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殤得知紫耀殿請了鳳凰宮的人來救治被雲非凡下了藥的衆人,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於是,在屋子裡徘徊來去。
“喂!你可不可以坐下來。你這樣,我眼花呀!”邪雲抗議着。
啪——
門被粗魯地打開了。
雲非凡拿着個風箏跑了過來。
“雲殤、邪雲,非影的臉基本好了,我帶他出去放風箏,你們去不去呀?”笑眯眯地,雲非凡看起來一派天真無邪。
邪雲正好無事,自然起身了。
“他好像有心事。”邪雲的嘴巴朝着洛雲殤努了努。
雲非凡走近了洛雲殤,皺着眉頭看着洛雲殤。洛雲殤看着雲非凡那似乎很擔心的眼神,突然生出罪惡感來。
“那個,我想去紫耀殿看看。”
瞬間,雲非凡切了一聲着:“你早說不就好了!吶,邪雲,我們走了!”說罷,拉着邪雲就閃出門了。
來到目的地的衆人,尤其是窩在車上的人,一下車就紛紛舒展腰肢,被憋的。
得見天日的感覺真是舒服呀!被雲非凡逼迫着,雲非影已經許久沒有在外露面了。
“陽光照在身上舒服吧!”
雲非影白了他一眼,他不能出來還不是他害的。
突然,雲非凡雙手捧住雲非影的臉頰,左右瞧了瞧。
“嗯!不錯!這樣下去肯定能迷倒一片。”
雲非影覺得雲非凡笑得很不良,而且絕對不是錯覺。
許晦鏡不過放了一會兒風箏,就實在感嘆了。多少年了,這樣舒心的感覺。沒有負擔。不需要時刻隱藏自己的情緒。閒雲野鶴的生活真是不錯呀!不過,他也知道這一切不過是短暫的。他已經走上了那條路,想要抽身,真的很難,很難!
走到湖邊,許晦鏡還是去釣魚了。
雲非凡跑了過來,對着許晦鏡道:“小鏡,我們的午飯就靠你了。”
天草一邊扯風箏線一邊扭頭道:“大叔,你別聽我家公子的。”
天草呀!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叫我大叔嘛!許晦鏡那天草沒轍。
雲非凡扯着風箏線,硬是放在了雲非影的手中。
“看你木頭樁似的,放風箏都不會。”
雲非影不是不會,小的時候,他也曾跟着父母放過風箏,只不過那樣的事情太過遙遠,該如何讓風箏飛起來,他已經淡忘了。
“其實放風箏,就是把你的所有不快都帶離到天邊,然後把他拋得遠遠的,讓他永遠也不要回來。”雲非凡一邊手把着手幫雲非影放飛一邊道。
雲非影看着雲非凡。
雲非凡扭過頭來道:“你看我幹嗎,看風箏呀!”
於是,雲非影又望着天際。
我真的可以回到從前嗎?雲非影捫心自問。
不知何時,雲非凡放開了手。
“你看,沒有我的幫助,那風箏一樣在飛,一樣會飛得很高、很遠。”
微微笑着的雲非凡讓雲非影看着恍神了。
“公子,唱首歌來聽聽吧!”天草很有興致的提議。
這一次,雲非凡意外地沒有奚落天草,而是跑回了車上,而後又跑了回來。一旁獨自放着風箏的邪雲才知道,他們居然帶了琴來。邪雲憶起那人的歌很是動聽的,這個雲非凡的聲音雖然同那人很像,但是這歌不知道唱得如何了。
放好琴,清好嗓音,雲非凡唱了。
“先來個張狂的……如花美眷的似水流年/生生燕語明如剪/朝飛暮卷的雨絲風片/嚦嚦鶯聲唱的圓/煙波柳絲春尚軟/細看那巧紅塵繁/便縱有千般風情/賤看這韶時光短暫……”
許晦鏡贊,雲非凡的歌,他越來越愛聽了。真的有種,以後若是聽不到要怎麼辦的感傷。
天草則是依然的音癡,不過他想他家公子唱得應該不差就是了。
雲非影則是第一次聽雲非凡伴着琴聲唱。他想起另一個人來,那個人也會唱歌,唱得也很動聽,但是與雲非凡一比,簡直猶如泥雲之別。雲非凡的曲調歡快,連他都聽得出他此時奔放的情懷。不知不覺着,雲非凡同許晦鏡一樣,合着節拍也跟着哼哼起來。
邪雲則是徹底震驚了。看着雲非凡,他簡直懷疑他最初的判斷完全沒有錯。這嗓音,這唱歌時候眉角飛揚的神情,分明就是他熟悉的那個人嘛!
一曲畢,雲非凡還挺謙虛地來了句:“獻醜了!”
天草笑道:“公子,你就別過分謙虛了。您不是常說,過分謙虛就是驕傲嘛!”
雲非凡瞪大了眼睛,想以眼神殺死人。
你個死小草,揭你家公子短是不!
許晦鏡適時地進來打圓場道:“非凡,你不妨再來一曲。天草,即便非凡驕傲也是有理的。老實說,自我聽曲以來,唯覺非凡之曲最爲動聽。”
天草捶地痛苦。
“大叔,爲什麼每次你都站在公子那一邊呀!你看他的狐狸尾巴都快翹天邊去了。”
雲非影實在忍不住笑了。哪有人這樣形容自己家的主子的。這樣的主僕他從未見過,也確實有趣的緊。看來,這一次的選擇,他做對了。
許晦鏡聽着那忌諱的兩字,眼角直抽。
邪雲愣了半晌,聽着衆人說笑,終於回過神來,也附和着。
突然着,邪雲說:“我也會隨便彈點曲子,非凡你有沒有把握和着我琴曲來一首呢?”
雲非凡對於這個挑戰當然不會退縮囉!於是,他爽快道:“好呀!”
邪雲調試起音來,然後緩緩彈出。
聽着曲調,天草忍不住地小聲說:“這調子怎麼這麼悲呢?”
雲非凡卻捂着嘴巴笑道:“難得小草也懂得欣賞了。”
許晦鏡聞言忍不住笑了。這小草就得他家公子來整治才成!
天草只能用眼睛瞪着他家公子。誰讓他以往的記錄太不良呢!
“……歲月難得沉默/秋風厭倦漂泊/夕陽賴着不走/掛在牆頭捨不得我/昔日伊人耳邊話/亦和潮聲向東流/再回首/往事也隨楓葉一片片落……”
哐當——
聽着雲非凡唱歌的邪雲徹底傻了。連手指被琴絃劃破了都沒去顧。
是他!真的是他!不是嗓音的問題,是這曲子,在很久以前,他就這樣撫琴,他就那樣唱着。是他!這不是巧合!他沒有死!我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他怎麼會死呢!
天草怯生生地拉着一旁的許晦鏡道:“大叔,我覺得這個邪雲和那個什麼教主一樣,都有點不正常呢!”
雲非影也覺得蹊蹺非常呀!這邪雲看雲非凡的眼神實在太過古怪了。
“啊——你怎麼了?哎呀!你的手指又破了!”雲非凡大呼小叫着。
從懷中拿出絲巾給邪雲包紮上後,雲非凡似乎很生氣道:“這琴、還有這絲巾,從你的拜師費中扣除!”
此言一出,衆人無論有啥樣的感覺都立馬沒了。跟着雲非凡就是沒有一刻可以嚴肅起來的。
“大叔,你的魚竿似乎有動靜!”天草望了眼河畔。
“哎,是真的哦!”許晦鏡立馬跑了過去。
“看來中飯有着落了。”雲非凡大喜。
雲非影覺得這樣的雲非凡,怎麼說呢?有點可愛!見鬼了,一個大男人,居然有點可愛!想着,雲非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邪雲望着雲非凡。他知道,他就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他不知道,爲什麼他不認識他了。他知道,他真的不記得他了。他不知道,即使他記起了過去,是否可以同他相認。也許,他這樣最好。
“非凡……”邪雲想要觸摸雲非凡。
“嗯?”不解地,雲非凡扭過頭,看着邪雲。
“沒什麼!”邪雲始終沒有伸出手去。
他不是原來那個他了!他的心中不再記得曾經的任何人。若是那樣,也好!因爲包括自己在內,他認識的人只會令他傷心和失望。
洛雲殤正在快速地趕往紫耀殿,他只想瞭解紫耀殿那些兄弟是否安好。沒想到半路上卻聽見了打鬥的聲音,於是,洛雲殤隱藏了自己。
撥開草叢,巧了,對敵的二人洛雲殤都認識。
“喲,沒想到,多日不見,你反倒長進了不少。”紫荊衣一邊對敵,一邊談笑風生,一邊思退路着。她沒有想到,那該死的洛雲白居然長進到了難纏的地步。上次她就敗了,這次也快了。看來,今天的洛雲白是要置他於死地。是啦,知道他弒兄之事,他洛雲白又怎能放過她。
“你若過得了我三十招,我就讓你走。”
紫荊衣微微一笑,道了句好。
洛雲白全神戒備,紫荊衣驟然襲來,卻是虛晃一招。洛雲白生生愣在了原地。紫荊衣乘着他愣神之際,已經越出丈外。
好你個紫荊衣!洛雲白咬牙切齒。
紫荊衣的武功究竟還是及不上洛雲白,況洛雲白又得言少卿指點,更上一層了。洛雲白提上真氣,追得紫荊衣卻是越來越近。
忽然眼前閃出一個人影,洛雲白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那身形很熟悉,洛雲白忍住不氣地道:“又是你!”
青衣蒙面人不答,之事全力打向洛雲白。
洛雲白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好讓那紫荊衣逃離。
“如此,那你也該死了!”洛雲白臉色一沉,殺招上手。
面具下的洛雲殤雙眸變得幽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