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你這樣會掐死她的!”蕭沐辰抓住皇甫權的手,想要將他扯開,卻被皇甫權一腳踢出去老遠,摔倒在地。
聶楚楚呼吸困難,還是努力的擠出來一句話:“你自己看……”
皇甫權轉了轉眼珠,順着她指的地方看過去。
地上一條被定在那裡的死蛇,五彩斑斕,一看就知道有毒。
“怎麼回事?”皇甫權鬆開聶楚楚,嚴厲的問道。
若九一看事情要敗露,急忙解釋:“不過是死了一條蛇而已……沒有什麼的……”
聶楚楚顧不上自己喉嚨被捏的生疼,指着若九:“你胡說!剛纔你被蛇咬了,要不是黎一寧不顧自己的安危,給你吸出毒血,又給你處理了傷口,你以爲你現在還有命在嗎?”
“什麼!”皇甫權以爲自己聽錯了,若九被蛇咬了倒是在其次,畢竟她現在生龍活虎的站在這裡,可是剛纔聶楚楚說什麼?
黎一寧不顧自己的安危,給若九吸出毒血?
聶楚楚不管若九在那裡不停的解釋,用力大聲說出來:“沒錯!黎一寧救了若九的命,被你誤會,又被若九給誣陷,現在,你知道黎一寧多傷心了吧!”
皇甫權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若九的手:“手伸出來我看看!”
聶楚楚不屑的哼了一聲:“你寧肯相信若九,也不願意相信黎一寧,如果是我,我也會對你失望的!龍頭,沒想到你竟然判斷力如此的差勁!”
皇甫權顧不上聶楚楚抹黑自己的形象,霸道不容置喙的命令若九:“把手伸出來!”
若九的手背在身後,咬緊牙關忍着疼痛,用自己的匕首將傷口又擴大了一些,徹底掩蓋住了蛇的牙印兒。
“好,伸出來就伸出來,你不相信是嗎,那你自己看吧……我根本就沒有被蛇咬!”
聶楚楚憤憤不平的喊道:“你胡說!”
若九伸出手臂,舉到皇甫權面前。
只有刀子劃傷的傷口,並沒有蛇的牙印。
皇甫權陰沉着臉,轉頭看着聶楚楚:“你想怎麼解釋?”
“該解釋的人,是你吧若九?你吃醋,所以自己故意毀壞了傷口,敢不敢讓皇甫權看看你的匕首?”
若九又是一呆,這次皇甫權沒有給若九任何思考的餘地,直接搶走了她手中的匕首。
刀尖上沾着血跡,明顯是新鮮的。
聶楚楚哼了一聲:“你是聰明,我們也不是愚蠢,別以爲破壞了傷口就能夠掩蓋一切。若非你自願或者昏迷,就憑你出身雷霆特種兵軍醫的身份,你以爲黎一寧有機會給你留下這麼整齊的傷口嗎?”
若九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無話可說。
“如果能,那隻能說明你水平相當差勁,所以,你水平這麼差,有什麼資格跟着我們大家一起出任務?”
聶楚楚毫不客氣的解釋道,若九進退兩難,說什麼都不是。
“我……我是……”
“你什麼你,難道你自願讓黎一寧割傷了你,然後陷害她嗎?還是你就想要承認你水平差勁?若九,你直接承認你剛纔被蛇咬傷了,昏迷了,黎一寧救了你,很難嗎?”
聶楚楚咄咄逼人,步步緊逼,她就不信,皇甫權會蠢到這份上,這麼簡單的東西他都看不出來。
皇甫權確實看出來了,他只是不願意相信而已。
若九曾經那樣正直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會這樣陷害黎一寧?
就是爲了讓他對黎一寧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就這樣做?
皇甫權哪裡想得到,女人爲了感情
,什麼事做不出來。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皇甫權第一個反應過來,是黎一寧的聲音!
“那邊是個斜坡,雜草叢生,很難發現!”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皇甫權當場臉色就不好看了。
他吩咐了駱戰一聲:“你來帶隊!”
然後他整個人如同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誰都攔不住。
若九無力的跌坐在地上。
聶楚楚氣得跳腳:“這下你滿意了吧,綠茶婊!”
“行了!別罵了!”駱戰喝止了聶楚楚,“現在大家聽我命令,全體集合……”
順着黎一寧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都是雪地,地面上的腳印非常清晰,所以皇甫權很容易追蹤黎一寧的蹤跡。
他手中抓着北斗,一面辨別方向,一面追着地面上有些雜亂的腳印,尋找黎一寧的蹤跡。
這一帶地方,剛纔大隊人馬剛剛從這裡經過,腳印一時間混亂成一團,皇甫權也不知道黎一寧是從什麼地方滾下去的。
……
一塊大石頭旁邊,黎一寧昏迷了不知道多久,腦袋一陣陣的疼,還有些發暈。
更要命的是,腳崴了。
這種冰天雪地的,長時間不動,後果很嚴重。
黎一寧準備起身,發現身體有些凍僵了。
身爲醫生的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逞強亂來,所以慢慢的活動,讓自己適應一下這種惡劣的條件。
“真討厭,我平時不跟你鬥也就算了,你以爲我怕了你?”
生在豪門,這種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黎一寧又不是沒經歷過。
只不過這裡是軍隊,是雷霆特戰隊,黎一寧怎麼也想不到,若九這個看上去很正直的女人,也會來這一套。
小看她了。
好容易緩過來身體的僵硬,黎一寧捂着小腹,姨媽痛一直揮之不去,她還在想,會不會直接凍成毛血旺啊……
她搬着自己的腳,輕輕揉了揉,確定沒有骨折,只是脫臼。
“給別人接還沒什麼,自己接……”黎一寧嘴角一抽,她還真沒有這樣的勇氣。
周圍的景色有些變化,雪層已經稀薄了很多,用指頭戳下去,不過是薄薄的一層,很快就能見到土地。
山頂茂密的植被到了這裡也變得稀疏,多數是雜亂的草叢荊棘叢。
明顯和剛纔所處的地方不一樣,空氣也不再稀薄,黎一寧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吃了一驚,難道自己一路滾下山,碾壓過了幾百條的等高線嗎?
她嘗試着爬起來,想要找個避風的地方呆着,再把腳腕接上,這個地方狂風呼嘯,實在是太冷了。
黎一寧努力嘗試了幾次,始終都不能站穩,剛站起來就摔倒。
“果然殘疾人都是勇士,一條腿怎麼可能站得穩……”
太冷了。
對黎一寧來說,外界再冷,也不如心裡冷。
皇甫權竟然會相信若九那樣小兒科一樣的招數,她閒的沒事去割傷若九的爪子幹什麼?
他以爲若九是個什麼東西,瀕危鹹水鱷,還是黑瞎子熊掌,她的爪子很值錢嗎?
皇甫權真的是讓黎一寧覺得心寒失望。
這裡的風太大,黎一寧被吹成了面癱,咬着自己的手套,忍着劇痛將腳腕接上,活動了幾下,扶着大石頭站起來。
她一瘸一拐的移動着,感覺這裡絕對和她摔下來的那個陡坡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四周的畫風完全不一樣好嗎?
直接從北極跳躍到呼倫貝爾
大草原了。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冷。
不過這裡只是潮溼的冷,寒氣陣陣,並沒有像山頂上那樣,颳風就像刀子割那麼難受。
黎一寧走到一個巨大的水坑邊,想要裝點水喝,又想起來自己現在不能喝冷水,簡直痛苦。
算了,不喝了。
這地方簡直可以用荒涼來形容,蘆葦蕩比人都要高,時不時還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奇怪的聲音,聽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
黎一寧心慌的要命,自己現在行動不便,跑不快,又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武器防身。
萬一真的遇到了什麼見鬼的東西,那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哪裡能想到,皇甫權竟然會不顧一切的跑下來找她。
這個陡坡,確實非常陡,陡到人沒法豎立的在上面行走,只能趴下,一點一點的往下蹭。
皇甫權像個壁虎一樣,攀登在這個陡坡上,身上好幾處衣服都被刮擦壞了,可是他不肯停下來。
找不到黎一寧,誓不罷休。
越是往下,皇甫權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並不是因爲自己身體勞累,這點小事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
他煩躁的是因爲他都已經下來這麼久了,一路上還是沒有找到黎一寧的蹤跡。
這個倔女人,一路滾到那裡去了?
再繼續往下的話,他不敢想象黎一寧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荒郊野外,天又快黑了,黎一寧想起來她曾經和皇甫權一起在叢林裡過夜的場景。
那地方畢竟不是雪域高原,也沒有這麼冷,叢林茂密,能夠找到的吃的東西也很多,這裡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她估計不是被什麼東西吃掉,就是餓死了再被什麼東西吃掉。
她越是這麼想着,就聽到身後傳來簌簌的動靜,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蘆葦叢中穿行一樣。
黎一寧警惕的蹲下身子隱蔽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又沒有動靜了。
難道是我想多了?
黎一寧小心的站起來,她一動,身後立即有動靜,黎一寧又停下,又沒有動靜了。
“搞什麼飛機!”
黎一寧小聲咕噥了一句,站起身來往前走。
身後那個簌簌的動靜越來越靠近,黎一寧慌了神,這次是真的了,不是幻覺,也不是她想多了,確實有東西。
該死的,怕什麼來什麼,說的就是她吧?
黎一寧緊張的停下腳步,荒郊野嶺的誰有這個閒情逸致來散心,難不成真的是什麼野獸?
她咬了咬牙,乾脆停下腳步不走了,該來的躲不過,是福不是禍。
反正自己一瘸一拐的也跑不快,還不如留下來活着乾死了算,拼死一搏,搞不好還能有肉吃。
黎一寧想到這裡,果斷轉身回過頭來:“什麼東西!站住!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那個東西果然站住了,好像是在等着她不客氣一樣。
黎一寧倒是一愣,沒想到這個東西竟然這麼聽話,說讓他站住就站住。
她慢慢的靠近,想要看清楚這是個什麼東西。
結果才走了兩步,那東西竟然說話了:“你想對我怎麼樣不客氣?”
黎一寧嚇得差點跳起來,她一直以爲這是個野獸啊畜生啊什麼的,沒想過這個東西會說人話。
“你你……”這聲音無比熟悉,她就算是做夢聽到這個聲音,也一樣能夠聽出來這是誰的聲音:“你怎麼來了?”
皇甫權幾步跨過去:“我要是不來,你打算在這裡等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