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唔……”
她所有的話,包括掙扎,都被男人兇狠的吻吞掉了。
夏晚突然間惴惴不安起來,只因面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儘管五官是一如既往的溫淡,但這種溫淡,卻清晰的染上了某種危險的情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凌冽又性感。而他異常強勢的氣息見縫插針侵襲着她的呼吸,連帶着他身上那股蓄勢待發的兇狠勁,差一點就讓她窒息。
男人吻得越來越兇。
莫名又不受控制的心悸襲來,夏晚又慌又怕。
飽含委屈的酸意涌上心頭,她難過的要死。
一隻手得空,她想也沒想就朝男人打去!
卻不想男人就跟有感應似的,在她剛剛擡手的時候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瞬,她雙手都被反剪按在了身後。
整個過程中,男人始終都在吻她,不曾放開。
夏晚氣急,又羞又惱,細細碎碎的嗚咽聲從脣畔間斷斷續續溢出:“你……你混……混蛋……唔……”
混蛋麼?
嗯,大概他現在的確混蛋。
她的身體嬌軟,破碎聲柔媚,軟的他現在只想欺負她。
沒什麼溫度的眸眯了眯,繼而愈發的暗沉,霍清隨沒有再深入吻她,而是直接啃咬了上去,只是力道始終控制在疼與不疼之間,偏偏這種力道能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無法形容的感覺。
原本只是懲罰意味的吻逐漸失控,沉靜莫測的眸色不自覺多了些其他的情緒,他掐着她腰肢的那隻手情不自禁遊移起來。
夏晚先是身體僵住,繼而徹底惱羞成怒,即使身體被欺負的沒什麼力氣,但她還是使出了所剩的全部力氣狠狠咬了他一口!
霍清隨吃痛蹙眉。
下一秒,他嚐到了帶着鹹味的淚水,就像是一盆冷水毫無徵兆的當頭澆了下來,徹底澆滅了他的某些情緒。
腦袋赫然清明,動作完全停下,他放開了她。
只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懊惱。
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居然差一點,就想在這裡……欺負了她。
“sorry……”頭疼的嘆了口氣,他伸手想要幫她擦掉眼淚。
“啪!”
夏晚狠狠打開了他的手。
“霍清隨你混蛋!”情緒已然失控,積壓了一整天的委屈和難過如排山倒海一般洶涌而來,她死死咬着脣,抽噎着,根本就停不下來。
除卻喝醉酒那晚,這是她第二次哭的這麼厲害,完全不受控制。
霍清隨只覺心臟被戳中,軟的不行。
“晚晚……”不顧她的掙扎,他還是強勢的抱住了她,一手摟着她的腰阻止她亂動,另一隻手溫柔的替她拭去不停流下的眼淚,“sorry,是我不對,別哭了,好不好?”
他的嗓音低低的,淺淺的,很是溫柔,若有似無的嘆息隨之溢出,除卻那一聲晚晚,剩餘的全都貼着夏晚的耳畔一點點鑽進她的耳中。
只是失控的情緒哪裡會一下子就好轉?
夏晚瞪大了眼睛委屈的哭着,只覺有一隻手死死的攥住了她的心臟,難以言喻的難過感覺肆意折磨着她。
“晚晚……”霍清隨心疼又自責,伸手想要捧過她的臉。
“啪!”
粉拳緊握,夏晚呼吸急促的再次打掉他的手。
“混蛋!”她又哭又鬧,臉色難看轉身就要開門逃走。
霍清隨眉眼跳了跳:“去哪?”
夏晚一點都不想理他!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要和她作對,還是她轉身的時候用力過猛撞到了什麼東西,她受傷的那條腿突然疼了起來。
剎那間,她臉色發白。
而還沒等她回神,整個人再度被打橫抱起,腦袋還撞上了他堅硬的胸膛。
夏晚瞬間炸毛,氣呼呼地瞪着他,拼命掙扎:“混蛋!放我下來!”
霍清隨不爲所動,只是眉眼深處極快的掠過了一抹無奈和嘆息。
還沒離開的厲佑霖和溫墨宸就站在門外,尤其是厲佑霖,就像看好戲似的漫不經心的瞧着他們。
“霍清隨!”
霍清隨低眸睨了她一眼,嗓音淡淡卻是不容置喙:“要這樣抱回去還是扛在肩膀上,自己選。”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在走廊裡幾人聞言再度把視線射了過來。
小臉一下漲的通紅,羞惱的情緒在胸腔裡橫衝直撞,下一刻,夏晚想也沒想,十指攥着他的襯衫,擡頭,張嘴,對着他的肩膀發狠似的咬了下去!
咬的格外用力!
霍清隨不爲所動,抱着她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只是脣角不自覺就勾勒起了一道弧度。
看來他剛剛真的把她欺負狠了,所以導致她現在跟藏了利爪的某種小動物一樣。
這個女人,他該拿她怎麼辦?
夏晚用了狠勁,咬了好一會兒,都沒察覺到男人的異樣,不知怎麼的,心頭突然就涌出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無力感,像極了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像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在胡鬧一樣。
沒意思的鬆口,她鬱悶的把腦袋別過了一邊,只是她始終都沒意識到,她的十指一直攥着他的襯衫沒有鬆開。
一路抱着,兩人很快就到了停車場。
“霍少?!”司機等在外面,眼尖看到他在冒血的手。
“開車吧。”霍清隨不甚在意,連眼皮都沒怎麼擡。
“是。”嘴脣翕動,司機最終還是把擔心的話嚥了下去。
開門,霍清隨俯身進去。
幾乎是進去的同一時間,懷裡的人就掙脫了開來,整個人幾乎都快貼到門上了,明明白白一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模樣。
霍清隨眸色變沉,下意識想要伸手把她抱過來,然而手伸到半空中,最終還是放了下來。
逼仄的空間裡,死氣沉沉,除卻三人的呼吸聲再無其他聲音。
霍清隨無聲嘆氣,不自覺放柔了聲音哄着:“過來,我看看你的腿,嗯?”
他說話的時候,夏晚正趴在車窗上,咬着脣看向窗外,聽到聲音頭都沒有回一下,更別提搭理他了。
混蛋!
現在裝什麼關心?剛剛欺負她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到?!
夏晚委屈的想着,越想,就越覺得胸口堵得慌。
全程四十分鐘,車內氣壓低迷一片。
賓利在別墅前停下的時候,夏晚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下了車,看都不曾看身旁人一眼。
霍清隨想要抱她進去的動作僵在原地。
過了兩秒,他才走進去。
纔到客廳,他就聽到了“砰”的一聲巨響。
不用看,都知道是她在發脾氣。
小丫頭……
霍清隨無奈勾了勾脣。
“先生……”周姨聽到聲響從廚房間走出來,看了眼樓上方向,嘆了口氣道,“中午太太的朋友來過之後,太太情況好了很多,一直都在樓下,另外……”
“另外什麼?”
周姨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下午的時候,太太問了我先生你常吃的菜,然後親自下廚做了兩道,雖然太太沒說,但一眼就看的出來,太太是在等先生你回來。只不過等了很久,先生你都沒回來,我當時注意看了,太太還是有點失望的。”
她親自下廚……等了他很久?
霍清隨薄脣抿着,眉心狠狠一皺,不知名的異樣情緒在心底翻騰着。
“先生……”想到白天的情況,周姨思忖了兩秒,到底還是開了口小心翼翼說道,“女人啊,都是要哄的,可別再吵架了……”
擡手按了按眉心,霍清隨注視着樓上方向低低應道:“嗯。”
周姨欣慰笑了笑,隨即瞧見他受傷的手,眉頭立即又皺了起來:“先生你的手……”
“不礙事。”霍清隨隨意扔下一句,就邁開步子往樓上走去了。
周姨想了想,又返身回了廚房。
上了樓,霍清隨在臥室門前站了很久,直到一根菸抽完才收回視線擡腳去書房。
接過周姨送上來的醫藥箱,他熟練的給自己上藥包紮。
一切結束後,他不受控制般又走到了臥室門前,腦海裡冒出的全是她被欺負哭的楚楚可憐樣子。
喉結微動,心中泛出自嘲苦意,他擡手敲門。
“咚咚咚——”
他耐心的等了很久,然而始終都沒有得到迴應。只是隱隱的,他聽到水流聲,猜測她大概在洗澡。
又等了一會兒,他才轉身下樓。
臥室。
不是沒聽到敲門聲,可夏晚就是不想回應,除卻那條受傷的腿,她整個人都浸泡在了在浴缸裡,本以爲泡個澡會好很多,卻不想盤踞在心頭的那股煩悶遲遲都沒有散去。
不受控制般的,在醫藥的那些畫面塞滿了大腦,她怎麼甩,都甩不出去。
“混蛋!”恨恨咬牙,她忍不住又低聲罵了那個老男人一聲,而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她的眼眶就很沒出息的紅了,陣陣酸意侵蝕得她無處可逃。
而下一瞬,她擡了手,用手背胡亂抹着被他吻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泡澡泡了多久,只知道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莫名發暈。
樓下。
“啪!”
打火機一開,幽藍色的火焰冒出,霍清隨點了根菸,隨即彎腰坐進了沙發裡,長腿隨意交疊着,姿態是一貫的顛倒衆生的貴公子模樣。
掀眸,他幽靜地望着樓上。
緩緩的,青白色的煙霧從他鼻息間散開。
直到一根菸結束,他的視線都沒有從樓上方向移開過。
而他的人,始終沉默。
一根又一根的煙,濃烈的煙味瀰漫在身上,眉頭皺了皺,怕等會兒嗆着她,他決定起身去洗個澡。
“砰!”
“啪!”
就在他跨上樓梯的那一剎那,東西破碎的聲音驀的響起,緊接着,則是一道慌亂又恐懼的驚呼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