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夏如水欣喜地迎過去,問。
許子峰這才收斂自己的失神,故作隨便地回答,“經過而已。”
其實,他最近一直在她的周邊繞,她住院的時候,他會在醫院樓下對着病房張望。而她回家了,他又每天會過來,尋找她的身影,在知道她會出來散步後,專門等在了這個路口。
其時,連許子峰自己都想不清楚,爲什麼要把一個許家都推向風口浪尖來救夏如水。誠如許冰潔所說,他身邊有許多女人,要什麼樣的都不是難事。
“謝謝你啊,那天。”她真心地道,臉上誠摯的表情弄得許子峰一陣恍惚。“不用。”好一會兒他才應聲,原本想像對待其她女人般調戲她一番,此時卻發現,自己做不到了。
他不再說什麼,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夏如水不好走,心下也知道,他的救命大恩,自己光說句謝謝是完全不夠的。加上他不說話卻沒有走的意思,不得不主動道:“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可以啊。”他沒有拒絕,也沒辦法拒絕她。他多麼希望可以和她呆一點,又怎麼可能拒絕她的好意思。夏如水不知所措地捋了一下發絲,既然人家同意了,就要兌現。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地方,不如你選吧。”
許子峰把她帶到了一家極富情調的餐廳。他是情場高手,這樣的好地方知道不少。爲了能和她單獨呆着,他甚至刻意讓人清了場。
客人都被請去了二層,三層這個略小些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氣氛尷尬不已。夏如水更加緊張,不停地玩、弄着自己的髮絲。許子峰覺得,不論她做出什麼動作,有什麼表情,都美得像一幅畫,極度養眼。
“身體還好吧。”看出了她的侷促,他不忍,主動出了聲。
夏如水點頭,“好。”
“你是怎麼知道我遇到危險了的?”這話一問出來,夏如水就後悔了。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和許冰潔有關,但還是太敏感了。許子峰也怔了一下,“剛好路過,碰巧看到你在車上。”
這分明是假話,因爲那輛車子是回了膜的,外頭的人根本看不到裡面。聽到許子峰說這話,夏如水的心更往下沉去。
“想吃什麼?”
好在工作人員帶着點餐單到來,許子峰體貼地問。夏如水對着那張餐單愣了半天,最後還是把主動權給了許子峰,“你熟,你點吧。”
許子峰體貼地點了些對女人有好處的東西。
“夏如水,你幸福嗎?”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她的私事。夏如水侷促地點頭,“挺好的。”許子峰眼裡流露出了失望,如果夏如水說生活得不好,他才更有機會。
“宮峻肆對你很好?”他不死心。
“挺好的。”她敷衍着道,並不喜歡他問這些私人問題。如果不是因爲要報答他,她是不會和他來吃飯的。儘管他沒有帶她去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選的也是一家有檔次的飯店,但她還是難免想起以前兩人發生過的那些不堪的往事。
許子峰沒有再問話,他被打敗了,敗得有些狼狽。餐點送上來後,他體貼地爲夏如水佈菜,夏如水看到自己插不上手,只能用眼睛瞅着,在適當的時候送上一句感謝。
一頓飯,總算吃完,夏如水這才悠悠地吐一口氣,準備去前臺買單,工作人員卻告知,單已買過了。
“怎麼可能。”
“和您一起用餐的先生買的。”工作人員客氣地迴應。
夏如水的小臉擰成了苦瓜條,看到許子峰走出來,立刻抱怨道:“不是說我請客的嗎?你付了算怎麼回事?”
“吃飯哪有讓女人掏錢的道理。”許子峰答得理所當然。
“可這不一樣,這是爲了感謝你啊。”如果單純地只是出來吃飯,她是斷不會和他一起的。
“如果你堅持,可以下次再請啊。”他巴不得可以天天和她見面。
夏如水無奈,只能點頭,“那好吧。”她走得心不在焉,不意腳下一空,沒防前頭的臺階,差點栽下去。
“小心!”許子峰精準地勾住了她的腰,卻因爲自己的身形也不夠穩,差點一起栽下去。緊急間他一旋身,將夏如水壓在牆上,順勢穩住了兩個人的身形。夏如水嚇得冷汗直滾,不曾注意到自己落在了他的懷抱裡,正被他用熱烈的目光注視。而他的手,正勾着她的腰……
因爲夏如水在家休息,中午便沒有了免費廚娘,自然也沒有人送中餐過來。Facy體貼地問他要不要訂餐,他擰眉想了想,搖了頭。
正好辜子榆從非洲回來,雖然說因爲夏如水的事宮峻肆生着他的氣,但好歹是多年的朋友,一頓午飯還是不會吝嗇的。辜子榆是最講究生活情調的人,一下子點中了離宮氏集團不算近的西餐廳。宮峻肆不想奉陪,卻到底給他軟磨硬泡拉了過來。
辜子榆邊走邊熱情地介紹着這裡的特色,說得口沫橫飛。宮峻肆表現得興趣缺缺,對於他來說,什麼樣的頂尖美味都比不上自家廚娘做的帶了糊味的家常小菜。
辜子榆並不知情,否則一定會吐血而死。
“咦,今兒人不少啊。”雖然是吃飯的點,但高級餐廳向來不是人滿爲患的。此刻,一樓和二樓卻顯得有些緊張。辜子榆習慣性地往三樓跑,因爲那裡更安靜。
宮峻肆眼底染着淡淡的心不在焉,心下里想的是,不知道家裡那位是否正常用餐,吃得多不多。雖然有韓義管着,但到底不是很放心啊。他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親自過問一下。只是手機才掏出來就被辜子榆退出來一步給撞在了地上。
“靠!”辜子榆蹦出一句髒話,因爲看到前方貼合在一起的兩個人,“親密也用不着這麼急吧。”宮峻肆沒心情理他的這些無聊話,雖然也看到了貼合的兩人,卻完全不感興趣。他低頭去撿手機,早就撥了夏如水的號,此刻顯示已經撥通。
不僅撥通,耳邊還傳來了熟悉的電話鈴聲,他的手機明明不透音……
他慢慢擡頭,終於將目光落在了貼合在一起的兩個人身上,臉黑成了鍋底……
夏如水被驚得不輕,所以沒能馬上醒悟過來推人,手機鈴聲驚動了她,是宮峻肆的特設鈴聲。向來知道宮峻肆沒有多少耐心,她低頭便去取手機,“謝謝你啊。”
許子峰卻突兀地將她的手壓下,不許她接電話,“如水!”
夏如水不解地擡頭看他,這纔看到他眼底的灼灼光華,有短暫的怔愣,而此時終於意識到兩人的位置是多麼的尷尬。她推了他一把,他卻紋絲不動,反而將她拉到懷裡,“我喜歡你!”
夏如水直接給嚇傻了,不過,她馬上想到了要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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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你有資格喜歡的。”
可是她還沒張嘴,背後已經有人代替作答。她驚得擡頭,在看到後頭黑臉的宮峻肆時,只覺得頭腦一陣發痛。怎麼會這樣!
辜子榆一派看好戲的樣子,甚至抱起了雙臂。宮峻肆欺他太慘,沒辦法報復,只有通過這些事聊解心頭之恨了。
宮峻肆的臉始終烏着,威力十足地瞪向夏如水,“傻站着做什麼?還不過來?”
夏如水這才驚醒,迅速推開許子峰,走向宮峻肆。他還嫌她走得太慢,伸手不客氣地將人扯過去,壓在懷裡。落在她腰上的手像鐵鉗子似的,極度用力極度繃緊,掐得她的腰一陣生痛。外人看不出來,只看得到他極度佔、有性地摟着夏如水,宣示着主權。
許子峰也沒有想到宮峻肆會突然出現,失望之餘又有一份快、感,“姐夫怎麼來了?”
宮峻肆黑臉沒有迴應,臉龐卻僵了一下,因爲他的那聲“姐夫”。他和許冰潔有半年之約,現在還沒離婚,他叫姐夫並不過份。許子峰並不計較上下投過來的怪異目光,悠然走到宮峻肆面前,“姐夫大庭廣衆之下摟着別的女人,不怕我姐知道嗎?我姐爲人隨和倒不會說什麼,不過她最近發展得不錯,據說有不少粉絲了。那些粉絲會怎麼說?說姐夫本人倒無所謂,反正您也不在乎,不過如水呢?她沒有背景沒有後臺,讓人給冠個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姐夫就不怕委屈了她?”
他的話句句帶刺,目光卻深鎖着夏如水,眉眼裡有對她的疼惜。
宮峻肆的表情始終沒有恢復,一直烏沉沉的,掐着夏如水腰那隻手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更緊,“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得立馬宣佈和你姐姐離婚?我沒有意見。”
許子峰給他反將了一軍,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一會兒他才硬着嗓子道:“不管你和我姐離不離婚,你們現在還是夫妻,你這麼做就是出軌!你要讓夏如水跟着你一起被人詬病嗎?還有夏如水,你自己呢?真要被人當成是破壞他人家庭的第三者嗎?”
他的語氣變得咄咄逼人,而夏如水本來就面皮薄,當衆被這麼一質問,登時面紅耳赤,不知道如何迴應。她甚至微退一步,想要與宮峻肆保持距離。
宮峻肆不爽地用蠻力將她往回壓,“我的感情生活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不過你最好祈禱許冰潔和你們許家沒有動過什麼歪念頭,否則你這許家少爺的位置也將不保!”他這是暗示許子峰,對於許冰潔和許家,他不會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