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三皇子站於皇帝面前,先是恭敬的行禮,繼而纔開口說道:“此女乃是兒臣安排在慕小將身邊的暖牀!皆因此女略懂一些武功,所以素日裡,便讓她跟隨慕小將一起出入。如此一來也可守護慕小將的安危,待危險來臨之時也可抵擋一二。”
三皇子此言一落,慕佑天與耶律傾城二人的面上登時變流露出詫異之色。
“此言當真?”皇帝似乎有些不肯相信,再次用滿是質疑的語氣反問道。
“千真萬確!兒臣無論如何,也不敢在父皇面前撒謊!”三皇子再次恭敬的表態道。
至此,他不僅將責任全部招攬到自己的身上,同時還未耶律傾城安排了一個合理出現的理由。
皇帝不是傻子,他總覺得三皇子的解釋雖然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是卻着實有些說不清。皇帝隱約覺得此事必然有蹊蹺,只不過礙於當前的形勢,暫且將此事先放於一邊。
“當真是這樣嗎?”皇帝並未詢問三皇子,也沒有詢問慕佑天,而是徑直詢問耶律傾城。
那面色茫然的少女,周圍一怔,眼中陡然閃過一絲驚慌之色,不過那抹異樣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媚眼中眸光陡然變得堅定,耶律傾城迅速的低下頭,恭敬而大聲的回答道:“正是如此,正如三皇子所說我乃是慕小將的暖牀。”
莫名的待說到暖牀二字的時候,那顆純潔的少女芳心還是忍不住猛地一抽痛。雖然只是爲解圍才這樣說,但是無疑在皇帝面前證實了她卑微的身份。
她的委屈和脆弱皆被慕佑天盡收眼底,星眸中陡然閃過一陣亮光。慕佑天的腦海中,迅速的閃過耶律傾城幾次三番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場景,突然下定了決心。
“回稟皇上,回稟三皇子,此女從前是我的暖牀,如今陪我歷經生死,卑職被她的真情實意所打動,現如今心中早已經視她如妻子!”此言一出,帶着堅定和濃濃的深情,登時便將耶律傾城的身份猛地提高。
耶律傾城聞言,心中猛然流過一股暖流,眼眶一熱也隨之溢滿了熱切的淚水。若非礙於這麼多人在場,耶律傾城早已經惡狠狠的撲上去,緊緊的將慕佑天給摟抱住了。
皇帝面色一沉,龍眸探究的望向耶律傾城,眼神不自覺的充滿了責備。
在他看來,慕佑天的行徑簡直如同胡鬧!
“年輕人終究還是不明白,妻與妾的區別。佑天雖然處事成熟,但是卻也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被美色迷惑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我也要幫四哥和四嫂好好的看着他,切莫讓他鬼迷了心竅!”皇帝時而望望耶律傾城,時而望望慕佑天,暗自在心中琢磨道。
衆人的注意力皆齊聚在慕佑天和耶律傾城的身上,未曾有人注意到,此時的太子望向耶律傾城的眼神有多麼的喪心病狂。
“慕佑天,又是他!爲何他一個卑微之人,竟然什麼都敢跟我搶!搶走父皇的寵愛還不算,竟然連我看上的女人也不放過,難不成下一步還要搶走我的太子之位嗎?”太子心中焦慮而抓狂,如一頭髮瘋的獅子一般,恨不得即刻就張開傾盆大口將慕佑天這個眼中釘給吞入肚中。
太子的心思如此的怪異,自然是沒有人察覺到這一點。
“父皇!”太子的神色變化十分之快,只在眨眼的功夫便變的安靜下來。
皇帝心中的怒火很顯然依舊還沒有平息,便拿一雙冷眸斜着眼睛瞪着他,不耐煩的沉聲詢問道:“太子,你還有何話說?”
歷經此事。皇帝陡然發現了太子的不爲人知的另外一面,現如今太子在他心中的分量也隨之大打折扣。
太子抿脣一笑,面色恢復了往常在皇帝面前的慣常恭敬之色,“父皇,這慕小將帶領一干人等硬闖我東宮,置兒臣的太子威嚴而不顧,這才與之起了衝突。父皇,兒臣可是您親封的太子,這慕小將竟然敢如此的大膽包天,還請父皇爲兒子做主!”
太子一出口,表面看起來溫順,但是卻話語卻十足的刁鑽。若是慕佑天當真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將,想來皇帝必然毫不懷疑的相信太子之話,即刻便處置膽敢頂撞太子之人。
太子之言,從開口的那一刻便註定會被皇帝給駁回。他千算萬算,算盡了對自己最爲有利的一切,但是卻唯獨沒有算到眼前那個毫無背景的少年,其實真實的身份乃是他的堂弟。
皇帝聽完太子的話之話,並未急於下定論,而是鏡子轉身盯着慕佑天,沉聲詢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詳細說與朕聽!”
見皇帝如此的偏幫,太子心中登時再次變得抓狂。
慕佑天面色沉靜,好似無意間掃了抓狂的太子一眼,這才收斂神色緩緩地開口回道:“啓稟陛下,前日卑職一出宮門便被暗殺之事,現在京兆府尹大人已然查出了眉目。此事被抓之人已經招認,所以纔來此緝拿東宮的涉事近衛軍。無奈我們只找到了人犯,卻遭到了太子的阻止,無法將人員順利帶走!”
慕佑天一言,言辭鑿鑿,讓人深信不疑。皇帝的面色頓時一變,望向太子的眼神也隨之充滿了凌厲。
皇帝狠狠的剮了太子一眼,眼神冰冷而責備,太子只覺周身一下,下意識裡失控般打了個激靈。
三皇子眸中精光一閃,霎時間抓住了時機,面色平穩的趁勢詢問道:“那爲何是這般景象?”
“父皇,這是因爲……”太子面紅耳赤,想要急於解釋。
“你閉嘴!”皇帝龍顏大怒,聲色洪亮的大聲斥責於他!太子見皇帝面色不好,便老實的噤聲不言,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皇帝轉身,面向慕佑天,朝他努了努下巴:“你說!”
如此的偏幫,再次差點把太子氣的吐血。
慕佑天見七叔如此信任於他,心中頓時十分的感動。他擡眸下意識裡再次望了一眼太子,眉宇間隨之蔓上一抹猶豫。
皇帝敏銳的察覺了這一點,再次開口怒道:“你瞧太子做什麼?朕現在在問你話,事實怎樣,你如實照說便可!”
皇帝開了口,慕佑天便只好大大方方的開口回答道:“太子阻攔,卑職萬般無奈之下,持戒太子,以此讓衆人離開。只是卑職終究不是太子的對手,被東宮守衛軍擒住,太子意欲殺我滅口!所以皇上與三皇子到來之時,纔會看到卑職險些被行刑的場面。”
慕佑天的語氣中,並未有責備與怨憤之意,有的只是陳述事實的平順。並且他只是簡明扼要的陳述了事實,卻並未有斑點評判與偏頗和誣告。
“原來如此!”三皇子聽完整個事件的大概之後,再次適時的煽風點火道:“太子殿下的權利着實大,竟然可以不經過父皇的首肯而徑直處死朝廷命官!”
太子一急,張口到來:“老三,你莫要挑撥是非!這慕佑天只是一個區區的小將而已,還算不得重要的朝廷命官!”
太子的話音剛落,便立即後悔起來。他猛然驚覺已然鑽入了三皇子設計好的圈套中,只是縱然後悔也已經爲時已晚了。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在狡辯!你雖然貴爲太子,難道就可以草菅人命嗎?莫要說現如今的慕小將乃是近衛軍統領,即使他只是一個尋常的普通百姓,你也斷然不該拿他的性命來當兒戲!”此番皇帝是當真生了氣,手指直戳向太子的額頭,大聲的斥責道。
太子心中焦慮萬分,面上卻依舊還是那副委屈至極的模樣。他的大腦飛速的運轉着,試圖能夠儘快想出一個能夠解決問題的完全之策。
無奈深思細想之下,他不得悲哀的發現,此番他已然跌入了低谷深處。當前的情形,着實對他太過不利,無論試圖怎樣做都似乎行不通。
“父皇誤會了!兒臣斷然不敢!”太子硬着頭皮,不斷的重複說道。
被慕佑天和三皇子聯手逼迫,太子頓時雙手難敵四拳,無論怎樣在較量之中都佔據着下風。
太子想要尋個能夠給予他幫助之人,卻猛然驚覺不知何時起,即使最心腹的太監馬六也已經不知所蹤了。
“素日裡圍着本宮團團轉的人物,絕非在少數,如今本宮落難之際,竟然連馬六都偷溜了!待本宮闖過此解難,定然一個個的收拾你們!特別是你慕佑天,本宮定不會讓你好過!”太子的陰狠,全都是暗地裡的心思。
“父皇,一切事實都擺在眼前,現如今父皇還要袒護太子嗎?”三皇子面色一冷,聲色陡然變的嚴肅起來。
他站於皇帝的身後,面色依舊疲倦但是那雙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卻充滿了犀利的光芒。現如今,即使遲鈍如太子,也猛然驚覺三皇子的性情已然大變。
從前的三皇子不僅玩世不恭,而且還厭倦朝堂之事,那架勢看似是要做一個真正的閒散皇子。但是如今的他,卻收起了從前身上亮眼的鋒芒,搖身一變陡然變成了一個英勇無畏的戰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