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天這個孩子,也實在沒有分寸!若是他肯乖乖聽話,朕也絕對不會慢待於他!朕早就私底下爲他選好了丞相之女,若是他們二人聯姻,乃是上好之事。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並不受寵愛的韃靼九公主,這可如何是好?”
至今讓皇帝感到煩憂的,依舊是聯姻帶來的對朝局的壞處,並未曾設身處地的爲他的侄兒想一想。
慕軒一直都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只是人在高位久了,人性和心態自然而然也會隨之產生變化。
三皇子見皇帝面上一直都是猶豫不決之色,便猛地跪了下去,大聲懇求道:“父皇!九公主與慕小將二人乃是真心相愛,現在此事已是人盡皆知。父皇您何不趁勢應允此事,成就一樁美滿姻緣呢?”
皇帝的面色依舊陰沉,龍眸中盡是慍怒,看不出絲毫的喜悅之色。
恰逢此時,太子急匆匆的帶着楚王世子楚世勳,趕了過來。
楚世勳行過大禮之後,一雙眸子便直直的盯在久未曾見面的耶律傾城身上。
只見楚世勳徑直走向耶律傾城,走至她的身邊,柔聲詢問道:“九公主,許久不見,公主可一切安好?”
楚世勳望着耶律傾城的那雙眸子,依舊溢滿了濃情蜜意。
但是耶律傾城對待他的態度,卻是極爲冷淡。她眸光冷淡的掃了楚世勳一眼,眼神中盛滿了厭惡之色。
耶律傾城佯裝聽不到,當即扭過身去,未曾瞧上楚世勳一眼。
楚世勳當衆碰壁,面色十分難看,神色間盡是黯然和尷尬。
“九公主,我韃靼大王還命我快些帶您回去成親呢!公主,可願意隨臣下即刻啓程?”楚世勳滿臉堆笑的柔聲詢問道。
他說完之後,不等耶律傾城回答,徑直走到耶律傾城的身邊輕輕的扯住了她的胳膊,試圖將她帶走。
耶律傾城自然是不肯,她迅速的甩開了胳膊,低聲呵斥道;“楚世勳,當着天朝皇帝的面,請你對我尊重些。”
太子見美人受了委屈,心中也很氣憤,語氣也隨之變得不善:“楚王世子,有什麼話在此但說無妨!但是九公主畢竟是女子,切莫亂來!”
楚世勳面上陡然閃過一陣尷尬之色,他轉身恭敬的給慕軒行了個大禮,再次開口道:“啓奏皇上,這九公主乃是臣子的未婚妻,所以臣才一路尋找,想要將她尋回!如今見到未婚妻之面,心中着實太過激動便失了分寸,還望皇上見諒!”
皇帝見怪不怪的衝其擺擺手,無所謂一笑,“此事乃是你韃靼之事,與我天朝無關!”
皇帝此言一出,不但撇清了關係,還將耶律傾城給推了出去。
楚世勳聞言,興奮一笑,感激道:“多謝天朝皇上!”
三皇子見狀,頓時着急起來,“父皇,這九公主明明就是慕小將的未婚妻,而且她也已經與慕小將私定終身,怎可再隨意嫁給其他人?”
三皇子一着急,便將所知之事,盡數吐了出來。他這話一落地,不僅楚世勳的臉黑了,就連太子都十分氣憤。
私定終身,這可是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無法容忍之事。
耶律傾城趁衆人微怔之際,迅速的走到楚世勳的身邊,厲聲訓斥道:“我與你的婚約書可還在?我離開韃靼之時,咱們的婚約便已經作廢了。楚世勳我多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喜愛,只是我們二人今生始終沒有緣分!還望你能夠及時醒悟,追求屬於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耶律傾城當着衆人的面,徑直打了他的臉面。
楚世勳當着衆人直面,顏面掃地,心中憤然不已。又加上之前聽聞二人已經私定終身,便當即氣憤的拂袖而去。
縱然他再喜歡耶律傾城,但是卻也有着男人的自尊。他的底線和自尊一旦被人碰觸,即使那個人是他最愛的女人,他也斷然無法容忍這樣的傷害。
“世子留步!”太子見楚世勳徑直離去,頓時急了,急忙出言制止道。
只是楚世勳人還未走到殿堂的門口,卻迎上了迎面而來的韃靼使者!
楚世勳心中好奇,便頓住了腳步。
只見那韃靼使者徑直走到皇帝的面前,畢恭畢敬的呈上了一封韃靼大王的密信。
“尊敬的天朝皇帝,這是我韃靼大王呈給您的密信,還望過目!”
慕軒急切的接過信函,並隨之打開,一排工整的小字,便展露於眼前:“茲我韃靼九公主與天朝慕小將之事,本王已然應允,希望皇上高擡貴手,讓其二人永結連理!”
這密信上的內容,無一不表達出韃靼大王對此婚事的贊成。此密信一到,便如一無形的壓力迫使慕軒也不得不答應此婚事。若是韃靼大王已然應允,而天朝皇帝不同意,待他日戰爭一發起,這兩國的臣民便會將所有的責任盡數推到慕軒的身上。
“哈哈哈!”楚世勳聽完密信的內容之後,如同瘋了一般,瘋狂的大笑着離去了。
他的聲音洪亮,但是語調中卻充斥着無盡的苦澀。
韃靼皇帝的態度,再次讓楚世勳寒了心。再加上耶律傾城對他的一貫冷漠無情,連帶着讓其內心中最後一點溫情都消失貽盡了。
慕軒面色暗沉,滿腹的火氣,竟然無從發泄。太子站立於一旁,深知此形勢下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噤了聲。
皇帝思量了許久,迫於形勢所迫,不得不答應了此婚事:“既然韃靼大王都應允了,朕也沒有再反對的理由!”
此言一出,三皇子暗自鬆了一口氣,而耶律傾城卻高興的徑直跳了起來。
“太好了!多謝天朝皇帝!”耶律傾城徑直跪倒在地上,對其行了一個天朝的跪拜大禮。
皇帝無奈的笑了笑,龍顏背後依舊暗藏着不易察覺的慍怒。
耶律傾城卻未曾察覺到這一點,一味的歡天喜地的沉浸在自己的快樂之中。
她猛然想起了什麼,擡起那雙笑意盈盈的眸子,再次開口道:“皇上,我夫君什麼時候才能被放出來?”
說完之後,一雙水靈靈的眉眼,充滿期待的盯着皇帝那張慍怒十足的面龐。
三皇子見情形不對,迅速的扯了下耶律傾城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莫要再多言。
耶律傾城意會,但是卻未曾理會。她如一個勇敢十足的勇士一般,再次開口懇求道:“皇上,既然您已經答應了我們的婚事。那我的夫君,是否可以無罪釋放?”
“放人!”皇帝着實被她惹惱了,氣勢洶洶的大吼一聲,轉身便拂袖離去。
皇帝一走,太子便頂着一張幸災樂鍋的臉疾步跟隨了上去。
衆人一走,三皇子急切的扯住耶律傾城的胳膊,將她拽至殿外。
“你爲何一再出言逼迫父皇?難道你沒有看到父皇那張面,都黑成鍋底灰般了嗎?”三皇子有些急切的質問道。
耶律傾城不明就裡,眨巴着一雙無辜的眸子,委屈的低聲應道:“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你的父皇,不是最終也答應將夫君放出來嗎?”
三皇子仔細觀察她的面龐,見她面上的確是一副無辜的表情,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隨之道:“你呀!你真是不懂我天朝的規矩!”
耶律傾城抿了抿脣,識趣的噤了聲,不再多言。
一個時辰之後,被關押於天牢之中的慕佑天果然被放了出來。
慕佑天在小院見到三皇子之後,着實很是驚訝,他不滿的徑直詢問道:“三皇子,這樣的時刻,您怎麼可以在此?若是讓皇上認爲您與我同氣連枝,那您便與大座再也無緣了!”
三皇子感激的盯了慕佑天一眼,朗聲道:“放心,我縱然他人爲爭奪那個高座打的頭破血流,但是我卻可以很明確的說,我的志向從來都不在此!”
聽完三皇子的肺腑之言,慕佑天既驚訝又感動。他心頭一熱,長臂一伸當即便緊緊的攬住了三皇子的肩頭。
二人如同親生兄弟一般,勾肩擁抱,久久都未曾分開。
“咳咳咳!”耶律傾城滿含着熱淚,實在看不下去,便佯裝咳嗽打斷他們的兄弟式擁抱。
“慕小將,你可有何打算?我見父皇對你已然抱有成見,想來日後在朝中必然不會再重用於你!”三皇子滿面擔憂的再次開口詢問道。
慕佑天不但沒有接話,反而還一臉的爽朗之色。他滿不在乎的說道:“高官厚祿,從來都不是我慕佑天所求!”
少年頓了一下,擡起一雙炯炯的星眸,盯着三皇子嚴肅道:“雪妃娘娘中毒之事,現如今可有眉目了?”
三皇子聽聞此言,面色登時一變,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搖搖頭。
慕佑天見狀,再次開口提醒道:“如今看來,太子的確很得皇上喜愛!若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想來不能扳倒他,還會惹禍上身。”
三皇子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接話道:“不僅如此,太子的身後還有根基深厚的皇后娘娘!”
耶律傾城見他們二人愁眉不展的模樣,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出言安慰道:“你二人不必如此煩憂,世間之事有因纔有果,只要做過終究能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