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憲,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很難受.”陸秉憲壓抑着心中的悲痛,刻意將這件事淡化,卻讓童瑤更加難受。
有幾個人能真正做到大義滅親呢?這件事一定會讓陸秉憲留下一輩子的陰影,而她什麼也做不了,童瑤覺得很無助很心痛。
陸秉憲擦去眼淚,閉上了眼睛:“我沒事,孩子沒事的話,你們就走吧,我不會回東江去了,我會忘了你們,你們也忘了我吧!”
“陸秉憲,不要放逐你自己,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同學、好朋友,我會等你回來的,一切都能有新的開始。”
從陸秉憲的語氣裡,童瑤聽出了他心裡難以言喻的痛苦,她真怕陸秉憲會就此沉淪,那樣的話她這輩子也難以安心。
童瑤想繼續勸導,陸秉憲卻不願多言,“你走吧,你們都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們,看見你們我會更痛苦你知道嗎?”
聽了這樣的話,童瑤也沒辦法了,她只能尊重陸秉憲的要求,但當童瑤離開病房後,陸秉憲卻捂着被子象個孩子一樣痛哭出聲,那種悲傷真是痛徹心扉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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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麼悲歡離合,隨着時間的逝去,總會歸於平淡。
一年半後,雲家大宅已經完全把不愉快的過去都忘記了,滿院的薔薇開得如火如荼、花團錦簇,或者有些事不可能完全遺忘,但也只藏在每個人心底最深的角落,輕易不會提及了。
薛婉寧的傷早已經恢復,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東江,去了另外一個城市,聽說進了一家時尚雜誌社過起了朝九晚六的白領生活。
薛婉寧離開之後,秦緣母女也悄然離開了東江,不知是回了鄉下還是去了哪裡,沒有人去關心了。
陸秉憲真的留在了紐約,陸青青也葬在了紐約,童瑤不知道陸秉憲爲什麼要堅持留在紐約,她不敢打擾他,只能託朱一幫忙打聽着他的情況,不時通個電話,後來知道陸秉憲身邊有阮唐跟在身邊才略放了些心。
鄭茉莉因爲童瑤的鼓勵,終於主動出擊找到了歐文,兩人暫時在法國待着,雖然還沒有婚禮的消息,偶爾的聯絡中,童瑤還是感覺到她那邊已經是快要拔雲見月,喜訊應該不遠了。
而云海風和葉晨的婚禮則是落了一個葉晨逃婚的結局,她匆匆忙忙回了西北養胎。
而云海風則比較悽慘,不僅要全權打理地產公司,還要兼顧自己的網絡公司,每天一被餘心慈逮着就要訓上好久,誰讓餘心慈是個難得好婆婆呢,心總是向着媳婦和孫子的,雲海風沒辦法哄回葉晨,不被罵纔怪呢!
雲沉語則是徹底閃人了,一直在拍一部關於天災關於地球環境變遷的電影,還沒殺青已經受到了各方關注,預計票房不會差,他的處女作,自然是精於求精的,所以沒日沒夜地忙着,經常找不着人影。
童瑤選擇了去上班,和雲以深夫唱婦隨,酒店經營得不錯,本來還有更多好的發展,但云以深放棄了,他情願把更多的時間花在老婆和孩子身上,因此他們常藉着考察的目的四處旅行。
這一次從地中海旅行歸來,童瑤非常開心,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象有了點異樣,不過她沒有吱聲,自個兒悄悄買了試紙回來驗過之後纔去醫院檢查。
然後一整天臉上都是笑咪咪的,弄得雲以深都有點奇怪了。
“到底什麼喜事啊?是不是葉晨準備回東江了?”晚上回房後,雲以深再一次追問,他根本想不出有什麼事值得童瑤高興成這樣的。
童瑤躺在雲以深懷裡仍然笑得合不攏嘴:“你再猜!”
“那還有什麼,大哥和沉語那邊沒什麼新的好消息啊,孩子們倒是挺聽話的,最近也沒參加什麼比賽,母親節都過了呀,我實在想不出來了。”
童瑤翻身趴到雲以深身上,親了親他的脣,就在雲以深眼神漸漸熾熱,身體也有了反應的時候,童瑤卻壞笑着說:“我有了。”
“有了?有什麼了?”雲以深沒反應過來。
“有寶寶了,傻瓜!”
雲以深呆了好一會兒,纔將童瑤抱向身側,他撐着手臂看向童瑤的小腹激動又不敢置信地問:“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早上用試紙驗的,上午去了醫院,檢查過了,醫生說一切正常。”
“啊?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呢,真是,下午你還陪婷婷瘋玩來着。”雲以深面上的驚喜少了些,猶豫了一下才道:“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誰說的,我不知道多高興!”
“你以前說不想再生的”
“傻瓜,那只是不想讓你因爲孩子沒了太難過才說的,我發誓那是我最後一次騙你。”
“真的嗎?我們真的又有孩子了?”雲以深眼中中喜悅再次聚集,高興得有些手足無措。
“當然是真的,你不知道我今天忍得多辛苦。”
“爲什麼非要等到這會兒才告訴我呢?”
“媽太緊張了,我怕她知道後擔心我的身體,現在才一個多月呢,等四、五個月後我們再告訴她吧。”其實童瑤只是受不了餘心慈把她當成豬一樣來喂。
想葉晨在雲家住了不到一個月就怕了,跑回西北之後,餘心慈還跟着追了過去的,雖然是一番好意,卻把葉晨嚇到了,葉晨不想回來只怕跟婆婆的過份熱情也有點關係,當然了,主要還是因爲和雲海風鬧着彆扭。
“還有,你也不準太緊張!”童瑤叫道:“你緊張我也會跟着緊張,我緊張孩子就會緊張,這樣不好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全聽你的”雲以深定下心來早已喜不自禁,童瑤說什麼他都是傻乎乎的點頭說好。
能再次擁有孩子,雲以深確實是非常開心,當然也很緊張,童瑤及時的警告讓他明白,他不能過份緊張,因爲他的焦慮會影響到童瑤和孩子的心情。
現下已經一帆風順,一定不會再有任何風波的,一想到八個月後會有一個新生命誕生,雲以深仍是興奮得無法入睡。
他還是期盼着這個孩子的吧,童瑤其實也一樣。
靜靜地回憶過去,回憶這一路走來的風風雨雨,雖然有失落、有悲傷、有害怕也有心痛,但童瑤覺得老天爺對她已是十分厚愛的了。
一場以荒唐的借腹生子作爲開始的故事到這裡已是塵埃落定、幸福圓滿,透過玻璃窗,明朗的夜空星光閃爍。
童瑤依偎在雲以深懷裡,看着其中最亮的那顆星星含笑問道:“以深,我們的孩子叫名字好呢?”
“雲承念怎麼樣?承載了我對你所有的愛?”
承念,承念。
童瑤眼底閃爍着笑意,“好,你取的名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