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東伯含笑道:“她是您的小姑,當然是有血緣上的特別關係了。”
沈知黎哦了一聲,不再問什麼。要從東伯口中知道什麼簡直比登天還難,還不如直接去問沈浩天。
“大小姐何苦庸人自擾,您是沈家大小姐,這是既定的事實。有時候,逃避終究不是堅決問題的辦法。”東伯欠了欠身,“我去給你拿些冰塊上來。”
他走後,沈知黎陷入了沉思。或許真的像是他說的那樣是自己胡思亂想,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全部都混亂的攪成了一團,她也容易變得敏感和多疑。
可真的是她胡思亂想嗎?方蔓的那一句‘那年不該留下你是什麼意思’。
方浩天派人喊她下樓時臉上已經消腫了,她又重新畫了個淡妝,一點痕跡都沒有。
她以來,方蔓就盯着她的臉看,直到發現不到一點痕跡,才放鬆起來。
艱難地入了座,後腰又是一陣鑽心的疼,幾杯紅酒下肚纔好了些。
這頓年夜飯談不上其樂融融,也算是相安無事,平靜地過去了。
回到臥房,沈知黎拿起手機,看到上面躺着十幾條祝福短信,挑着人給他們回了。
最後,目光落在屏幕的短信上,手指遲遲不動。
‘祝你新春萬福。蘇羿蘅。’
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情,臉頰又重新發燙。糾結了半響,最後只發了四個字——“新春快樂”。
那邊很快有了迴應,“才吃年夜飯?”
“嗯,沒什麼胃口。”
發出去之後就沒了消息,沈知黎回過頭去看短信,又是一陣懊惱。
這句回話看起來很曖昧,像是在和他撒嬌似的。
她抓了抓頭髮,拿起手機開始打字。“我的意思是下午吃得太多了。”她隨便編了一個由頭。
發送。
又沒有迴應。
難道是他生氣了?還是自己表現得太想和他拉近關係?
沈知黎愈來愈亂,“你別多想,我不是那種意思。”打完又刪除,這句話更曖昧,更像是
驗證什麼一樣。
來來回回寫了十幾分鍾,都沒有發出去。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手拿不穩,啪一聲砸在了臉上。
沈知黎揉揉了眉心,另一隻手撿起手機。打開。
“我也沒吃飽,奶奶年紀大,保姆做的比較重口味,習慣了清淡的。”
她的嘴角不由得揚了起來,想不到蘇羿蘅還挑食,以後有得嘲笑他的了。
纔看完,又有一條短信息發了進來。“剛纔在和奶奶說話。”
他在解釋。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解釋有兩種情況,一是不想她誤會,二是這個男人本身就很紳士。
沈知黎直接將之歸爲了第二類,她與蘇羿蘅,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心裡升起了一股煩躁,她不願再聊下去。“我睡了。”
那邊蘇羿蘅已經打了一大段話,接收到這條短信,只能重新刪除,發了一個好。
沈知黎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手機又響了起來,她看也沒看,直接關了機。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一覺到天亮。
昨晚沒蓋被子,早上醒來鼻子塞塞的,隱約有感冒的跡象。
樓下大家已經坐齊了準備吃早飯,看到她這樣晚,沈浩天不太高興地瞪了她一眼,才吩咐東伯:“開飯吧。”
沒人敢在老爺子生氣時多嘴,這頓早飯吃得沉悶而壓抑。
這時,一個傭人匆匆走了過來。“老爺,外面有個女人,自稱是大小姐的同事,有事找她。”
公司同事?
沈知黎做的是什麼職業?娛樂圈明星哪裡來的同事之說?可笑至極!
其他人眼觀鼻鼻觀心沒發言,沈浩天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去處理好自己的事再回來。”
沈知黎應了一聲好,放下了碗筷。沈家門規森嚴,十分重視傳統。在家裡無論是誰犯了忌諱,老爺子一視同仁,誰也不偏袒縱容。
隔着老遠,沈知黎看見Linda坐在沙發上,雙手緊握在一起,神情侷促緊張。
聽到腳步
聲,她站起來,眼裡透出一股欣喜。“Julia!”她高興地喚道,想起這是沈家,忙改口:“沈小姐。”
沈知黎快步走過去,看得更清楚了。Linda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看起來疲倦而糟糕。“出什麼事了?”
Linda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葉柏出事了,我是沒得辦法纔來找你的。他現在在重症病房,可是從昨晚到今早,一直都沒有資深的醫生過來。”
“怎麼回事?”沈知黎皺緊了眉頭,“你別擔心,我馬上安排醫生。葉柏在哪家醫院,我現在和你過去。”
聽到這,Linda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在市二院。”
沈知黎上樓簡單地收拾了一番,纔要出門,就被沈浩天叫住了。
“爺爺,葉柏出了事,我一定要去看他。”沈知黎神色堅定,鐵了心要出門。
沒想到,沈浩天不是來阻止她的,“我已經聽東伯說了,也安排了醫生趕過去。司機就在門口,快去快回。”
沈知黎呆在原地,這還是她爺爺嗎?他不是一向都瞧不起娛樂圈的人,對葉柏更是嗤之以鼻。現在怎麼?
“大小姐,老爺都發話了,還不趕快感謝老爺。”東伯出聲提醒她。
不管他爲什麼會如此安排,沈知黎現在真的感激他。“他沒事我就會回來,Linda,我們走。”
直到出了沈家老遠,Linda方纔重重的舒了一口氣。現在她依舊心有餘悸,仍舊忘不了沈浩天審視的眼神,似要把人給洞穿。
“Linda,葉柏是怎麼回事?”在沈家不能問,現在終於可以問了。
Linda的臉再次沉了下來,“昨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他的電話,他反覆交代我零點之前沒給我打電話,就讓我去北廣場找一個叫紅玉的賣糖葫蘆的女人,拿一個u盤。沒等我問,他就掛斷了。”
想起昨夜的事情她就感到後怕,整理了情緒又接着說道:“但沒到零點,我就收到了他的微信,是一個位置信息。等我趕到那裡,就看見他倒在一篇血泊之中。頭上開了一個好大的口子,血一直不停的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