爺子的車才得以順利進去。
兩人一起上了頂樓,在經過秘書室時,徐老爺子特意往夏如水的位置瞟了一眼,臉色極爲難看。進了辦公室,他的眼睛就鼓了起來,“我聽說你最近在追一個女秘書?”
“有這個想法。”他如實回答。
“放肆!”徐老爺子把謝林捧來的熱茶直接往自己兒子頭上招呼,“我讓你來是管理公司的,不是來玩女人的,你膽敢再對那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女人動心思,老子閹了你。”
徐應凡只來得及避開茶碗,茶水還是濺到了衣服上。他低頭彈了彈,聽到徐老爺子這粗魯的話直皺眉頭,“她不是亂七八糟的女人。”說這話時不忘朝謝林投去目光,這些事不是謝林乾的還能是誰?
謝林委屈得頭都不敢擡,卻不敢吭聲。
徐老爺子又是一瞪眼,“別去看謝秘書,你這些風流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還用得着她說?還敢說她不是亂七八糟的女人,不是這種女人怎麼有男人還跟你牽扯不清?”
“她沒有跟我牽扯不清,是我主動招惹得她的。”徐應凡如實迴應。徐老爺子又是氣得差點去了半條命,“你個不肖子孫!”
“謝林,你先出去吧。”徐應凡朝謝林搖了搖手。
“怎麼,醜事還怕人知道?”嘴上這麼吼,但到底沒有阻止謝林。謝林離開前特意爲二人拉上了門,屋裡安靜下來。
“爸知道夏如水是誰的女人麼?”
“怎麼?還想我跟着你一起瞎起鬨?”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訴您,她是宮峻肆的女人,而宮峻肆爲了她舍了一半宮氏股份把恩人的女兒給拋棄了。”
“有這種事?”
蔡奎曾幫過宮峻肆,大家是清楚的,但轉了一半股份給蔡奎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大家所知道的只有蔡奎在宮峻肆的庇廕下過得十分瀟灑舒暢,而且一度甩開了黑、幫頭頭的帽子,開始頻頻出現在上流社會。
儘管大家不待見他,但多少因爲宮峻肆的面子而對他表面客氣着。至於蔡雪和宮峻肆,或許因爲刻意封\鎖,所以並沒有傳出多少來,他們是不是真的情侶,後來蔡雪遭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我的確對夏如水有好感,但也不是那種因爲一個女人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的人。而且我清楚地知道,爸這些來一直耿耿於懷不能把宮峻肆扳下去。”
徐老爺子轉頭來看自己的兒子,他此時一臉的專注嚴肅,再看不到往日的紈絝形象。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兒子換了一個人。
“宮峻肆是個非常謹慎的人,如果直接查他,他一定會有所察覺,絕對不讓你查出一星半點來。而通過夏如水,他只會以爲我對他的女人感興趣,懷疑不到其他的事情上。我不需要通過宮峻肆,只需要通過夏如水身邊的人就能查到很多事情。比如說,那個叫蔡雪的女孩。”他微微揚高了脣角,正是蔡雪讓他知道的這個秘密。
蔡奎受了宮峻哀的一半股份卻不言語是有原因的,他依賴着宮峻肆,自然不希望外界知道宮氏的股份已經歸了他,被有心之人利用。他沒有經商的頭腦卻有保護自己的頭腦。
“如果我們利用蔡雪對宮峻肆的喜歡製造問題,讓蔡奎把那一半股份轉讓……”
徐老爺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一半股份啊,如果宮峻肆損失了一半股份,他的公司會元氣大傷的。當然,如果他能擁有那一半股份,和宮峻肆粘在一起,那以後,無論宮氏怎麼發展,他都是龍頭老大了。
“蔡奎不是傻瓜,會捨得轉讓股份嗎?”
“他喜歡錢,但女兒也看得很重,世界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不是和宮峻雅相親了嗎?你爲什麼不從宮峻雅着手,而偏偏找上蔡氏父子?”徐老爺子並不好糊弄。
徐應凡嘆了一聲,“宮峻雅一心繫在一個叫韓修宇的男人身上,爲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傻事,哪裡會願意真心跟我在一起?而他的哥哥從不逼她,她不願意沒人能強迫得了她,我是註定沒辦法和她結婚的。當然,即使結婚又怎樣,只是跟宮氏聯姻,對我們徐氏並沒有多少好處。指不定哪天宮峻肆一個不爽就把咱們家的公司給吞了,他的冷血無情您也不是沒見過。到時,徐氏都成了他的附屬品,還怎麼跟他鬥?”
自己的兒子分析得如此條條是道,徐老爺子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徐應凡走過來,拍上自己父親的臂,“老爸,您以爲我這些年真的在混嗎?早在國外,我就開始關注宮峻肆這個人了,他的事情我查到了不少。”
徐老爺子甚是滿意,“能看到你這麼上進,我想當滿意。宮氏跟我們可不止是生意上的糾纏,還有更深重的仇恨。他們家當年……總之,我是一定會打垮他的!”想想好友的死,想想失去的東西,徐老爺子心裡就一陣陣地窩火。
“這個夏如水,到底什麼身份,這麼深得宮峻肆的喜歡?”宮峻肆對外的印象就是冰冷無情,除了娶過一個前妻,跟蔡雪有過似是而非的曖昧之外,跟別的女人幾乎不沾邊。他自然好奇。
提起夏如水,徐應凡忍不住去摸下巴,“她的具體情況並不清楚,宮峻肆瞞得緊,估計只有親近的人才會知道。”
徐老爺子離開時,又在夏如水的對面停了一會兒,方纔邁步離開。
謝林和助理一直跟在背後,理不透徐老爺子的心思,只能一味地低着頭。徐老爺子的性子向來直來直去,如果不喜歡夏如水,早就進去將她批評一通,或者直接趕人了。他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跟平日很是不同。
宮峻肆踩着點來到徐氏。
“對不起宮先生,您不能上去。”
前臺小姐走過來,歉意地開口。
“爲什麼?”宮峻肆也不惱,只淡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