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了。
終於,她只要伸手就能碰到他。
“厲佑霖。”櫻脣輕啓,她微微俯身靠近,隨着她的動作,胸前的美好變得愈發迷人,“我看上你很久了。”
視線交纏。
她似笑非笑勾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來都有讓男人心動的資本。
“從我來到青城開始,我的目的就很明確,得到你,征服你。”她望着他,語調輕緩,無論是話裡還是眼中,都染着一貫的自信和勢在必得,“你是第一個勾起我征服欲的男人,也足夠配得上我。”
回憶襲來,她頓了下。
“知道麼?”她回神,徐徐繼續,“我對你一見鍾情。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兩年多前,也是像現在這樣,你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抽着煙,無論是眼神還是姿態,都很性感,渾身都散發着男性荷爾蒙,讓女人看了就想……睡你。我呢,也沒有例外。”
說到最後,她眼中的笑意更甚。
然而全程,厲佑霖都沒有任何表示,神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時瑾也不介意。
“都說有故事的男人最招女人喜歡。”她眼中一閃而逝一抹恍惚,“那時候的你的確如這話所言,因爲那會兒……你所在的地方是趙綰煙下榻的酒店,但你沒有見她,你只是守了她一夜。厲少,想起來了麼?”
厲佑霖眼中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只不過,是嘲諷。
時瑾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這個男人一句話都沒說,可他就有那樣的本事,只一個眼神,就能傷人於無形。
動了下,她直起身體。
“最開始,你勾起了我的興趣,後來的調查,你讓我很有徵服欲。”居高臨下的凝視他,她笑容未變,“就比如說今晚這場遊戲吧,從開始,我就一直在等你,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會發現,什麼時候會動手。偶爾,我也有猶豫的時候,我會想,如果你輸了,你什麼也沒有發現,任由紀微染被我踩在腳下,這樣的男人,還值得我征服,值得我喜歡麼?”
她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執着的要他回答。
頭頂的燈光落下來將兩人籠罩,俊男靚女,畫面說不出的溫馨和賞心悅目。
時瑾等了片刻。
“不如,你告訴我啊?”她開口了,直直地盯着他。
可,迴應她的,除了男人的輕蔑眼神,再無其他。
一秒,兩秒……
最終,她還是再一次輸給了這個男人。
“就這麼不願跟我說話?”她微笑,嗓音愈發輕柔。
終於,她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何必明知故問?”
低冽中透着渾不在意,最傷人的那種。
“呵。”她笑。
可她是誰呢?
她是時瑾,從來任何事都在她掌控中,她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時瑾。
“要不要考慮來我身邊?”她望着他,輕笑着蠱惑,“你該知道,你這樣的男人,就應該和我在一起,商場上,我不會拖你後腿,還會給你助理,生活上……你喜歡依賴你的女人,我也能讓你寵。從裡到外各個方面,我們都是最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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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
“是。”
四目相對。
周遭的空氣彷彿變了變。
指腹摩挲着打火機的表面,厲佑霖忽的嗤笑:“那就把衣服脫了。”
毫無預警的一句話,突然轉變的話題,饒是時瑾再有準備,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怎麼,不願意?不是上趕着想要給我睡?現在給你機會,沒膽了?”厲佑霖睨着她,要笑不笑。
時瑾手指無意識的攥緊了下。
須臾,她嘴角漾出了更燦爛的笑。
“你確定?”她反問,同時一隻手從容不迫的放到了胸前沿着布料劃了下,下一秒,她俯身,以妖嬈嫵媚的姿勢靠近,“不如……你幫我……”
“可惜,就算你脫光了站在我面前,又給我餵了藥,我對你,也硬不起來。”
男人性感的嗓音一字一頓的鑽進耳中,明明其中纏繞着明顯笑意,卻堪比西伯利亞的寒風,同時鑽進她身體中,讓她徹骨冰涼!
第一次,在他面前她感覺到了羞辱的意味。
“嘶!”
身後猝不及防的一個拉拽甩出,一個踉蹌,她直接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
疼痛蔓延。
餘光裡,她看到男人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
她清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厭惡和鄙夷。
“底片交出來。”神色涼涼,厲佑霖開口,“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只不過拒絕的後果……那天周媚沒讓你嘗的滋味,今晚可以嘗一嘗。這麼想和男人睡的話,不如談老三和你那個保鏢一起餵飽你,如何?”
他說得很淡,彷彿只是在評論今晚的天氣一樣那麼平常,可平常之下,是兵不刃血的殘忍羞辱。
時瑾的呼吸沉了。
“留下我,只爲了要底片?”她聽到自己不甘的問。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聽到了男人的嗤笑。
無須再多問,只這一聲,便足以讓她所有的驕傲崩潰。
剎那間,先前那股不甘心和嫉妒重新捲土而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擡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胸口有股怒火同時升起,她突然很想看到面前這個男人失控的畫面,於是,她故意撩脣,以最漫不經心的姿態開口:“厲……”
然而聲音還未出口,她突然聽到了厲佑霖的聲音——
“她的項鍊。”
時瑾呼吸驟然一滯!
還不等她有所防備,一隻男人的手伸到了她面前,簡單粗暴的扯下了她頸中的項鍊!
“唔!”
她吃痛,悶哼一聲。
她看着他,終於不再掩飾:“你怎麼知道的?”
早在她拍下紀微染那些照片後,她就曾想過如果厲佑霖順着談老三查到她,她該如何應對,所以她把談老三推了出去,用他掩護自己,把看起來像底片的照片放在了談老三的電腦裡,真正的底片則一直帶在自己身上。
但沒想到……
手指無意識的攥緊,她努力又不失優雅地站了起來。
“什麼時候猜到的?今晚的局,你又布了多久?”這一刻,她突然變成了自己曾經最看不上的女人,執意要男人一個答案,“你明明可以直接封殺我,爲什麼不那樣做?就爲了讓我難堪?讓我在所有人面前丟臉?爲了……”
可迴應她的,是男人毫不留戀的離開。
猶如被打了一巴掌,時瑾只覺說不出的難堪。
“厲佑霖!”她想也沒想叫住他。
然而男人根本就沒有停留。
時瑾的臉一點點的變白了起來,情緒也終於開始失控,連帶着胸膛也開始起伏。
可沒兩秒,她忽地就笑了。
“厲佑霖,你信不信。”每一個字出口,她臉上的笑容就越深,“紀微染不會真正愛上你,在她心裡,顧言永遠是最特殊的存在,暗戀了那麼多年的男人,有些自以爲能放下的感情,早就和她的骨血融合在了一起……你們會分開,不出三個月……”
……
“啊!”
一聲忍不住的叫聲,時瑾臉色煞白。
“大小姐!”強忍着身上的疼痛,林一不顧一切就要和那兩個保鏢拼命。
“住手!”時瑾喝住他。
“大小姐!”
“我們走……”
四目相對,林一最終嚥下了那些不甘,小心翼翼扶起她:“大小姐,我扶您上車。”
“唔!”
上了車,時瑾又悶哼了聲。
燈光下,林一發現她的臉更白了,額頭上還有着細細麻麻的冷汗。
除了香港那次,他從來就沒見過她這樣。
“大小姐您哪裡不舒服?傷到哪了?他們對您怎麼了?”怒火燃燒,但到底理智殘留,他強行冷靜下來說道,“我現在就帶您去醫院!”
他說着就要下車去駕駛座。
手腕突然被掐住。
“不用。”
“大小姐?!”
時瑾對他搖頭,脣角勉強揚了下後,她閉上了眼:“不過是腳崴了而已,沒有大礙,不用去醫院,回公寓。”
“大小姐……”
“回去。”
聽着她咬牙切齒的聲音,林一最終還是妥協:“是,大小姐,我這就帶您回公寓。”
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收回視線,他迅速下車打開了駕駛座的門。
“大小姐,您忍一忍。”啓動前,他到底沒忍住又轉頭低聲道,“我會盡量開快點。”
時瑾聞聲睜開了眼。
逼仄的空間裡,她這才後知後覺看到他臉上掛了彩。
“有沒有事?”她問,喉間有些堵。
林一搖頭:“我沒事,大小姐您請放心。”甚至她糊弄不過去,頓了頓,他又加了句,“一點小傷,沒有傷及要害,不嚴重。”
時瑾動了動脣,想說什麼,可突然間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車內瞬間沉默。
林一也有很多想問,但最終還是嚥了回去,只說道:“大小姐,我們這就離開。”
“嗯。”
時瑾重新閉上了眼,彷彿將外面的一切隔絕了開來,可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她的心裡始終有團火在橫衝直撞,羞辱着她,折磨着她。
而這一切,全都是厲佑霖和紀微染給她的。
厲佑霖……
恍惚間,男人的那張臉清晰的在腦海中冒出。
睫毛顫了下,她呼吸微滯,下一秒,她情不自禁無聲低喃:“厲……”
“呲!”
尖銳的剎車聲突然響起,幾乎是同一時間,時瑾只覺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