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秘書微微搖了搖頭,也未多說,不管誰碰上這種事情都需要點過渡期吧,更何況童瑤不過是個臨近畢業的高中生而已。
一週後,某醫院。
有錢什麼事都好辦很多,再說這家醫院的強項之一就是人工受孕,也有爲患者保密的義務,但童瑤看到白秘書爲她填寫的資料上仍然用的是假名,看來不僅是她,僱傭她的人也不希望這件事爲人所知。
過程其實並不複雜,當然前期,醫院已做了一些工作,現在的借腹生子跟以往已經不同,只需找一個代孕母體,將已經人工授精的受孕胚胎置入代孕媽媽體內,即是借一個場所來孕育這個孩子,孩子本身和母體並無血緣關係,這可以讓難以受孕或不願生孩子的夫婦得到屬於自己的孩子。
讓童瑤慶幸的是爲她施術的是一位女醫生,雖然年紀不大,二十七八歲的樣子,但動作利落、表情柔和,只是在往童瑤的身體裡推進那胚胎的時候她分明微微驚歎了一聲。
是的,這位醫生本來已經訝異童瑤的年輕,此刻一定對她尚是處女表示吃驚了吧,但她到底見多識廣,並未詢問什麼。
注入胚胎並注射*之後,在獨立病房中靜躺了三十分鐘,她們才離開了醫院,從頭到尾,童瑤什麼話也沒說,臉上的墨鏡也完全隱去了她無奈又傷感的眼神。車子一直駛入東江市之後,童瑤才輕聲問:“白秘書,我能去看看我媽媽再回去嗎?”
“好吧,我讓老吳送你過去,醫生只說不要有過激的運動,你自己注意些,看過你媽媽之後就讓老吳送你回去,接下來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知道嗎?”白秘書猶豫了一下才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知道了,謝謝白秘書。”童瑤對白秘書還是心存感激的,細微之處她對她的照顧她都感受得到。
從一家醫院進入另一家醫院,心情卻是一樣的沉重,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道讓童瑤十分壓抑。
但她媽媽卻毫無知覺地躺在這醫院裡的慘白病房之中,白秘書已經離開,老吳也等在外面,病房裡的護士也識趣地走了出去,童瑤的脆弱再也掩飾不住。
她撲向病牀抓住母親略顯冰涼的手低聲痛哭起來,這委屈的淚她已經隱忍了好久,本來圓潤的雙肩也削瘦了不少,此刻隨着童瑤的哭泣不停地聳動着,讓門外經過的護士也忍不住探頭看了一眼,但隨即搖了搖頭繼續向前,這樣的情形她們早就見得多了。
“媽媽,您別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足足哭了半個小時,童瑤才慢慢平靜下來,淚眼婆娑地擡頭看向病牀上的母親。
“我知道您一定不贊成我這樣做,可是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我要救您,求您快點醒過來吧,媽媽,我需要您”
本來,童瑤和母親相依爲命,日子雖然不富裕,但她們過得很開心,童瑤的成績好,上的是重點高中,考上一流的大學絕對不成問題,而童瑤的母親則經營着一家小花店,生意也還不錯。
但風雲突變,一夕之間,一切都成了泡影,童瑤的母親童夢絹因爲車禍住進了醫院。
這場意外發生得太過突然,就在童夢絹晚上收工的路上,她的店總是開到很夜,肇事者逃逸,雖然報了案但也沒能找出那人,有好心的過路人幫忙送她進了醫院,但不僅右腿骨折,其他外傷不說,連頭部也因爲撞擊而失去了知覺,簡單的說,她媽媽現在已是醫學意義上的腦死亡,也就是植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醫生的話模棱兩可。
醫院並不是慈善機構,當家屬一到,首先提到的就是錢,她把她和母親所有的存款都取了出來,不過區區兩萬多塊,本來是辛辛苦苦爲她存的學費,這點錢很快就用掉了,沒有辦法的她只得將花店轉了,也支持不了多久,最後決定變賣她媽媽辛辛苦苦供出來的一套五十多平的小房子,但因爲位置關係,賣不出什麼錢不說,一時間也找不着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