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羅文明那隻老禿驢,說有任務,叫我們趕緊到城月大酒店。”江守琴顧不得吃飯,轉身往辦公室走去,拿着工具箱前往城月大酒店。
那裡早已停着兩輛警車,有身着藍色制服的警察出入酒店。
江守琴和季蘭還有兩位師弟乘電梯到八層的A013號房間。
剛進去,就被羅文明訓了一頓,“你們怎麼現在纔來?不知道這邊死了人了嗎?”
“你也沒跟我們說這邊死了人啊,而且我們還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甚至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季蘭白了他一眼道。
“吃吃吃,人命關天。”羅文明整張臉都拉下來了,直直地瞪視她道。
季蘭朝心底翻了一個白眼,江守琴打斷道:“別爭了,趕緊做事吧!”說着打開工具箱,戴上白色手套,做各種防護的措施。
季蘭瞟了羅文明一眼,也開始拿出工具收集證據,拍照,維護案發現場。
偌大的睡房裡,白色的大牀上,一個女人死狀慘烈的躺在那裡,眼睛瞪大,毫無焦距,白色的牀單染滿了鮮血,空氣中瀰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氣息。
羅文明移到牀邊看着牀上的女人,對正在收集證據的江守琴道:“她叫杜一妃,昨晚十點五十分的時候跟一個男的來這邊開房,男的凌晨三點十九分離開酒店,到了上午十一點鐘,酒店的工作人員才發現她死在牀上,身上被捅了六刀……”
江守琴看了一眼羅文明,收集指紋,皮屑,皮脂,毛髮以及腳印,然後拍照留存。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羅文明一看是蘇翌輝,眉頭緊擰,“翌輝,你怎麼現在纔來?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就叫你馬上趕過來,你們這些人做事怎麼一點時間概念都沒有啊!”
聽到蘇翌輝的名字,江守琴擡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蘇翌輝,他今天沒有穿制服,一身灰黑色便衣,嘴裡叼着一根牙籤,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卻不失俊逸帥氣。
“你打電話給我們的時候,我們還在北柵小區良縣住區,正在調查王海死因,剛好在那裡遇到他的一個朋友,瞭解了些情況……”阿森解釋道。
羅文明一時語塞,然後看向正在查看牀上女人的蘇翌輝,“這件案子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未等蘇翌輝說話,阿森立即表達不滿,“我說羅大隊,警局裡沒有人手了嗎?什麼案子都讓我們接,有時候我們忙得連上洗手間的時間都沒有。”
“我是長官還是你是長官?”羅文明不滿一個小助手頂撞他,沉着臉低吼道。
阿森避開他嚴厲的目光,扯了扯嘴角,很不情願地迴應道:“當然是您了!”
“既然我是長官,那就聽我的安排,”羅文明一臉嚴肅,“我限你們一個星期內抓到兇手。”
阿森想表達不滿,可又怕被訓,向蘇翌輝投去求助的目光,“老大,你倒是說句話啊!”
蘇翌輝這才慢悠悠地開口說道:“老羅,不是我說你,你既不派人手給我們又限我們一個星期抓到真兇,這怎麼可能?”
“就是。”阿森見老大發話了,昂首挺胸的附合了一句。
羅文明到底還是不敢惹蘇翌輝,畢竟他是上面調過來的,他尷尬的笑了笑,“翌輝,我等下打電話給黃繼仁,叫他過來協助你破案。”
“就黃繼仁?”阿森豎起食指,羅文明瞪了他一眼,“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啊,我們老大說了派多幾個人,不是一個人。”阿森仗着蘇翌輝幫他撐腰,表達自己的不滿。
蘇翌輝看了一眼阿森,阿森這才閉上嘴巴,他看回羅文明,“我跟黃繼仁八字不合,你還是其他的人手吧!”
“我承認黃繼仁確實有點那個,人也古板,但他做事嚴謹認真,上次解肢少女案就是他破的。”羅文好說好道。
“黃繼仁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居然幫着他說話,明知道他跟我們家老大八字不合,你還要安排他跟我們老大一起做事,你擺明就是想讓我們抓到真兇。”阿森忍不住插了一句道。
羅文明快要被這阿森氣死了,臉色鐵青,胸前劇烈起伏,正在教訓他一番的時候,蘇翌輝擋開阿森,站在他面前,拿掉叼在嘴上的牙籤道:“你要這麼安排,那我也沒辦法,反正這裡你是頭頭。”
這話說得羅文明有點不好意思,滿臉尷尬的表情,“翌輝你別這麼說,我也是爲了促進你們兩人的友誼嘛!”
蘇翌輝不想聽這些打着友情的話,擺了擺手,繼續辦案,阿森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嘴裡暗罵了他這頭老禿驢。
羅文明轉身出去打電話給黃繼仁,阿森問正在看着其他痕跡的蘇翌輝,開口問道:“老大,我們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這羅大隊搞垮的。”
蘇翌輝不說話,阿森撇了撇嘴,季蘭碰了下正在提取牀頭指紋的江守琴,輕聲道:“蘇翌輝耶!”
江守琴看了一眼走進洗手間裡的蘇翌輝,臉上是淡然的表情,可眼底卻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情緒。
“我等問他要手機號碼。”季蘭整張臉都笑開了花,嘴角幾乎咧到耳邊。
“口水都流出來了,趕緊戴上口罩,別掉在地上破壞了現場。”江守琴倒沒她那般激動,冷靜地說道。
季蘭這才戴上口罩,然後走進洗手間,裡面只聽見阿森問長問短,未聽見季蘭搭訕蘇翌輝的聲音。
爾後,蘇翌輝走了出來,江守琴看了他一眼,正好與他深邃的目光交錯,心下猛地一怔,趕緊移開了視線,好在她戴着口罩,纔沒有讓他看到她失態的樣子。
蘇翌輝這才注意到她,走了過來,雙手插進褲袋裡,開口問道:“有發現什麼嗎?”
江守琴直起身子,“死者叫杜一妃,昨晚於十點多鐘和一個男人到這邊開房,男人隔天凌晨三點鐘離開酒店,死者是在上午十一點鐘才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發現在死在牀上,身上被這把水果刀捅了六刀……”說着她拿過已經裝起來的水果刀,上面沾着鮮血。
蘇翌輝接過刀看,目測有12釐米,刀鋒鋒利,一刀下去足以讓人鮮血直流,“阿森!”
阿森隨後從洗手間走了出來,蘇翌輝把刀交到他手中,“問一下酒店的工作人員,這是他們酒店的刀嗎?”
阿森拿着刀出去了,蘇翌輝環顧四周,無意中看到牀腳下白色的粉沫,蹲下身子細細查看,“這是什麼東西?”
江守琴走了過來,拿着工具將粉沫裝進容器中,舉起來看,“估計是冰毒或是K粉,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最後還是要拿回去檢驗才知道是不是毒品?”
蘇翌輝突然直直地盯着她看,並且上下打量她一番。
察覺到他異樣的目光,江守琴疑惑地問道:“怎麼了,蘇警官?”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蘇翌輝看着她那雙眼睛,熟悉又陌生,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她。
江守琴怔了一下,她還以爲他對她沒有任何的印象,沒想到他還是覺得她有些熟悉,她避開了他的目光,語氣淡淡道:“你前兩天不是到我那裡拿屍檢報告嗎?”
“不是!”蘇翌輝擰了擰眉頭,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季蘭走了過來,“蘇警官,請問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直接打斷了蘇翌輝要說的話,他問季蘭,“你要我的號碼做什麼?”
“有空請你吃飯啊!”季蘭眨巴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蘇翌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拿出筆和紙,在上面寫了一串號碼給她,然後起身到外面查看。
季蘭如獲至寶,開心得不得了,幾乎要跳起來了。
江守琴瞥了一眼在外面跟其他警官說話的蘇翌輝,回想剛纔他說的話,心裡莫名有些小小的期待。
可轉念一想,就算他記得她是徐靜的朋友,也跟他同在一個警校受訓,她跟他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收集完所有的證據後,江守琴一行人出了酒店,正好在大門外面遇到蘇翌輝等人,蘇翌輝也看了過來,她隨之移開了視線,坐上車走了。
翌日早上,護工將杜一妃的屍體推進解剖室裡,江守琴先是查看她的資料,再戴上手套,口罩,開始對其進行身體解剖。
解剖到一半的時候,季蘭纔來上班,一邊換上白大褂一邊憤氣地說道:“守琴,你知道嗎?我昨晚打電話給蘇警官,接的人居然是他的助理阿森,後來才知道他給的號碼是他助理的,這真的把我氣壞了!”
江守琴沒有因此而停下手頭上的工作,語氣淡漠道:“人家很忙的,根本沒時間接你電話。”
老羅那禿驢讓他和阿森兩個人接手了不少的案件,並限定他們在一個星期內抓到兇手,阿森昨天都說他們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接電話了。
季蘭戴上口罩,“可他也不能把他助手的號碼給我啊,害得我白高興一場。”
江守琴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繼續投入工作當中。
季蘭也不想再提這話題,配合她完成解剖。
三日後,阿森來拿屍檢報告,江守琴沒有看到蘇翌輝,有意無意地問道:“怎麼是你來拿屍檢報告?你們老大呢?你這次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