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得令,竟個個真的從懷中將腰牌掏出,舉至半空中。
“我的腰牌哪裡去了?我的腰牌不見了?”突然第二排的一個近衛軍,翻遍全身都無法找到腰牌,着急的大聲咋呼起來。
聽聞此言,衆人皆將探究的眸光投到他的身上。
太子聽聞此言之後,神色變化最大。他走至此人面前,厲聲斥責道:“沒用的東西!好好的腰牌怎麼會丟?仔細找找!”
雖然此人並非是參與暗殺行動之一的親衛軍,但是他恰逢在這風口浪尖上丟了腰牌,卻着實會讓太子陷入被動的境地。也正是因爲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太子纔會如此的焦急,如此的惱羞成怒。
只見那名太子府的親衛軍,幾乎將全身的口袋腰帶皆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有找到腰牌。那侍衛軍着急的滿頭大汗,情急之下竟然將外套脫了下來.
縱然如此,依舊還是沒能找到丟失的腰牌。
太子見狀,氣憤難平,擡腳就朝着那親衛軍的屁股上狠狠的猛踹了一腳。
“該死的東西!”太子大怒,惡狠狠的咒罵道。
慕佑天冷眼看着面前發生的這一幕醜陋畫面,不悅的皺了下眉頭,終是開口提醒道:“這塊可是你丟失的腰牌?”
那丟失了腰牌的親衛軍,陡然嚇得周身一哆嗦。在太子凌厲的眼神的注視之下,他伸出顫巍巍的手,從慕佑天的手中接過了腰牌,仔細的查看。
只見他面色陡然一黑,雙目也隨之瞪大如銅陵一般。那腰牌乃是隨身攜帶的東西,只一眼便可以看那便是他丟失的腰牌。
慕佑天沉靜的站於另外一旁,將這侍衛面上的反應,盡數收入眼底。
“原來趙盟偷的就是這小子的腰牌!”慕佑天暗自在心中想道。
爲了推進事態的進展,慕佑天曾吩咐趙盟必須設法從東宮的侍衛身上,取一個真正的腰牌。也不知道趙盟用了什麼方法,竟然真的取到了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你的腰牌會出現在暗殺現場?”慕佑天旋即黑着一張臉,大聲呵斥道。
那親衛軍原本就因爲腰牌之事,感到莫名其妙。陡然再被慕佑天這一高聲訓斥,頓時周身被嚇了一個激靈。
“卑職,卑職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腰牌明明好好的在身上,也不知道爲何竟然不翼而飛了。”那近衛軍百思不得其解,滿臉的驚恐和不解。
太子陰沉着面龐,似暴風雨即將到來之前的天際。
“太子殿下,卑職覺得此人疑點重重,要交於京兆衙門逼問一番,方纔能得出答案。”慕佑天拱手行禮過後,似笑非笑的建議道。
他說完之後,星眸目光炯炯的盯着太子那張滿是慍怒的面龐。
站於一旁如無事人一般的三皇子,輕飄飄的插了一句:“此侍衛已然承認,這腰牌乃是他所丟失,既然如此理應被帶回去查問。”
至於京兆衙門的那些守衛們,自然依舊是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不管主子們議論些什麼,都彷彿與他們沒有關係。
太子恨恨的盯了三皇子一眼,彷彿在責備他的多管閒事。
“此親衛軍乃是我東宮之人,即使要審訊我也自行會在宮中審訊,毋須如此興師動衆!”太子沉着臉,大聲抗議道。
此時若非是三皇子在場,恐怕太子早已經將慕佑天一行人給徑直轟出去了。
“此事不僅關乎太子,還關乎那要刺殺慕小將之人,再者此案件如今已經鬧到了父皇那裡,自然算不得小事情!怎可任由太子一人如此的辛勞?”三皇子再次適時的插言道。
到了此時,不僅太子和慕佑天二人,恐怕其他的在場之人也都皆可以看出這三皇子分明就是偏幫慕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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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搬出了皇帝這塊擋箭牌,太子便不得不放行。慕佑天旋即安排京兆衙門的衙役,將那侍衛給綁了帶走。
“老三,雪妃娘娘的百日都還沒有過完。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宮中,休要多管閒事!”太子趁着衆人不備,走到位於一行人最後的三皇子的身邊,出言大聲恐嚇道。
三皇子聽聞此言,面上旋即流露出疲憊而無懼的面容,他揚起下巴似笑非笑的反問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在責備我多管閒事嗎?”
此時的三皇子雖然面容疲倦,但是眸光清冷而孤傲,讓人有一種不好親近之感。
他說完之後,便不顧太子的反應,大步流星的徑直離開了。
衆人一離開,整個東宮皆瀰漫着太子的大聲咆哮身。
“反了!反了!簡直都反了!”太子雙手叉腰,大聲的呵斥道。
東宮的一衆僕人,個個膽戰心驚,皆無一人敢近太子身前,生怕暴怒的太子會將滿腔的怒氣發泄到自己的身上。
“太子殿下羞怒,休要爲了不必要的人氣壞了身子!”馬六見衆人無人敢上前,終是壯着膽子湊到太子的身邊,小聲建議道。
太子登時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睛,胸腔內的火氣愈盛了。
“放肆!一個小將不把本太子放在眼中,三皇子也不把本太子放在眼中,現如今竟然連你這個貼身的小太監也敢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嗎?”太子氣的發抖,完全遺失了往常的風度,露出了最暴躁的本性。
馬六被他陡然一呵,嚇的縮了縮脖子,趕緊回答道:“小的不敢,就算是借給小的九條命也斷然不敢與太子殿下做對啊!”
這馬六早已經驚嚇萬分的跪倒在太子的腳下,那聲音顫抖而委屈,還似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
太子見這馬六如此的恭順,火氣陡然消了一些,太子頓了一下語氣一鬆再次開口道:“馬六你對本太子說實話,當日之事,可是安排妥當?爲何還有腰牌會遺漏在現場?”
馬六再次露出誠惶誠恐的姿態,先是粗魯的衝殿上的一衆僕人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衆位丫鬟和小太監得了令,便迅速的退了出去。
如此一來,正廳內才只剩下太子與馬六二人,如此單獨的空間之下言談纔會具有絕對保密性。
“啓稟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放心,當日之事絕對保密。”馬六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一雙機靈的小眼睛,滴溜溜亂轉了一通,機警的馬六猛地想起一件事。
他猛地擡起頭,不解的稟告道:“啓稟太子殿下,有的有一事覺得十分蹊蹺。那名被帶走的親衛軍,並非是當晚參加行動之人,爲何偏僻是他的腰牌丟了呢?太子殿下不覺得此事有蹊蹺嗎?”
經過馬六這一提醒,太子這才猛然頓悟:“我早已經覺得此事有哪裡不對!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搗鬼,想要給我招惹麻煩。”
馬六也從旁隨聲附和道:“究竟是誰敢這樣大膽?竟然敢招惹咱們太子殿下,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若是查出這背後之人,必然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馬六的聲音陰狠至極,大有狐假虎威之派頭。
太子沉吟一下,眸色暗沉的晦澀道:“你去派人徹查慕佑天,關於他的一切都要查個清楚明白!”
“是!”馬六立即應聲答應下來,他並未直接離開,而是轉而詢問道:“太子的意思是擔心那慕佑天的背後有人指使嗎?”
太子惱怒的瞪了馬六一眼,神色不耐煩道:“這豈不是明擺着的事情?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他一個卑微的小將怎敢對本太子如此的無禮?最爲可恨的是,今日老三竟然也跟着摻和了進來!”
莫名的,每次提起三皇子,太子的神色間都有着強烈的忌憚之色。
馬六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此時十分聰明識趣的噤了聲,一個字都沒有再多說。
東宮大門口。
“慕小將,你接下來是否要與我們一起前往京兆衙門,審訊這丟失腰牌之人?”京兆衙門爲首的那個衙役,低聲詢問道。
經過這一番折騰,慕佑天在他們這些衙役心中的形象陡然提升了數倍。在他們看來,眼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將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敢公然與太子對抗。
“審訊人犯,乃是你們京兆衙門的事情,我不便參與其中。”慕佑天十分冷靜的回答道。
沒有人知道這個無論經歷多大的風浪,面色都始終平靜如常的少年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與他接觸之人,皆發現了一個現象,那便是與慕佑天接觸的愈久,便愈是覺得他是個謎一般的存在。
“你當真不去?”三皇子的脣邊噙着玩味的笑意,低聲詢問道。
慕佑天下意識的搖搖頭,同時衝那些衙役揮揮手,示意他們已然可以離開了。
那些衙役們見慕佑天的態度如此的堅決,便只好拱手行禮告辭之後,押着疑似人犯離開了。
衆人都離開,只餘下三皇子與慕佑天二人,二人面對面的站立着。
“三皇子這是要回宮嗎?”慕佑天聲色平和的詢問道。
經過這一番折騰,慕佑天這纔有時間仔細端詳三皇子。他猛然發現三皇子不僅面色滄桑了許多,就連他的雙眸都盡是紅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