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府尹大人還記得我!”慕佑天恭敬的做了一個揖,隨即淡淡的打招呼道。
那府尹大人卻再次熱絡的接了話茬,“小將是否不記得本官了?皇上壽宴那日,我恰好坐在小將的斜對面!”
面對笑嘻嘻的圓臉盤的府尹大人,慕佑天竟然對他沒有絲毫的排斥之意。
“當日人多,卑職實在記不清楚!還望府尹大人見諒!”慕佑天再次禮貌而客套的行了個小禮。
“小將毋須多禮!小將來此找本官,到底所爲何事?小將只管告訴於我,若是我能夠幫的上忙,勢必在所不辭!”府尹大人沒有擺絲毫的官架子,而是異常和藹可親的耐着性子詢問道。
“我今日奉詔入宮,出宮後,行至正陽街竟然路遇惡人。那些人仗着人多勢衆,竟然蠻橫無理到想要取我的性命!好在衙門官兵即使趕到,這才避免了一場劫難!卑職前來,就是請求府尹大人徹查此事。”慕佑天雙手作揖,恭敬的請命道。
府尹驚聞此事,瞬間瞪大眼睛,一雙原本就滾圓的眼睛此時更是如小圓球一般。他吃驚極了,急聲反問道:“此事可當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有人如此的大膽!”
那京兆府尹激動過後,似猛的想起了什麼,繼續追問道:“小將是新近才入京城嗎?可在京中得罪過什麼人?”
這京兆府尹已將此事件,定義爲尋仇。或許常人在聽聞此事之後,定然也會這樣認爲。
慕佑天堅定的搖搖頭,沉聲辯解道:“回稟府尹大人,定非如此。卑職是新近才入京,在京中並未結怨任何仇家!”
“如此一來,此事便當真蹊蹺了!既非是尋仇,又是因何一定要取你性命呢?”府尹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疑惑極了。
他擡眸,又意味深長的打量了慕佑天一眼,似覺得慕佑天有所隱瞞一般。
只見對面的少年郎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驚慌之色。他聽完了府尹大人的話之後,勾脣一笑,朗聲道:“若是我能夠清楚緣由,便毋須來此京兆衙門了!”
京兆府尹尷尬一笑,似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試探性的繼續詢問道:“那小將的意思,是讓我們儘快查辦此事?小將放心,本官定會將此事格外放在心上。”
他說完之後,還訕笑着拍了拍手,神色似有些拘謹。京兆府尹一直都在特意的留意慕佑天的神色變化,
“這小將的官職雖然比我低很多,但是卻深得皇上喜愛,素聞他又有軍功在身,想來很快便會飛黃騰達。此人,我定不能得罪!”京兆府尹在心中將小算盤撥的啪啪響。
慕佑天見他態度如此之好,語氣上便愈加的隨和了許多,“多謝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當即正了色,對一旁的侍衛大聲吩咐道:“你等快些隨慕小將去出事地點,斷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京兆府的衙役們,幾乎齊聲回答道。
隨後慕佑天便帶領着一干侍衛,風風火火的趕往了出事地點正陽街。待他們趕到之時,正陽街上早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哪裡還有什麼刺客的蹤跡可尋?
“大家仔細一點!”因着有府尹大人的特意囑咐,所以雖然明知道什麼都查不到,但是那些衙役們卻依舊在慕佑天的面前做足了樣子。
儘管衙役們認真仔細的勘察市場,並且也詢問了路人,一圈忙碌下來卻依舊連絲毫收穫都沒有。
“慕小將,我等已經詢問了附近之人,卻連絲毫的線索都沒有,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衙役們對此案子實在沒有頭緒,便開口詢問
只見慕佑天依舊不慌不忙,聲色平和的開口道:“那些刺客現在此刻都已經逃之夭夭了,現如今我們能夠做的,便是勘察現場可有蛛絲馬跡遺留下來。”
“是!”那些衙役們聽完之後,頓時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接下來的尋找範圍,便着實縮小了許多。
他們開始仔細的在事發地,尋找可能殘留下的蛛絲馬跡。
慕佑天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角落裡的那塊腰牌。他心中甚爲滿意,特意輕輕的咳嗽一聲,出言道:“那是什麼?”
那些刺客怎會有物件遺留在現場呢?這塊腰牌乃是慕佑天特意安排趙盟,將其丟在此處的。
衙役們聞聲,循着慕佑天手指的方向找了過去。
待看到地上那塊黑色漆木的腰牌,衆位衙役心中皆是一喜,“這角落地處偏僻,尋常之人斷不會來此地。慕小將,你們當初可在這裡打鬥?”
慕佑天佯裝不懂衙役話語中暗含的意思,茫然無措的詢問道:“對!正是在此處之時打鬥的最爲厲害?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那衙役得意一笑,再次大着膽子開口道:“若真如小將所說,那這塊腰牌便當真是那些刺客遺留下的。”
他說完便衝着近旁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將木牌撿起。
待黑色漆木的腰牌到了慕佑天的手中,他故意佯裝出一副不識得的模樣,將腰牌又遞與了爲首的衙役。
“我只是近日纔來京中,不識得這腰牌上的東字是何意?你等看一下,這腰牌該是哪個府上的?”慕佑天明知故問道。
他說完,便不再出聲只是長身玉立的截然站立於一旁,一雙機警的眸子竭力的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待那些衙役們聽到慕佑天的話,面色皆大變.
特別是那爲首的衙役,聽聞之後登時便面露驚恐之色。他哆哆嗦嗦的從慕佑天的手中接過了腰牌,放置於手心處,反過來認真的查看。
只見那黑色漆木的腰牌正中,寫着一個端正的大大的東字。
衙役們面色再次大變,個個如驚慌失措的小老鼠一般。而那塊腰牌也着實成爲了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想拿。
看到這些衙役們的反應,慕佑天心中竊喜不已。不過他並沒有直接說出聲,而是佯裝不知所云餓詢問道:“你們怎麼了?這塊腰牌可有什麼不妥之處?難道你們識得這腰牌?”
面對慕佑天的質問,衆人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除了面露驚恐和尷尬之外,竟然無一人敢接話。
慕佑天見此情景,再次出言催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倒是說句話呀!”
他的語氣十分的焦躁,由此可見必然心頭有火氣。
那爲首的衙役膽怯的望了慕佑天一眼,終是忍不住,便試探性的開口說道:“慕小將,當真不識得此腰牌嗎?”
慕佑天旋即搖搖頭,認真道:“我新日才入京,怎會識得這東西?”
“唉!”那爲首的衙役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意味深長道:“許是在這京中唯一不識得此腰牌的人,便是小將了。小將可以試想一下,這京城中的府邸帶有東字的可有幾處?”
那衙役恨不得將東宮二字,直接說出,不過他終究還是忍住了。他在京兆衙門混跡已久,自然識得禍從口出這個道理。
慕佑天低頭再做沉思狀,片刻之後,再做猛然頓悟狀:“難道是東宮?難道是太子?”
那衙役見由慕佑天自己猜中,着實鬆了一口氣:“正是!小將有所不知,這腰牌乃是太子府的親衛軍所佩戴的隨身腰牌。我在京中任職已久,斷然不會認錯!”
“怎麼會?我與太子無冤無仇,他爲何要取我性命?這腰牌會不會是你們認錯了?”慕佑天瞪大眼睛,故意做出一副驚恐萬分的質疑模樣。
那些衙役見慕佑天如此的無知,皆流露出同情之色。
“慕小將,不會錯的!你仔細想一下這些日子可曾得罪過東宮太子?”那爲首的衙役好心的提醒道。
事情調查到了這一步,事關太子他們已經沒有決斷權,更是沒有人想要去趟這趟渾水。這些衙役們也皆巴不得慕佑天早早的結案,不再過分的追究此案件。
京中之人,人人皆知,那太子可不是好惹的主。
慕佑天垂眸,再做深思狀,片刻之後他復又擡起頭,再次開口道:“絕對沒有!此事極爲蹊蹺,定然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於太子!”
慕佑天的語氣十分的肯定,好似十分有把握一般。
經過他這一提醒,衆人的面上再次閃過恍然大悟之色。
“對!肯定是這樣!”那爲首的衙役,對於這個解釋不但接受了,反而還十分高興。
慕佑天心中禁不住兀自得意起來,“若非我如此說,此案你們還敢查下去嗎?也只有這樣,才能將太子推至於明面上!我總覺得,太子似與雪妃娘娘的死有着莫大的關係。”
那些衙役們自然不知慕佑天心中所想,反倒是存了僥倖的心裡,全都一致的堅定認爲定是有人想要栽贓嫁禍太子。他們甚至躍躍欲試,幻想着若是能將幕後之人揪出來,說不準太子會重賞於他們。
“慕小將,我們現在即刻回去京兆衙門,將此事詳細的稟告府尹大人!”那爲首的衙役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