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這麼可憐,夏如水只能簽下。手裡多了一大捧玫瑰,對於她來說沒有甜蜜,只有負擔。但願她的態度他能明白。
怕宮峻肆過於,她第一時間把花丟進垃圾筒。Facy跑來,哇哇叫着:“丟掉了多可惜啊,怎麼說也是花呢。你不要可以給我們裝點辦公室啊。”
“隨你吧。”看她已經把花撿了回去,夏如水也懶得再堅持,由着她去。Facy把花抽出來剪斷,找了幾個花瓶插上。頓時,花香四溢,連空氣都有了甜蜜的氣息。
她喜滋滋地順便送了一瓶進宮峻肆的辦公室。
那個下午,宮峻肆不停地打噴嚏,到最後,身上竟然起了疹子。他擡頭,這才發現導致自己過敏的罪魁禍首,臉頓時烏青,壓了秘書室的電話,“給我進來個人!”
進來的是剛上班沒多久的莉瑞。
因爲手快,她接了電話,聽到宮峻肆說要個人進去並沒有點名,索性自己進來了。到公司這麼久,雖然說呆在秘書室裡,她卻一直沒有機會和宮峻肆近距離接觸。這是她最大的隱傷,如今有這個好機會怎麼可能不抓住。
莉瑞進來之前還特意妝扮了一下自己。她自覺得外貌不輸夏如水,既然夏如水都能討得宮峻肆的歡心,她也能的。
“這是誰送過來的花?”一進門,就聽到了宮峻肆的吼。他的頸部泛着紅,臉色陰沉沉的,可怕得很。
莉瑞沒想到一進來就碰到這種事,嚇得魂兒都沒有了,仔細想想,想不出什麼來,只能搖頭,“應該是夏小姐吧,因爲……花是送給她的。”
那束花那麼大,同在秘書辦公室裡,怎麼可能不知道。
聽到這話,宮峻肆的臉更烏了。
莉瑞這回看清了他的表情,知道他發怒了,雖然怕,但一個邪惡的念頭涌上了心頭,“那個送花的還給夏小姐打電話了,宮先生,夏小姐可能和對方談戀愛。”
她報告了這麼勁、爆的消息,宮峻肆一定會感謝她的吧,搞不好會因爲生夏如水的氣把自己收了呢。莉瑞做着美夢。
宮峻肆沒再說話,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你,還有facy,都給我滾進來!”
夏如水捧着電話一臉的莫名其妙。她自然是聽出了宮峻肆的怒火,但讓她和facy一起進去要幹什麼?雖然不解,但她還是拉着facy進了辦公室。
莉瑞在那裡洋洋得意。Facy是首席,管着秘書的人事去留,叫她進來肯定是要把夏如水開掉了。她就知道,豪門男人不長情,尤其對女人。他們有的是錢,身邊還會缺少女人嗎?夏如水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宮峻肆還能留她?
失了工作又失了多金男,可惜啦。
“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宮峻肆果然在第一時間發佈了命令。只是——指的是莉瑞。莉瑞傻眼了,“宮先生,您搞錯了吧。”被趕出去的不該是夏如水嗎?
宮峻肆連答都懶得答,給了facy一記凌利的目光。Facy連忙低頭應是,來拉莉瑞,“跟我去辦手續吧。”
莉瑞委屈萬份,卻也不敢當着宮峻肆的面說什麼,默默跟出來。“出軌的明明是夏如水,爲什麼要譴走我?”到底不服氣,出門後,她忍不住埋怨,“宮先生一定是搞錯了。”
“小妹妹。”facy語重心長地拍着她的背,“不該打的主意可千萬別打啊,看吧,一次心機連工作都丟了,有勁嗎?”
“我說了,一定是搞錯了。”
“有沒有搞錯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夏如水是宮峻肆的心頭肉,犯再大的錯都不會被趕走的。下次,別再做這種自以爲是的事了。”
莉瑞的臉終於徹底青掉!
辦公室裡,夏如水立在宮峻肆面前,他始終不說話,但周邊卻浮動着明顯的怒氣,讓她手足無措,又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嚥了咽口水,她不得不開口,“總裁,有什麼吩咐嗎?”
“擡起頭來。”宮峻肆出了聲。
她聽話地擡頭,茫然地看着他。她這副無辜的小樣子只會惹得他愈發怒火焚身,恨不能將她就地正法。
“看我!”他再度命令,牙根都在咬了。夏如水終於看到了他頸部的紅色,“你的脖子……怎麼了?”
“還敢問我!”獅子終於徹底暴發,吼聲如雷。夏如水更無辜了,“不問你……問誰?”
宮峻肆走出來,一腳踢翻了小桌上的那瓶玫瑰,“都是你惹的好事!”
夏如水看着那一瓶支離破碎的玫瑰花,終於明白了什麼,“你不會是花粉過敏吧。”
他就是花粉過敏了。
踢完了東西,他的火氣也退了,轉過頭去懶得理她。夏如水意識到他真的花粉過敏,着急起來,“那怎麼辦?得趕緊去醫院啊。”
宮峻肆沒有動,她只能主動拉他。他倒沒有拒絕,跟着她出了門。直到到醫院,他都沒跟她說半個字,她問什麼都懶得答,一副酷酷的樣子。夏如水無奈,只能收起那份關心。
宮峻肆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卻苦。身上到處都癢,癢得出奇,他想撓,可他堂堂一個宮氏的大總裁,能做這種掉面子的事嗎?但不撓,真的很癢。這會兒的他跟落進了地獄似的,哪裡有心事回答夏如水的問話?
到達醫院後,醫生馬上給開了藥,因爲過敏嚴重,只能打點滴。夏如水忙上忙下,像一隻小蜜蜂,直到給他掛上水才停歇下來。看宮峻肆始終沒有理她的打算,覺得呆在這裡也沒什麼用處,只能輕聲請示道:“那我先回去了?”他雖然過敏,但不需要人照顧。
“回去?趁着我過敏跟送花的人約會?”他出人意料地做了答覆,口氣卻臭得要命,“夏如水,你是故意的吧,拿花來薰我讓我過敏,然後跟野男人雙宿雙、飛?”
她要是真想那麼做,肯定不是拿花薰他,而是拿毒粉!宮峻肆的話弄得她委屈不已,“花不是我送進去的。”
“不是你送的,花卻是你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某人心情極度不好。夏如水辯不過他,只能閉了嘴。這讓宮峻肆更加不舒服:“怎麼?有人送花了不起了?連我都不看在眼裡了?”
她有嗎?有嗎?
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她真給難死了。
“我沒這麼想。”她只能無力地辯解,巴巴地扣着幾根指頭,想生氣又覺得他在病着,生氣顯得自己不懂事。
“沒這麼想還敢收人花?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對於這個不聽話的女人,宮峻肆已經上火到了極致。夏如水也很無奈,“他要送,我阻止得了嗎?”
敢犟嘴了?
宮峻肆的臉都烏了,叭地扯了針頭,擡腿就往外面走。夏如水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發小孩子脾氣,嚇得跟着跑出來拉他,“還在打針呢,你去哪兒?”
宮峻肆不肯回應,只一個勁地往前走,幾乎將她拖在了地上。夏如水步子踉蹌,腳狠狠跟崴了一下。
“唉呀。”她低叫着鬆了手,臉上露出一片痛苦的表情。原本朝前急走的宮峻肆終於停下了腳步來看她,夏如水委委屈屈地出聲,“我的腿……崴傷了。”
“你……”宮峻肆擡手,真想打她一頓,最後卻頹然落下低身將她抱起,“是紙做的嗎?一糊就爛?”
“你要走,我着急。”她小聲地在他懷裡嘀咕着,將手纏向他的腰際,“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這個樣子了,他哪裡還能生得起氣來。但嘴上就是不鬆口,冷着臉將她抱了回去,按下呼叫器。
醫生很快到來,要給他重新紮針,他不耐煩地避過,“先給她看腿!”
醫生低頭捧起夏如水的腳一翻觀察,又按又壓的,指頭在她雪白的皮膚上游、走。宮峻肆的臉都綠了,“蒙古大夫嗎?會不會看?”
醫生汗。
傷不就是這麼看的嗎?
“找個女醫生來!”他發了令,在意的是對方是個男的。對於喜歡的女人,他絕對具有獨佔性,連碰都不想給對方碰。
醫生無奈,只能讓護士去骨科叫女醫生。醫生很快給夏如水開了消腫的藥,囑咐她每天按摩。夏如水禮節地道謝,心裡記掛着宮峻肆的過敏,忙打發了醫生。
鹽水,總算重新掛上。
宮峻肆再次安靜下來,閉眼躺在病牀上,大概嫌醫院的牀不夠乾淨,眉頭始終擰着散不開。夏如水低頭看着他,心裡一陣盪漾。他的脾氣雖然不好,很多時候還會大男子主義,但對她卻是真心的。
明明知道她傷得不重,卻還要堅持給她先看了腿再掛鹽水。嘴巴毒得要死,心裡卻處處護着她。
“對不起啊宮峻肆,我已經跟花店的說明了,以後給我的花一律不接單,我也不會再簽收。”
宮峻肆沒有迴應,但擰着的眉頭明顯鬆了鬆。夏如水主動去握他的手,他沒動,等到她退出去時卻主動握緊,不給她退開的機會。
史蒂夫沒有再讓花店送花上公司,而是——改成了親自送。站在樓底下,看到懷裡捧着花束的史蒂夫,夏如水狠狠地吸了一口冷氣。
“史蒂夫先生,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走過去,極爲不客氣地出聲。史蒂夫只是聳了聳肩,“我想,我也說清楚了,我要追你。”
“你……”面對這樣的無賴,她真是無話可說。
“鮮花配美女。”他把花遞了過來。
夏如水退一步,沒有收的打算。
史蒂夫卻並不着急,脣上噙着微笑,“難不成我們要一直這樣?我倒不介意,不過,現在是下班時間吧,很多你的同事會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