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方文靖挪愉的語氣,姜晟睿凌厲的眼光射向他,眼裡警告的意味很明顯。【如果發現你喜歡看的書籍沒有及時更新,請報錯給管理,我們會在及時處理!】
“說重點,說出你的看法就行了,廢話自己留着。”
告訴他,是想讓他提出點可行性方案,不是爲他活動臉部肌肉的。
對着這莫名的問題,方文靖抿脣想了一下才答:“欺騙是因爲在乎,既然在乎,爲什麼不解釋。”
姜晟睿一愣,好簡單的回答,卻又說的那麼理所當然。對啊,他騙她,是因爲怕她誤會,怕她傷心,既然連那麼蹩腳的欺騙他都做了,解釋這種小事,又算什麼呢?
凝神想了一會,他終於下了決定。
“和霓裳羽衣的簽訂合同的事你去負責,還有,所有行程往後推一天,把明天空出來。”
“好,我知道了。”心裡清明的方文靖沒有多說,只簡單的應聲,接到指示後,腳步沉穩的離開。
一切稀鬆平常,卻在關上門阻絕背後視線瞬間,有所改變,緊壓住笑意的方文靖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露出一排潔白如海貝的牙齒。
看來,總裁是遇到感情問題了,居然像個幼稚的年輕小夥一樣,問些沒營養的問題。
“方助理,有什麼好笑的事情嗎?“辦公室外的陳秘書,看到他一向吝於示人的笑容爬滿了嘴角,忍不住好奇問道。
“沒事。”敷衍的說完,方文靖腳步不停的離開,留下一臉莫名的陳秘書,迷茫的眼神看了看緊閉的辦公室,又再轉向如風般離去的人。
什麼事那麼好笑?
此後的幾天,陳秘書不斷思考着,到底什麼事,讓方助理眉梢眼角全是笑意?
&&&&&&&&&&&&&&&&&&&&&&&&&&&&&&&&咯吱~陳舊的鐵門被推開來,滿庭薔薇,因長年無人打理而變的枝繁葉亂,長長的藤蔓繞在鐵門以及院圍上,密密麻麻,肆意傾佔着園內可供依攀的地方。
原來的欣欣向榮,花香蝶舞沒了蹤影,高架在園內的鞦韆早已被隱在薔薇枝下,尋不到痕跡。
自然不經人鑿,她說她想要那樣的,所以,花圃只是讓人稍作打理,不阻止花枝的自由生長。
那是她最喜歡的地方,她曾說,是爲自己構造的幸福花園。
幸福,他應該給她的,所有寵愛,呵護和無盡的愛。
愛在,呵護也在,寵愛也在,可是幸福,卻那麼遠。
行走在兩米寬的鵝卵石走道,大顆的石仔擠壓着鞋底,按磨着腳掌,有些犯疼,卻又異常舒服。
呵,她的創意,姜晟睿抿脣而笑,彷彿回到了幾年前的少年時光——……
夏日的清晨,柔和的陽光鋪灑在大地上,花圃裡才種植下去的薔薇花,搖曳着疏離的葉片,承受着陽光的洗禮,葉面上靜靜擺着的露珠,在蛾兒淺憩後,緩緩搖落。
洋房外,一直沿升到鐵門的小道上,聚了幾個提着水泥桶和石子的工人,他們將調好的水泥鋪在路面上,隨在後面的唐優璇,T恤短褲,長髮高束,正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一顆顆小石子鋪在水泥上。
“大小姐,今天玩的這叫什麼?”剛睡醒的姜晟睿,懶懶的打着哈欠,兩手插進褲袋,斜着身睨着一臉認真的人。
大學第一期的暑假,他本想好好玩玩電腦遊戲,卻硬被拉到這裡,參觀某位千斤小姐閒來無事弄的什麼幸福花園。
“我纔不是玩,在做正事。”又一顆石子落地,唐優璇嘟着粉脣,瞥着他。
“正事?我怎麼看不出來,扔石頭就是正事?有這個國際時間,不如去好好學你的茶藝。”他不屑的輕嗤,看向她滿是灰塵的手掌:“這種事情,工人做就可以了。”
“那不一樣,這是我的地方,當然要我親手弄。”唐優璇繼續低頭做着手裡的事:“我要親手填個圖案出來,以後老了的時候,和相愛的人手牽着手,在這上面漫步。”
“我怎麼沒看出,有什麼圖。”他隨手執起一顆石子,在手裡把玩。
“姓姜的,你想找扁是不是,快給我放下,我擺好了的……”她哇哇叫着,一張臉氣的脹紅。
“放,不放,拿起來怎麼可能放回去……啊……你這個不講理的女人,很痛呃。”
一顆顆石子,全都往他身上招呼,姜晟睿一邊躲着,一邊逃離危險地帶。
“臭傢伙,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本小姐不客氣。”
把人轟走,她還兇巴巴的警告了聲,沒有理一臉哀怨的男人,繼續做着自己的事。
……
是什麼圖案呢?他一直沒看明白,而她,總是笑的一臉神秘的不肯告訴他。
腳步徐緩,繼續朝着洋房靠近,他知道她在這裡,因爲這是她的幸福天堂,也是她不開心時必來的地方。
唐家沒有,公司沒人,除了這裡,她應該不會去其它地方,僕人一個也不見,這更讓他肯定,她一定在這裡。
木門沒鎖,他輕易便推開,ru白色木質地版鋪滿客廳,牆邊種植的植特生機盎然,從牆窗上透進來的光線,斜打在上面,在地板上投射出一片斑駁的影像。
矮矮的方形檀木桌,米色長排沙發,佔了半壁牆的液晶電視,一切設計都以安居舒適爲主。
他在進門的第一眼,便搜尋到了要找的人,她窩在沙發裡,卷着膝,懷裡抱着大大的抱枕,把臉埋在那上面,像個躲在殼裡的蝸牛。
姜晟睿輕吁了口氣,脫下腳上的鞋子,腳踩上地板,寂靜無聲,在她面前站了一會,高大的身體才坐上沙發。
愛情是什麼模樣?註定這麼傷人嗎,放手了,疼痛卻不肯罷休。她相信,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所以,她需要時間,需要一個人待會。
原本以爲可以很容易做到,原本以爲自己可以堅強到撐住不難過,可自從那天去了律師樓,她的心,就更心慌,空蕩蕩的。
越是想把心裡的那個人撥掉,就越捨不得,心痛到不能呼吸的時候,她只能用手捂着胸口,仍不想讓他從心裡走掉。
她做不到,原來,愛情這麼傷,自信如她,亦做不到拿的起放的下,害怕見到他,害怕會忍不住撲進那個安全的懷抱,害怕會抓住不想放。
沙發漸沉,她有些狐疑,卻沒有動作。進來時已經交待打掃這裡的阿姨,不要過來打擾,她怎麼不聽吩咐,進來做什麼?
算了,只要她不吵她,她可以當她不存在的,這幾天,她都躲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心思顧及其它。
溫熱的手,撫上她的發間,唐優璇蹙眉,原本就不佳的心情更加差的可以,還沒來得及擡頭,懷裡的抱枕已經被人抽出,怒目瞪向放肆的人,卻在看到一張熟悉的臉時嚇的驀然往後跌倒。
沒有畫妝的臉,乾淨透白,明亮澄清的大眼溼潤紅腫,透着明顯的驚嚇,深凹的牙印刻在她粉紅的脣上,她顫顫的抖着脣,嚇的說不出話來。
直到被姜晟睿擁在懷裡,直到她快速跳動的心恢復平靜,她才能開口。
“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在找你。”他把她壓進懷裡,感受着擁抱她的真實感。
“找我做什麼?”她別開臉,推壤着他,不想呼吸到他身上的味道:“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了。”
“你必需聽我解釋。”他卻更加抱緊她,一點也沒鬆手,又再堅定的重複:“聽我解釋。”
“解釋,解釋什麼?”掙脫不了他,她也不再做無用的反抗:“解釋你怎麼和葉雅靜上了牀,還是解釋你上次爲什麼撒謊?”
她冷冷的說着,聲音充滿諷刺。
“或許我沒資格請求原諒,可是,我不想失去你,給我個機會好嗎?聽我說好嗎?”
他低沉的音調透露着濃濃的悲傷,唐優璇沒再說話,沉默的任他抱着,她,也好懷念他的懷抱。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麼了,或許是喝醉了,也或許是什麼,我真的不記得有做過些什麼,連怎麼回去的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來,雅靜就在旁邊,我努力的去回想,可仍記不起一點點。”他側過頭,把臉埋在她頸邊,溫熱的氣息滲透薄薄的衣衫,噴灑在唐優璇的皮膚上,熱熱的,燙燙的。
“當我知道你看到了之後,我慌了,怕你生氣,怕你像五年前一樣離開,所以,我撒謊了,我騙自己什麼也沒發生,然後就那樣和你解釋,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
他說完,空蕩的客廳有一刻的岑寂,半晌,唐優璇才幽幽開口:“那又怎樣?不管怎麼上牀,自願還是意外,結果能改變嗎?”
“你會來這裡,我想喬律師已經找過你了,當初就是秘密結婚,現在離婚也省去了很多麻煩,離婚協議書你簽字吧,我、沒什麼可說的了。”
她能理解他又怎樣,她原諒他又怎樣,這隻能讓他們的分手,變得和平一點,輕鬆一點,並不能改變他們必需分開的現實,就如同那個存在的孩子不能被忽略掉一樣她的聲音冷淡而疏離,姜晟睿緊擰的心,突然又再緊了幾份,像被人用力抓住一般,痛的讓人窒息。
他知道,她在乎的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這個結果。他也聽出來了,她不會更改決定。
離婚,失去這些字眼壓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經,手臂明明重的放不開,他卻硬是鬆開了她,垂眸,注視着她冷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