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水給噎了一下,最後只能快速滑下牀,“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而後逃一般往外跑。只是,越是急越出狀況,她腳下不穩絆倒了什麼,叭一下子跌倒在地。
窘到了極致,她忍痛爬起,一隻掌已經落在了她臂上,是宮峻肆。
“這麼急,你在怕什麼?”他直白地問。夏如水更不敢見人,臉紅到通透,“沒……沒怕誰啊。”嘴上這麼說,手卻忙不迭地往後縮,不怕纔怪。
“不怕?”宮峻肆勾了勾脣,將她拎起。她的臉正好對上他的臉,他的心情似乎不錯。夏如水嚥了咽口水,不可否認,出浴後的美男十分勾人,她是個正常人,不可能不受影響。
她抿着脣沒敢亂答,脣瓣兒落在宮峻肆面前,粉粉的。原本只是想逗逗她,這會兒他卻有了想更進一步的打算,也不等夏如水有下一步動作,低頭,捉住了她的脣……
“唔……”
夏如水震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理不透他這突然怎麼就wen自己了。她略略掙了掙,男人的臂緊緊地箍着她,而另一隻手壓着她的後腦,根本不給她掙開的機會。面對宮峻肆,她永遠只能落敗。
清晨本不熱,氣溫卻莫名升高,宮峻肆並不滿足於這一wen,手滑下去扯她的睡衣。片刻,掌貼上\了她柔軟的皮膚,極致地揉\搓。
“唔……”
她忍不住發出滿意的低呼,宮峻肆更加滿意,長指滑下去……
手機,突然響起,來得很急,打擾了室內的安寧。宮峻肆低咒了一聲,最終還是放開了她。顯然,他有很重要的事,拾過電話看了一眼,擡頭看她,“我出去一趟。”
“去看蔡雪嗎?”本不應該問的,但她本能地就問了出來。現在這個當口,不是蔡雪更重要嗎?
宮峻肆的眸子沉了沉。
“你們……會結婚嗎?”
她輕輕問。
“你希望我和她結婚嗎?”他問。
夏如水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當然不希望他和蔡雪結婚,但自己有那個資格嗎?她的沉默讓宮峻肆微微黑了臉,卻還是道:“蔡雪自殺的事我不能不管,不要亂想。”
說完,拉門離去。
不要亂想?意思是不會結婚嗎?她胡亂猜測着,心裡莫名地泛起一陣甜蜜。
早上,和洋洋一起吃過早餐,夏如水決定帶他去看宮儼。宮儼喜歡洋洋,她看得出來,老人家想來挺孤獨的,很需要人陪伴。
走到宮儼的房間,宮儼正在用早餐,電視放着,顯然吃早餐之前他一直在看電視。看到他們進來,小純伸手就將電視關掉,動作顯得極爲突兀。夏如水也不懷疑什麼,走到宮儼面前熱情的和他打招呼。
宮儼啊啊應着,看到洋洋,伸手指了指棋盤,是要和他下棋的意思。洋洋彎了彎脣瓣,“瘋爺爺要是輸了可不許耍賴。”
宮儼啊啊地點頭。
兩個人很快就頭對頭地下起棋來,最後反倒剩下夏如水,一時無所事事。她看到架子上竟然有報紙,順手取了過來。
略略翻了翻,她的臉色就變了,因爲報紙上正大版地報導着宮峻肆和蔡雪要結婚的消息。原本,這件事一直有準備,但卻從沒有如此高調過。宮峻肆這些年低調慣了,而蔡奎因爲身份敏感,也儘可能地不在大衆視野裡晃。如今,卻高調地宣佈結婚的消息……
夏如水握着報紙直接怔在了那裡,腦海裡閃出的卻是早上宮峻肆離開時兩人的對話。他叫她不要亂想,結果卻……
“你怎麼……”小純走進來,一把將報紙奪過去,剛要說話卻發現打開的正是宮峻肆和蔡雪宣佈要結婚的報導,登時息了音。
“剛剛,是不是電視裡放的就是這個?”夏如水輕問,終於明白她剛剛爲什麼這麼急着關電視。小純默默無聲地點點頭,夏如水感覺有把刀從身上割過,疼痛不堪。只是,她卻連質問宮峻肆的資格都沒有。
“結婚的事早就定好了的,只是現在公佈出來而已。”小純低聲道,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夏如水茫然地點點頭,算是迴應。
另一邊。
宮峻肆僵冷了一張臉面對着蔡奎,“不是說再商量的嗎?爲什麼突然宣佈婚訊?”
蔡奎自顧自地拾起自己的小茶壺,對着茶壺嘴喝茶,“和雪兒的婚事必須進行,商量與不商量還重要嗎?既然要結婚,就讓大家都知道一下,沒有什麼不好。”
“蔡先生!”
蔡奎叭地將小茶壺壓在桌面上,“怎麼?你想悔婚嗎?宮峻肆,我跟你說,當年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可是我收留的你,你說要東山再起,也是我在支持你,現在莫說我讓你和雪兒結婚,就是要你一條命也不爲過!”
蔡奎的話的確沒有錯。
宮峻肆雖然還僵着臉,卻不似剛纔那樣強硬,放緩了語氣,“蔡先生明知道我跟她取消婚禮的原因。”
“我當然知道,那些事的確是雪兒做得不對,我已經罵過她了。以後,她也不敢再做類似的事了。”
蔡奎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做逼婚這種事。但蔡雪現在還躺在病房裡,口口聲聲說沒宮峻肆活不下去,他本就對這個女兒懷着些愧疚,最終只能順從她。
“我的女兒長得漂亮,嫁給你只會爲你錦上添花,你有什麼可猶豫的。”
他始終想不明白,宮峻肆爲什麼就喜歡不上自己的女兒。若說他天性薄涼也就罷了,偏偏他對夏如水卻是一往情深,而且還既往不咎。
宮峻肆頭痛地揉着眉頭,“蔡先生應該清楚,如果不愛,您的女兒嫁給我不會幸福的。”
不愛!
蔡奎直瞪向宮峻肆,此時對他既佩服又憤怒。
他竟然有膽量跟自己說不愛自己的女兒!他的女兒這麼優秀,他有什麼理由不愛!
手壓在桌子上,強力忍着纔沒有發脾氣,“感情是靠培養出來的,現在不愛過久了自然會愛上。”
“不管怎樣,對她都不公平,尤其這種時候。”如果夏如水沒有回來,他可以逼着自己跟蔡雪過一輩子,即使不愛也沒關係,因爲世界上根本沒有他所喜歡的女人。但,偏偏夏如水回來了,她不僅無心傷害自己,還爲他生下了孩子,並且用盡全力保護着自己的爺爺,感動加上原本就有感覺,他一發不可收拾,除了她誰都不能入眼,誰都不想將就。
蔡奎自然知道宮峻肆不是這麼容易屈服的人,所以纔會選擇這一招,把兩人的婚事公之與衆,讓宮峻肆不得不順從。此時看宮峻肆這樣,他叭一下子站了起來,“總之,婚事已經公佈,你們的婚必須結。你應該知道,如果現在毀婚對雪兒的打擊會有多大,她若是再自殺一次,就是天皇老子也保不住她的命。她是我的寶貝,受一丁點兒影響都不行!”
說完,他大步走出去。
宮峻肆立在那裡,有如雕塑。蔣功低頭站在他身後,眉頭微微擰着,在他看來,蔡雪無論哪裡都比夏如水強,宮峻肆選夏如水而不要蔡雪讓他想不透。
“宮先生,蔡小姐已經知道您來了,進去看看吧。”他出聲道。
宮峻肆這才擡步,走向病房。
房裡,蔡雪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臉上泛着蒼白,因爲流血過多,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但在看到宮峻肆時,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頰上露出了軟軟的微笑,“肆,你來了?”
她登時像一隻雀躍的小鳥,甚至想要滑下牀來迎接他。宮峻肆阻止了她,“傷還沒好,躺在牀上休息吧。”
“嗯。”她乖巧地應着,兩隻手捏在一起,“肆,你放心,等到結婚的時候我的傷早就好了。”
顯然,她也知道,他們的婚姻會繼續。
宮峻肆用一雙沉眸去看她,“蔡雪,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並不……”
“肆,你看,這是婚紗機構送來的禮服,你覺得哪一套最好看?”蔡雪極快地打斷了宮峻肆的話,拿了幾本婚紗展示冊出來,翻開在兩人面前,“我覺得這一套好漂亮呢,而且還是我喜歡的設計師設計的。我讀大學時就認識了這位設計師,十分喜歡她的設計,還曾說過結婚就讓她設計呢。肆,我們去找她,讓她設計一套獨一無二的婚紗吧。”
她的眼睛眨着,亮閃閃的,裡頭藏着一片歡樂,讓人沒有辦法說出冷酷的話來。宮峻肆還是將本子推了回去,“蔡雪,關於和我結婚,你還是要考慮清楚。沒有感情的婚姻,會很痛苦的。”
“怎麼會沒有感情呢?我和你有五年的感情基礎,你瞭解我,我也瞭解你,我們應該算最有感情的一對纔是啊。”蔡雪的眼眸有些晃,卻還維持着那份微笑。
“可你應該清楚,我對你,從來就沒有……”
“宮先生。”蔣功突兀地打斷了他的話,因爲不忍他對蔡雪這樣的美人兒說出這樣冷酷的話。宮峻肆轉頭來看他,他只能舉舉手機,“有個會議是您親自主持的,要推遲嗎?”
其實他是想勸宮峻肆,不要錯過了蔡雪這樣的女孩兒。但自己終究只是個助理,沒有這個資格。
宮峻肆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最後搖頭,“這個會議很重要,按原計劃進行。”
“是。”
因爲有會議馬上要召開,剛剛的話題沒辦法進行下去,宮峻肆已經立起,“你先好好休息。”
“嗯,再見。”蔡雪乖巧懂事地向他告別,卻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眼睛突兀地紅起來,幾滴淚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