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韓修宇追回來?”宮峻雅心動不已。
蔡雪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雅雅,其實骨子裡,你和我是一樣的,對於喜歡的人十分執著,哪怕他一再地傷害我們。這沒有錯,沒有堅持哪有人生,哪有勝利啊。我喜歡你的性格,更想幫你,韓修宇他再執着也不過是個人,我們一起想辦法,總有辦法把他哄回來的。他也遲早會發現你的好,好好跟你生活的。”
蔡雪在她面前建了一座海市蜃樓,卻如此讓她着迷,宮峻雅遲疑了好久,終是點了點頭。蔡雪滿意得不得了,“所以,今天我來找你母親的事,說過的那些話,千萬不要讓肆和夏如水知道,雅雅,明白嗎?”
“明白。”
“對了,夏如水最近好像跟一個叫徐應凡的男人走得很近,若是有可能,雅雅你千萬要讓阿姨知道。阿姨是家裡的長輩,自己兒子的女人做了什麼自然是有權力知道的。”
宮峻雅露出震驚的表情,“你說的徐應凡是徐氏的那個徐少?”
“正是。”蔡雪牽住她的手,“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如果徐應凡和夏如水有了什麼實質性的關係,韓修宇就再也沒有戲了,而你哥哥也會放棄她的。”
其他的宮峻雅沒有聽在耳裡,但韓修宇沒戲這句,她卻聽得清清楚楚,心裡又是一動。
“奶奶。”
宮峻肆帶着洋洋從外頭回來,洋洋像往常一樣飛快地跑向許如萍,嘴裡甜甜地叫着。許如萍卻沒有像往日那樣笑盈盈地迎過去,而是把身子一偏,讓洋洋撲了個空。
“這是怎麼了?”宮峻肆略有些意外,問。
許如萍也沒有在兒子面前發作,只道:“不是去了公司嗎?怎麼帶他回來了?”她用“他”不稱呼洋洋,還有嫌棄的意味。
宮峻肆揚了揚眉,“去了公司一下,學校說下午有颱風,順便過去把孩子接了回來。”
“哦。”許如萍淡淡應一聲,始終不肯正眼看洋洋。洋洋眨巴着眼睛默默無聲地退到宮峻肆面前,理不透一向對自己極喜歡的奶奶怎麼突然變了臉色。孩子本來就敏感,更何況洋洋這種長年在允修那裡看臉色的人。
他巴巴地擡頭去看自己的父親。宮峻肆本就沒指望許如萍對自己的兒子有多好,此時也沒往心裡去,只將洋洋抱起來,朝屋裡看,“如水還沒起牀?”
“她吃香的喝辣的,有個兒子做護身符,又有人寵有人疼就等着做宮家的媳婦,用得着那麼早起牀嗎?”一提到夏如水許如萍就來了氣,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連跟宮峻肆的關係不睦都忘了,說着極爲難聽的話。
宮峻肆的長眉立時壓了下去,“她是我的女人,無論要做什麼,我都願意寵着她。”
“峻肆,你……”一個二手女人自己的兒子還這麼寵,許如萍哪裡受得了,猛地站了起來。宮峻肆懶得理她,朝二樓走。她不服氣地追了過來,“我知道媽對我有意見,但媽還是要提醒你,夏如水那樣的女人不值得你喜歡!你要所有人都來戳咱家脊樑骨嗎?”
宮峻肆的腳步猛然紮下,“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嗎?夏如水出身不好也就算了,卻還跟允修結過婚,你懷裡這個孩子是不是你的還是個謎呢!”
宮峻肆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許如萍卻硬要一吐爲快,“我可聽說了,允修是你的仇人,她先跟你好的吧,後來背叛你跟了你的仇人,這種女人你放心她跟着你?就算放心,你是什麼人物,宮氏的總裁啊,要娶也要娶身世清白的女人。這個女人可是個二手女人,你娶了她別人會怎麼說?我們宮家的臉還要不要!”
“宮家還有臉嗎?”
宮峻肆一聲反問,差點沒把許如萍給氣死。
“峻肆,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你希望我怎麼說話?從您決定離開宮家的那一天起,您就不再屬於宮家的人,宮家的臉面跟您沒有半點關係!”
“這……”
許如萍窘紅了臉,深深知道宮峻肆對她的恨不會那麼輕易去除,指頭擰了又擰,好一會兒才憋出話來,“我跟你父親可沒有離婚的,不論我離開這個家多久,我都是許太太,是許家的女主人!”
“在您行使女主人的特權之前,是否該想想您有沒有盡該盡的義務?如果沒有,最好不要在這裡指手劃腳!”
宮峻肆每句話都說得極不客氣,許如萍幾乎無地自容,指頭掐斷了好幾根卻無力反駁。
“哥,你怎麼能對媽說這樣的話啊。”宮峻雅實在沒辦法看着自己的哥哥對母親冷言冷語下去,不得不插了言,“媽不管怎麼說都是長輩啊,您就不能客氣點嗎?”
宮峻肆冰冰地哼了哼,“你把她當成長輩,她可曾把自己當長輩了?一回來就挑撥離間,多管閒事,哪有長輩的樣子。”
“你……我……”許如萍被自己兒子這麼直白的指責,簡直顏面掃地。若在往年,早就調頭離開。可是現在……她不想走,也無處可走了。她只能捂臉,裝出一副欲哭的樣子,“是媽不對,沒有在你們需要的時候留下來,媽知道錯了。”
“媽。”這樣的苦肉計也只能打動宮峻雅,她忙不迭地衝上前去安慰許如萍。許如萍淚如雨下,她也跟着揪心,忍不住發幾句牢騷,“好好的一個家,你看吧,就因爲一個女人鬧成了這樣。這個夏如水,可真是禍水。”
“誰是禍水,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宮峻肆不客氣地提醒,拉着洋洋往樓上去。
宮峻雅自知宮峻肆在夏如水的事上誰的面子都不會給,沒敢再說什麼,只低頭去安慰許如萍。許如萍握住她的手,“幸好雅雅你還能接受我,否則我真是……”
“媽,您說的什麼話,您可是我的媽啊,我不接受您誰接受您。還有,哥哥現在只是暫時性地沒辦法接受您,但天長日久,他必定能看到您的好的。”
“我能有什麼好。”許如萍捂了臉,“生下你們便離開,的確毫無責任心,你哥恨我也是正常的。”
“媽離開一定是有苦衷的啊。”宮峻雅忙着爲她開脫罪責,許如萍又開心了些,“還是養女兒好啊,不會跟媽作對,又聽媽\的話。”
宮峻雅傾身,壓入許如萍的懷抱,“我做夢都想媽媽能回來呢,如今媽媽回來了,雅雅覺得好幸福。”
許如萍輕輕撫着她的髮絲,“雅雅啊,你長這麼大了,這麼漂亮又這麼優秀,媽媽很開心。但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提到婚事,宮峻雅的一張俏臉沉了下去。她始終放不下韓修宇。
“我知道你心裡喜歡韓修宇,但媽媽是過來人,知道嫁給不愛自己的人有多痛苦。聽媽媽\的話,忘了那個男人吧。”
“媽……”她也勸過自己無數次要忘掉韓修宇,只是韓修宇一回來就失了心性,把之前的誓言忘得一乾二淨。
“媽知道,忘掉一個人不容易,但孩子,你若不忘掉他將一輩子無法快樂。人家都說,忘掉一個人的最好方法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聽媽\的話,我們重新認識別的男人,重新談一段感情。天下不僅韓修宇一個,你跟別人談過之的或許會發現,以前的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她並不想開始一段新戀情,但許如萍是她的母親,她願意聽話。所以,點了點頭。
許如萍滿意地捋她的髮絲,“這就對了,媽雖然離開了這麼多年,但舊關係卻還在。媽會給你物色男孩子的,相信媽,媽絕對能給你物色到比韓修宇優秀得多的男孩子。”
“……好。”她點頭應着,心裡一團苦澀。
宮峻雅要相親的事很快傳到宮峻肆和夏如水的耳中,雖然知道此事是許如萍一手促成的,宮峻肆卻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反而在這件事上表現出了對許如萍的滿意。
要知道,宮峻雅的婚事是他最疼痛的事情。
相親宴定在本市最豪華的會所尚都,對方據說也是叫得上名號的人物,是許如萍未婚之前關係最好的閨密的兒子。許如萍親自打電話通知宮峻肆這件事,宮峻肆表現得很重視,推掉了重要應酬,領着夏如水前去赴宴。
宮峻雅願意相親,夏如水又意外又歡喜。她是希望宮峻雅能走出來的。
宮峻雅和許如萍先行到達會所,在最貴的包廂裡與對方相見。
“如萍。”
“薈妍。”
兩大閨密相互擁抱,蔡薈妍眼裡染了水霧,“你怎麼能那麼狠心,竟然假死離開,不知道當年我有多傷心嗎?都快哭死過去。”
“抱歉,當年真是……唉,不提了。”
“看着你活着回來,我真是開心,今晚咱不提不開心的。”蔡薈妍也附和道,連忙將許如萍拉到一個年輕男子面前,“如萍,這就是我的兒子。兒子,這是你如萍阿姨。”
“如萍阿姨。”男子俊美的臉龐上帶着一份恭敬,不算熱情但也沒有失了禮節。許如萍盯着男子看,眼裡滿是欣喜,“你兒子長得可真是好啊,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