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停止了流動,連左曼的呼吸,亦是一滯!
“你……唔!”
生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溫熱柔軟的脣突然覆上了她的。
這一剎那,左曼只覺心跳都停止了!
而下一秒,脣動了起來。
輾轉,吸允。
強勢,霸道!
全身像是被火燒着了一樣,溫度達到最高,左曼終於回過了神。
“唔……唔!”
她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使出全部的力氣掙扎。
“唔……放……放開……你……”
脣,在下一秒移開了。
但男人的氣息,仍舊噴薄在她的臉上。
兩人近在咫尺。
左曼小臉爆紅,簡直和猴子屁股有一拼:“你……你……”
她試圖推開身上人,手指卻被他握住。
左曼氣得都快哭了。
偏偏,她又聽到了男人極爲霸道的一句話——
“以後,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否則,你提一次,我就這樣親你一次,記住了嗎?”
左曼氣得胸膛一下劇烈起伏。
“你……你……太霸道了!”憋了好一會兒,她才從嘴裡擠出這麼一句,自以爲威懾力很強,但實則更像是撒嬌的話。
南沉笑了。
左曼直接一拳打在了他肩膀上:“起來!你笑什麼!”
南沉索性將她的那隻手也握住:“我笑……我霸道,卿卿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當年我們認識的第一天,你不就這麼罵了我?”
左曼一愣。
從……從前?
不知怎麼的,她腦中像是有什麼閃過一樣,怎麼都抓不住。
她迷茫了。
她不知道,南沉的呼吸卻不受控制的稍稍急促了起來。
他看着她,眸色幽沉。
當年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就沒見過她這幅樣子。
水濛濛溼潤潤的眼睛,像是受了驚的小鹿,不安又倔強地看着自己……
以前,她不會露出這樣的神情,哪怕那會兒在牀上被自己折騰到哭,也只會想方設法報復回來。
她從不肯吃虧。
但現在……
“卿卿……”情不自禁的,他的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臉。
“啪!”
手重重被拍掉。
南沉驟然回神。
“我叫左曼!我是左曼!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卿卿,我也不叫薄意卿!”左曼情緒激動的推開,“你起來!你給我起來!我叫左曼!”
一遍遍的,她執拗的說着自己叫左曼。
一個不留神,南沉直接被她推回到了原位。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好,左曼。”心中不是不失落的,無聲嘆了口氣,他索性順着她的意思叫她,“曼曼……”
“左……”
“曼曼,那以後我就叫你曼曼,這個名字,只能我叫,記住了嗎?”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南沉重新握住方向盤,“乖,坐穩了,馬上就到了。”
那就不要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嚨口。
左曼又羞又怒,氣的又別過了腦袋。
她不要理這個兇巴巴討厭的男人。
哼!
心裡堵着怨氣,接下來,左曼沒有再說話。
直到——
目的地到達。
好大的草地!
“這是……”
南沉不顧她的反抗,強勢牽過她的手帶她走了過去,一直到了一張椅子前才說:“坐吧。”
左曼防備地看了他一眼,餘光瞥見不遠處還有其他人,才坐了下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男人在她身邊也坐下了,靠得很近。
一瞬間,不舒服的感覺涌出。
左曼想也沒想就往旁邊挪了挪。
可沒想到,她一動,男人也跟着動,就好像和她較着勁似的。
左曼氣呼呼的再動。
男人再進一步。
左曼生氣,索性站起來,卻不想她還沒動呢,男人的手突然摟住了她的腰,牢牢將她禁錮!
“你……”
“噓,看星星。”
左曼頓時愣住。
南沉笑了笑,將她的詫異看在眼中:“曼曼,還記不記得……七夕是什麼日子?”
左曼茫然。
南沉也不介意,極爲耐心的解釋:“七夕,是我們這邊的情人節,也是你的生日,你都不記得了嗎?”
“生日?”這一下,左曼更驚訝了,“我……”
“嗯,你的生日。”
左曼忍不住喃喃自語:“我的生日……”
“是。”南沉注視着她,眸光深邃,“你的生日,你一直說不公平,生日和情人節在同一天,會少收一份禮物,你還說,你要去學拍電影,專門拍一部愛情文藝片,就在七夕上映,還希望生日那天,能再帶你去賽車,贏冠軍回來。”
當年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他笑着說好,一定把冠軍捧回來給她接水喝,他故意沒提前兩個願望。
可誰知道,後來……這個諾言再也沒實現過。
如今,就算彌補回來,也不一樣了。
就好比,他老了,她卻像凍齡了一般,還是當年模樣,不曾變過。
夜晚,風一陣陣的吹過,吹起了左曼的頭髮,也吹亂了她的心。
“我……”
我了很久,她還是沒能說出剩下的話。
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的心裡很亂,本能的,她想要躲避,甚至是找譚程,然而一想到身旁可惡男人在車裡時的警告,她又委屈的不得不放棄。
好煩,好亂。
她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的?
梧桐路別墅。
夏晚在書房研究劇本的時候接到了南沉的電話,被告知左曼很好,晚些時候他會親自送她回來,讓她不用擔心,隨後,他又囑咐了幾句注意身體。
電話掛斷的時候,夏晚覺得心裡很暖。
只是……
這種好心情,在想到樓下的霍清隨時,又淡了很多。
夏晚嘆了口氣。
送走譚程後,她是被霍清隨抱回臥室的,他讓自己休息,讓自己什麼也別想,這兩天發生的剩餘的事,他全都會處理好。
接着,他親了親自己,便下樓親自下廚了,她原本想幫忙,但最終被他趕了出來。
沒有休息的心情,正好接到了辛劍的電話,她索性來到了書房看劇本。
可是……
她根本就沒有看幾頁,甚至也沒看進去幾個字,因爲她的腦子裡全都是霍清隨。
她得救醒來後抱着自己的他,溫柔寵溺幫她洗頭吹頭髮的他,一直牽着她的手的他,專心給她做喜歡吃菜的他,還有……
每一個畫面,都是他。
只有他。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只對自己溫柔,和以前一樣寵着自己,甚至比之前還要疼自己,寵自己,對自己好。
可……
她總覺得從她醒來後到現在,他對自己有些不一樣,兩人之間像是隔了什麼一樣。
明明靠得很近,可她看不透他。
他到底在想什麼?
夏晚想的迷迷糊糊,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時間裡,直到男人的氣息將她包圍。
“下樓吃飯。”
她被他抱了起來。
夏晚習慣性的圈住了他的脖子,剎那間,她的一顆心怦怦直跳。
“霍清隨。”她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嗯?”
看着他的堅毅的側臉輪廓,夏晚終是沒有忍住心底的酸意,問出了口:“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
“沒事,別胡思亂想。”
那些還沒問出口的話,就這麼被他打斷了。
夏晚噎住。
下一秒,一個溫熱的吻覆在了她額頭上。
“太太,我沒事,也沒有出什麼事,乖,不許胡思亂想?”
耳旁是男人溫柔的話語,眼前是他深情寵溺的眼神,夏晚卻覺得,心裡好難受。
“是麼?”她聽到了自己很低,有些無力的聲音。
霍清隨眸色暗了暗。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他便恢復了正常:“當然,不相信?太太想要我怎麼證明?嗯?”
換做以前,夏晚一定會順着撒嬌。
但現在,她全然沒有了興致。
“不用,不是要吃飯?”她垂下了眸,壓下了心底冒出的酸意。
她沒有發現,男人的腳步頓了頓,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更是多了些意味深長和掙扎。
一分鐘後,兩人坐在了餐廳。
夏晚不是很有胃口,但她不想讓他看出來,硬是逼着自己和平時一樣吃了不少。
兩人像是什麼事也沒有,吃着飯聊着天,氣氛溫馨。
飯後,夏晚沒心情散步,藉口電影的事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直到十點,男人強制將她的劇本抽走,抱她回了臥室睡覺。
夏晚沒有反抗,乖乖聽話了。
和以往每一天一樣,她習慣性的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覺,她以爲自己會睡不着,但沒想到,她漸漸陷入了沉睡中。
不知過了多久,夏晚是被渴醒的。
“霍清隨,喝水……”迷迷糊糊的,她嘟囔,伸手想要戳一戳男人讓他幫自己拿。
但……
空的。
夏晚瞬間清醒!
燈打開,身旁空無一人!
“霍清隨?”她叫他。
沒人迴應。
“霍清隨?”
夏晚下牀,先去了洗手間,沒人。
她喊了幾遍,都沒有得到他的迴應。
不知怎麼的,夏晚一顆心莫名涼了涼,就像是在冬天,突然從溫室裡被扔到了冰天雪地裡。
她不想這樣的。
可是,控制不住。
他去哪了?
“霍清隨……”
直接打開了臥室的門出去,夏晚直奔書房。
一片漆黑。
她開燈,一眼看盡,沒有人。
夏晚呼吸滯了滯。
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她找遍了二樓所有的房間。
無一例外,都沒人。
夏晚的心,說不出的慌亂,甚至手腳都變的涼了起來。
抿了抿出脣,懷着希望,她去了三樓。
健身房,影廳,洗手間,甚至是雜物間……
他都不在。
燈開了一路,夏晚的心,也涼了一路。
最後,她實在沒辦法了,又去了一樓,餐廳,客廳,廚房,全都找過了。
都沒有他,沒有。
一時間,別墅燈火通明。
夏晚恍然無措,她站在客廳的燈下,手裡拿着的手機還在提醒着電話不通,她望着遠處玻璃上自己的身影,第一次,覺得找不到他的心慌是如此的強烈和折磨人。
這是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也是……他第一次讓自己找不到他。
他去哪了?
出去了麼?
出去?
腦袋似乎清醒,又似乎不清醒,夏晚握了握有些微顫的手,打算去車庫。
“咔嚓——”
細微的門響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