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黎擦掉臉上的眼淚，強顏歡笑：“辛律師，把你手機借給我用一下好嗎？”
辛律師解鎖，把手機給她時也遞過去一張紙巾。
“謝謝。”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撥下熟記於心的那串號碼。電話響了四聲，就接通了。“喂？我是沈楠書。”
沈知黎沉默下來，忽然不知道該怎麼問。問他知不知道爺爺肝癌晚期的事情？還是問他爲什麼沒有告訴自己？
久久聽不到迴音，沈楠書就掛斷了電話。
“沈小姐，您還好嗎？”辛律師擔憂的問，“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喝杯茶。”
沈知黎搖搖頭，把手機還給他，之後，忽然道：“辛律師，你能送我去個地方嗎？”
南山公墓。
那一天，沈知黎渾身發抖地跪在沈浩天的墓前，泣不成聲。
JYK總裁辦，Linda正說到方案的預算時，就看到蘇羿蘅的臉色沉了下來。以爲他覺得活動預算太高，連忙解釋：“這已經是可控範圍內的最低資金了，AR設備和無人機成本太高，除非將這兩項砍掉。”
“Linda，你和葉柏到底是什麼回事？”蘇羿蘅放下手機，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Linda楞了楞，不在意的說。“同事關係。”她不自在的垂眼，可蘇羿蘅還是看到她眼中閃過的自嘲。“怎麼突然關心我的私生活了？你可不是八卦的人。”
“葉柏給我發了信息，說黎黎在他那裡。”蘇羿蘅一直都不明白，葉柏對沈知黎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許是男女間的喜歡，或許是兄妹，或許是朋友。“他說黎黎哭紅了眼，問我是不是欺負她了。”
說到這，他就不滿起來，下午他走時沈知黎還好好的。她出了事沒告訴自己，卻跑去找葉柏。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難道葉柏比他還要重要？
Linda忍不住心頭的嫉妒，假裝無意的說：“他們感情一直都很好，Julia什麼事都和葉柏說的。”
這句話，果然
讓蘇羿蘅黑了臉。
用溼了冷水的毛巾敷了半小時的眼睛，沈知黎感覺好多了。她聽到腳步聲，就拿下了臉上的毛巾，埋怨的問：“你拿個啤酒拿了十分鐘。”
“有喝的就不錯了。”葉柏把打開的啤酒遞給她，和她一起並排坐在地上。“說吧，怎麼回事？”
沈知黎喝着啤酒不吭聲，葉柏現在有了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再牽連他。
她不肯說，葉柏也不逼她，總有機會會知道的。看她悶悶不樂，故意打趣她：“嘖嘖，不知道還以爲你要去cosplay核桃了。”
沈知黎纔不理他，咕咚咚就喝了一瓶啤酒。“好了，天黑了，我該回家了。”她拿了一片口香糖放到口中嚼，站了起來。“幫我叫個車吧。”
葉柏才準備喝酒，聽她要走，只能把啤酒放下去。“我送你回去，正好有些事想和蘇羿蘅說。”
沈知黎只當他是擔心自己安慰，便同意了。
巧合的是，兩人才回到公寓樓下，蘇羿蘅也剛好回來。蘇羿蘅本來就心氣不順，看到兩人並肩站在一起，怒氣更重了。
他儘量壓下了火氣，大步走過去，把沈知黎攬進懷中，立刻就聞到了一股酒味。還喝酒了？他的醋勁更濃了，藉着燈光看到她紅腫的眼睛，怨氣全消，只剩下了心疼。
靠在他懷中，沈知黎覺得心安。
“我有話和你說。”葉柏率先對蘇羿蘅說道。
蘇羿蘅點頭，“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我先把黎黎送回家，小區門口向左大約三百米有家咖啡廳，你去那等我。”
沈知黎覺得兩人間的氣氛很怪異，顧不得那麼多，她現在眼睛又澀又疼，只想快點上樓睡覺。
看着蘇羿蘅攬着她進了電梯，葉柏心裡空蕩蕩的。他拍拍自己的臉，“葉柏，不要緊的。”他給自己加油打氣。
電梯裡蘇羿蘅沉默地不說話，下午Linda的話在腦中迴響起來，他想問沈知黎發生了什麼，又賭氣的不想主動問。
沈知
黎從電梯鏡子裡看到他的臉，也看到自己那雙紅腫的眼睛，根本瞞不住他。她先是輕嘆，才解釋道：“下午我碰見了一個人，他是爺爺的御用律師的徒弟，他告訴我，爺爺生前患有肝癌，是晚期，醫生說只能活一年。”說到這，她語氣又哽咽起來。
蘇羿蘅心頭那點不舒服立刻就消散了，無比震驚，因爲他每次見沈浩天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哪曾想他背後會忍受着癌症帶來的巨大痛楚。爲了撐起整個沈家，沈浩天煞費苦心，對於這樣的人，蘇羿蘅由衷欽佩。
蘇羿蘅吻了吻她的額頭，“下次我陪你一定去看他。”
沈知黎笑着點頭，“好。”
電梯到了，兩人幸福的往家裡走，卻看到門外坐着一個人。那人聽到腳步聲，擡眼一看，連忙站了起來：“哎喲我的媽呀，沈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沈知黎纔想起來，她下午約了家政阿姨來打掃衛生。
蘇羿蘅很快就瞭解了情況，笑得前俯後仰：“你啊，真是個小迷糊。”
沈知黎無辜的眨眨眼。
點的苦咖啡才端上來，蘇羿蘅剛好推門而入，葉柏朝他招招手，兩個大男人面對面坐下。
爲了打破沉默，葉柏率先說話：“她睡下了？”
“恩。”蘇羿蘅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神色嚴肅。“葉柏，我問你一句話，你喜歡黎黎嗎？”
葉柏沒有感到意外，十分沉着，“是，我喜歡她。”
這一句回答在意料中，可還是讓蘇羿蘅的心咯噔漏跳了一拍。葉柏和沈知黎認識了十年，其中八年時間一直都在一起。哪怕是沈知黎現在和自己在一起，他還是有那麼一點的不確定。
或許，他是太害怕失去她了，像是兩年前，像是在雲密水庫……他不想再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他想保護沈知黎。“葉柏，我知道黎黎在做一些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葉柏意外的挑眉，他還以爲他會警告自己離沈知黎遠點。“憑什麼我要告訴你？”他笑着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