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去打電話,“多派點人出去,全力尋找洋洋和夏如水!”她已經迫不及待讓宮峻肆看到夏如水破敗不堪的樣子了。
私人醫院的條件極好,不管是對病人還是對家屬都服務周到,不輸給星級酒店。夏如水到了這裡,不用擔心安全,生活也還舒心。醫院裡給他們安排了專門的屋子,離韓修宇並不遠。她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帶着洋洋來看韓修宇,然後跟他說話,按摩。
對於她的到來,韓義沒說什麼,索性把工作給了她,只每天過來看看。洋洋看着牀上帥帥的叔叔,最開始的時候擰着眉頭不願意靠近,但過久了,便也沒有了芥蒂,甚至還會主動給他讀故事聽。儘管都是幼稚到掉牙的故事,但他還是讀得津津有味,很是認真。
而宮峻肆,不論派出多少人都沒有找到夏如水和洋洋,他們也沒有出國的記錄。整個宮家都沉浸在一種可怕的氛圍裡面,因爲向來冷冰冰的宮峻肆總是動不動就發火。
韓管家不動聲色地伺候着宮峻肆,把一份單子遞給了他,“蔡家那邊已經擬好了賓客名單,想讓您過目,另外問,我們這邊的名單什麼時候能弄好。”
宮峻肆冷眼看着那份名單,並沒有接下的欲、望。他並沒有想和蔡雪結婚,蔡奎這一系列的行爲,無非是想逼他就範。若在平日,他還會敷衍一下,但現在,他完全沒有這樣的心情。
“少爺,不如我去擬個名單來,您過目?”韓管家在宮家呆了幾十年,對於宮家與外界的關係十分清楚,主動道。
宮峻肆這才接過,拍在一邊,“再說吧。”
說完,他起身立起。
韓管家跟進一步,“少爺這是要去陪蔡小姐嗎?”
宮峻肆煩燥地回了頭,“韓叔,您這到底要提醒我什麼?”他的思緒是如此地敏捷,怎麼可能不知道韓管家話裡的意思。韓管家索性低頭直言,“我的意思是,蔡小姐沒有什麼不好,少爺跟她結婚只有利而無害。”
“可你應該清楚,我的婚姻從來不是逼出來的!”
他不喜歡蔡雪但也沒有討厭過,但她和蔡奎的步步緊逼讓他生起了厭惡之心。他宮峻肆,從來不是被人牽着鼻子走的人。
大步往外走,不再理睬韓管家。韓管家只能無奈地搖搖頭,卻也並不失望,只要他沒有找到夏如水,隨着婚期接近,自然會接受蔡雪的。
看到宮峻肆往外走,蔣功跟了過來。宮峻肆突然停下,轉頭來看蔣功,蔣功被看得一陣心虛,輕問,“宮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宮峻肆擰了擰眉頭,“把公司裡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轉到蔡雪名下!”
“啊?”
宮峻肆已經轉頭離開。
另一頭,蔡雪正煩亂着。夏如水就像憑空消失般不見了,她到底去了哪裡?她自然是想夏如水一輩子不出來的,但如果讓她以破敗不堪的姿態出現在宮峻肆面前不更好?
她恨那個女人,恨到了極致!
“繼續給我查!”她冷着嗓音出聲,“至少把那幾個混混給我查出來!”
聽到那頭的迴應後,她才收了線。
“小姐。”傭人走到門外,輕呼,“宮先生派人來找您了。”
宮峻肆派人來找自己了?蔡雪繃着的臉龐突然鬆開,雀躍地跑下樓去,卻在看到大廳裡立着的蔣功時,臉色冷了下來,“怎麼會是你?”
蔣功低頭,沒有看她的臉,“宮先生讓我給您送東西過來,您簽字就可以了。”他把準備好的資料都攤在了蔡雪面前。
蔡雪低頭,當看清裡頭的文件時,怔愣得不知所措,“百分之五十的宮氏股份,肆他……”
“是宮先生贈予您的。”蔣功如實迴應。
百分之五十的宮氏股份,意味着她擁有了一半的宮氏啊。她突然歡呼起來,“肆也真是的,何必如此認真呢。”在她看來,宮峻肆送來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意在向她表明,他的東西就是她的。
這是在討好啊。
這樣大的彩禮,足以讓世人驚奇。而她,看到了宮峻肆和她恩愛一生的希望,覺得自己的那次自殺沒有白做,苦也沒有白受。
“告訴肆,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不需如此的。”她沒有籤。結婚後,宮峻肆就是她的了,她並不計較財富的事情。
蔣功依然低着頭,“宮先生約您在明天見面,地點是……”他極快地報出了一個地址。宮峻肆所做的一切他都理不透,只能如實迴應。蔡雪臉上更是笑開了花,“那明天我找他就好了,這些東西放我這裡吧。”
她要讓宮峻肆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他的人,並不是他的東西。
蔣功沒有說完,點點頭。擡頭時看到蔡雪笑容如花般,怔愣了一下,內心裡鼓點敲起,心跳早就亂了節拍。他迅速低頭,離去。
一整晚,蔡雪的心情都極好。
第二天中午,她特別選了最漂亮的衣服穿上,早早地去了約會的地點。她的臉上染着幾朵桃花,對工作人員都客氣了幾分。
宮峻肆踩着點到來的,他的臉上始終保持着那分沉着與冷酷。即使如此,還是有工作人員忍不住偷偷看他,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肆。”蔡雪招着手,露出俏麗的微笑。
宮峻肆大步走來,坐到對面,“蔡小姐。”他的客氣讓蔡雪怔了一下,馬上笑起來,“我們兩個都要結婚了,這麼客氣做什麼。”
宮峻肆微微擰眉,蔡雪早就將東西推了出來,“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更有保障更有安全感,可是完全不用這麼做的,我有你就已經覺得很安全很幸福了。”
宮峻肆沒有接那些東西,“我分股份給蔡小姐的意思是,請蔡小姐退婚。”
“什麼?”蔡雪怔愣了好久都沒有醒悟過來,呆了般看着他。
宮峻肆的眉底染着一片淡漠,“退婚原因可以由蔡小姐自定,無論說什麼都可以。”
蔡雪的眼睛一脹,幾乎哭出來。她以爲今天會是甜蜜的約會,沒想到他竟然願意用半個宮氏來換取一個“退婚”!
“爲……什麼?”好久,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不由得舉高了手,“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沒有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爲什麼還要這樣做?難道你要我再自殺一次嗎?”
“命是蔡小姐自己的,您要怎麼處置宮某無權過問。”
這就是宮峻肆,冷酷無情。她早就知道了的,可爲什麼還會陷入其中,對他愛得不可自拔?蔡雪無法接受般顫起了肩膀,“真的就算我去死,都沒關係嗎?”
宮峻肆用沉默表達了肯定的意思。
蔡雪抖着手看着桌上的小刀,她很想再刺自己一刀,但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有可能再起波瀾嗎?
“不,我不退婚!”她好不容易纔保住了婚禮,怎麼可能說退就退呢?
“你不退,那麼只能宮某自己退了。”
若是由宮峻肆退,以後她便沒臉見人了。蔡雪的整個臉龐都變成了青白色,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宮峻肆,“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又要退婚了?”
“我原本就打算退婚,蔡小姐應該沒有忘記吧。”
可她以爲用死加上他對蔡奎的感激之心可以挽回一切啊。蔡雪的臉龐突然扭曲了起來,尖利地笑着,卻比哭還難看,“你是想跟夏如水嗎?不惜用半個宮氏來逼我取消婚禮就是爲了她?”
剛剛覺得幸福的事情,此時已經諷刺至極。極致的難堪讓她忘了忌諱,惡聲惡氣地詆譭着夏如水,“她有什麼好?就算你跟她結婚,她配嗎?現在的她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弄過早就骯髒不堪,你也要?”
宮峻肆的臉色在變,“她的失蹤果真跟你有關!”
蔡雪僵白了臉,此時想收嘴但早就晚了。宮峻肆已經狠狠掐住了她的臂,“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我……”她怔怔地看着這個愛了五年的男人,此時冰冷的氣息如此陌生。以前的他即使不喜歡她也不曾用這樣的目光看她,就像在看一個敵人,銳利的目光能將她刺透。
“說!”
“我不知道,我只是讓她出了省,只是找了幾個混混……”她再也招架不住,全盤供了出來。宮峻肆沒有停留半步,起身就走,轉眼消失。
她無力地抱着身體,感覺自己骯髒卑鄙到了極點。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啊。
深夜,宮峻肆不知道從哪裡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韓管家迎過來,“少爺,回來了。”
宮峻肆點點頭,避開他遞過來的茶,“韓叔,最近有去哪裡嗎?”
“沒有啊。”韓管家有所保留地回答,微微一怔,暗自打量着宮峻肆的臉色。他的表情異常蔭翳,說明對他的回答極其不滿。
他杵在那裡,沒敢亂動。雖然宮峻肆是晚輩,但他天生的那一股霸氣讓人無法忽視,韓管家平日裡還可以倚老賣老,但卻也不敢輕易碰觸他的逆鱗。
“韓叔最近去過C省吧。”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