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水的臉微微泛白。說她想逃也不爲過,她沒辦法看着他和蔡雪走進婚姻殿堂,沒辦法讓自己的兒子插在二人中間過日子。
她的沉默讓宮峻肆極度不爽,長指無情地從她的鎖骨劃過,狠狠地壓在她的胸口,“夏如水,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想走,做夢!”
“你到底要怎樣?難不成一定要我把洋洋給你們才讓我離開嗎?”她擡臉,幾乎哭起來。如果他真的要跟她搶洋洋,她……該怎麼辦?
“怎麼?哪怕不要孩子也要離開?”
宮峻肆的眉都擰了起來,因爲從她話裡聽到了這層意思。
她纔沒有這個想法。
“把孩子給我好不好?你們以後會有好多孩子的,不缺他這一個。”
“是你想離開,不要拿孩子做藉口!”
她口口聲聲讓自己放過她,要帶着孩子離開憋得他心口發痛,恨不能立馬把她掐死!
“夏如水,你欠了我那麼多,還沒有還清呢,離開,怎麼可能?”他口不擇言,又將舊事拿出來提。這是夏如水的硬傷,她瞬間蒼白了容顏,一動不動,指頭掐緊,冷汗在手心裡亂冒。
她低了頭,再沒有吭聲,就像一個犯人,耷拉下腦袋。
話說完,宮峻肆就後悔了。既然知道了事情並非她的錯,爲什麼還要刺激她?但若是她要走,他寧願讓她揹負着這些留下來。他不許她離開!
硬了硬心,他推開她,“老老實實給我回到洋洋病房裡去!”
說完,轉身走出去。
夏如水全身無力,默默無聲地跟在他身後,步子邁得極慢極慢,彷彿靈魂都被抽去。宮峻肆在轉彎時用餘光看了一眼她,不看還好,一看心裡頭越發堵得難受,跟塞了石頭似的,最後只能加快步伐。
晚間,宮峻肆跟蔡奎通了電話,表達了取消婚禮的想法。知道自己的女兒做錯了事,蔡奎雖然心有內疚,卻還是對他大發雷霆,“宮峻肆你把我們家蔡雪當成了什麼?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別忘了,當年是誰收留了你,誰給你本錢讓你有了今天!過河拆橋也就算了,竟然這麼糟、蹋我女兒的一顆真心,我跟你沒完!”
對於蔡奎的憤怒,宮峻肆沒有任何表態,如以往那般敬重着他。蔡奎罵完了,氣也便消了,甩了他的電話。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宮峻肆也太過分了。”蔡奎的續絃走過來,極爲不滿地開口。她比蔡奎小了二十多歲,正值青春,年紀跟蔡雪差不多。這麼說話也並不是真心想幫蔡雪,不過做做表面功夫。
蔡雪仗着蔡奎的寵愛從來沒有給過她好臉色,她也並不喜歡蔡雪。蔡雪如今遭到退婚,她從心底感到開心,想着蔡雪終於能得到點教訓了。
“這事可不能這麼過去了啊。”她拉着蔡奎一臉的氣憤。
蔡奎卻只是嘆了一口氣,把管家叫了過來,“明天找人,把小姐接回來。”
“老爺……這怎麼行……”
“有什麼不行的!”
罵歸罵,他心裡一直都知道宮峻肆對蔡雪無意,是她剃頭挑子一頭熱,宮峻肆願意接受她跟她結婚,不過看在自己當年幫他的份上。
如果只是因爲夏如水的事,他不會輕易這麼鬆口,當然,宮峻肆也未必會取消婚禮,但蔡雪竟然對人家的兒子下手……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對血脈看中,蔡奎自然能夠理解宮峻肆,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做得有多離譜。
“那婚禮……真取消啊。若是這樣,雪兒不是被宮峻肆白玩了?”蔡夫人充分表現出一個母親對於女兒的關心和在乎,比蔡奎似乎要上心許多。
蔡奎又是重重一嘆。
若是讓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宮峻肆這五年來連根指頭都沒碰過,才真的是丟人。他哼了幾聲沒有迴應,回了屋。
屋外,避開了蔡奎,蔡夫人抿脣偷笑,“蔡雪,你也有今天啊。”
“不要,我不走,你們誰也不要動我!”屋外,蔡雪大叫。
夏如水以爲出了什麼事,跑出來看。原來是蔡家的人過來接蔡雪回去。這陣勢,還是把夏如水唬得一愣一愣的,她四處尋找,怎麼也找不着宮峻肆的身影。這種時候,宮峻肆不應該守護在身邊纔對嗎?
蔡雪正憤怒地拒絕着管家要帶她回去的要求,轉頭看到夏如水,眼睛突然發紅,衝了過來,“就是你,就是因爲你!”她狠狠地掐住了夏如水的脖子,尖利的指甲直透肉裡。夏如水疼得直冒冷汗,想要扳開她的手卻怎麼也扳不開。
蔡雪似瘋了般尖叫,睜大了眼睛完全要把夏如水吞進肚子裡去的架式。
她向來以溫文爾雅的姿態出現在夏如水面前,如今這樣,着實嚇人。夏如水感覺呼吸不暢,腿都軟了起來,朝後退去。
身體,突然被人撐住,而後一隻手握在了蔡雪的手上,“放開。”
是宮峻肆。
看到宮峻肆,蔡雪猛然收了手卻過來拉他,“肆,我不走,跟他們說,我不離開你。”
宮峻肆只是冷冷地看一眼她背後的人,管家走出來恭敬地朝他鞠躬,“蔡先生讓我們帶小姐回家。”
他淡然地點點頭,“帶她走吧。”
“不要,不要啊,肆,不可以,我不要離開你!”蔡雪尖叫着要撲上來再次抓他,他攬着夏如水的腰退下。管家上前拉住了蔡雪,“小姐,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不要,不要!”蔡雪淚流滿面,就是不肯走。管家沒辦法,只能讓人把她夾住,強行帶走。看着遠去的蔡雪,夏如水目瞪口呆,“怎麼……怎麼……”
宮峻肆冷冷地撇了她一眼,沒說什麼,轉身進了房。
夏如水立在原地,久久理不清宮峻肆突然對蔡雪這麼冷情的原因。其實她更不知道,宮峻肆從來沒有對蔡雪溫柔過。
好久,她才走回屋裡。
宮峻肆沒走,坐在外間,手邊放着一個醫藥箱。他剛剛受傷了嗎?她疑惑地看過去,打量着他的身體上下。
“過來!”宮峻肆已經發布了命令。
她走過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他已順手一拉,將她拉了下去。她身形不穩,直接跌在他的膝頭,兩個人以極其曖昧的姿態坐在了一起。
宮峻肆也沒想到她會倒在自己膝上,只在她落下來的那一刻本能擁住她,抱了個滿懷。溫香暖玉,他的身體又是一陣發熱。
夏如水想要站起來,在他懷裡掙扎起來,這一掙扎磨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宮峻肆繃紅了臉,“別動!”
聽到他聲音裡泛着啞,夏如水終於意識到不對,僵在他懷裡再沒敢動。宮峻肆的指頭伸向她的頸部……
“幹什麼!”她偏了一下,避開。她這一避卻加劇了兩人間的磨擦,宮峻肆狠狠地咬起了牙,“再動動試試?”
夏如水再次僵住,這次,任由他的指頭落到頸上。頸部一陣冰涼,原來,他正在給自己抹藥。他的呼吸落在她的頭頂,指頭揉在頸部帶來的是酥酥麻麻的感覺,她不敢動,又覺得這樣太過曖昧,臉上升騰起了陣陣紅雲。
宮峻肆原本低頭認真地爲她清理着頸上的傷,卻無意看到了她紅透的耳垂,動作滯了一下。她這臉龐殷紅的樣子,實在勾人。喉結,滾了幾滾,對於情事向來淡漠的他卻一發不可收拾,感覺身體裡血液亂滾,無法控制。
他久久不動,夏如水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能回頭來看他。脣剛好落在他眼底。她看到了他眼裡的深邃,如五年前一樣。她清楚這眼神代表着什麼,五年前,他每次這樣看着自己就代表……
她緊張地想要轉回臉,溫熱的氣息已經撲過來,而她的後腦被他的掌壓住,用力按向自己。
“你……”她想出聲,宮峻肆根本不給她機會,狂熱的氣息亂滾亂撞,直接撬開她的貝齒……
“媽咪,爸比。”
這一聲,有如巨雷,驚醒了頭暈腦脹的夏如水。她猛然扭開臉,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纏上了宮峻肆的腰。
好丟臉!
而她循聲看過去時,更看到洋洋揉着睡眼好奇地打量着他們。
“你們……在幹什麼?”
夏如水本能一掙,頭重重撞在宮峻肆的額頭上,宮峻肆鬆開了她,她幾步跳到洋洋麪前,“沒……沒什麼,洋洋要吃早餐嗎?媽媽去給你弄。”
她低身把洋洋抱進屋裡,根本不敢回頭看宮峻肆。宮峻肆無奈地捂捂被她撞痛的額頭,卻感覺身體某處繃得比額頭還要痛,急需舒解。
可惡的是,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
她嬌羞不安以及被他蠱惑最終主動摟他腰的舉動都被他收納,脣上,揚起了淡淡的微笑。
洋洋大口大口地吃着早餐,大眼不時在夏如水身上轉着,夏如水低着頭,覺得有些難以面對兒子。
“媽咪,我知道你們剛剛在做什麼。”洋洋突然開口,揚起一對水汪汪的眼,“你跟爸比在親嘴。”
夏如水猛然擡頭,聽到自己兒子直白地道出兩人的親密事情,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小孩子,不許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