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明白了,還不算晚,哪怕他不能肯定童瑤的心,他也希望能和她生活在一起,先不說對童瑤到底有多深的愛,因爲雲以深自己也衡量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忍受童瑤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所以無須多作考慮,童瑤只能和他相守一輩子。
人心總是有些不足的,雖然童瑤現在完完全全屬於他了,他們一家人生活得也不錯,可雲以深還是希望童瑤是真正在乎他、愛他的,而不是因爲孩子還有從一而終那種傳統思想的緣故。
看着童瑤沉沉入睡,不施粉黛的臉細膩白晰,眉目如畫,一頭烏黑如雲的長髮更添古典氣質,她確實是象古畫中的仕女。
因爲化妝品和美容行業的興旺,美女如今已經不是什麼稀罕物了,但童瑤的美是天然的,婉約細緻,非常經得起近看、細看,越看就會越入迷,越愛不釋手。
所以還多得薛婉寧那個借腹事件,這朵天然純淨的空谷幽蘭纔不至於落得更爲不堪的境地,那時候童瑤急着籌錢,只怕是什麼事都肯做的,若是落入其他人的手中.想想都覺得可怕。
所以雲以深對薛婉寧的欺騙漸漸也就不太計較了,只是怕她放不下怨恨,帶走孩子還有在山村射出的那一槍,是他完全不能容忍的,但云以深還是決定再給薛婉寧一次機會,所以昨晚他耐心傾聽了薛婉寧帶着悔意的哭訴。
當然他也不會掉以輕心,不會因爲薛婉寧的認錯就完全放鬆警惕,因爲不管是童瑤還是兩個女兒,都是他不能失去的寶貝,所以薛婉寧在東江期間他已經找了人很小心地看着她,她是沒有機會鬧出什麼花樣來的了。
這次的婚禮他是很誠心要給童瑤的,只是爲了讓她高興,沒想到的是童瑤沒能等到他親口跟她說就從鄭茉莉那裡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是家裡有傭人說漏了嘴吧。
雖然童瑤在鄭茉莉面前多是沉默,但對她還是有些介意的吧,如果有介意也算是對他的在乎吧,雲以深現在已經說不上來自己對鄭茉莉是什麼感覺了。
鄭茉莉這次過來東江也不同以往,這一回她再沒有找過他,也沒給他打過電話,在家裡碰上也只是打個招呼,說幾句普通不過的話,上次聽說她來過酒店,好象是見了她的一個朋友,並沒有去辦公室找他,這說明她應該是放下了。
至於童瑤和她面對面時有尷尬和不自在,也是很正常的,總不能因爲這樣就不準鄭茉莉來家裡,畢竟童瑤和鄭家人是有血緣關係的,大家永遠都是親戚,相信她也不會在東江待太久的,雲以深這樣想的,並沒有花多少心思在鄭茉莉身上。
到現在,雲以深還是覺得鄭茉莉是拿得起、放得下的美國式女孩,不會象薛婉寧那樣想不開做傻事,他和薛婉寧結婚後,她可從未鬧過什麼事,他曾經在越洋電話中對她說過一次對不起,她當時也是大方接受了的,所以鄭茉莉現在的身份只是童瑤的姐姐,沒別的了。
童瑤到底愛不愛他呢?雲以深現在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問題,那段錄音真的讓他心裡很難受,昨天送走薛婉寧之後,他又返回辦公室,忍不住又聽了一遍,聽了之後的結果就是在辦公室發呆到差不多十一點纔回去。
回去時童瑤也象現在一樣熟睡着,童瑤也是將心思埋藏得很深的人,哪怕她有時會做出主動的親暱動作來,多數時候還是淡定的讓雲以深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或許是他想太多了吧,她現在不是好好的睡在他的懷裡麼?雲以深親吻了一下童瑤的臉頰,自嘲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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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茉莉和薛婉寧的會面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順利,她不明白薛婉寧明明很傷心很抑鬱的樣子,卻一點想鬧事的打算也沒有。
只一味沉浸在對未來的茫然之中,對於雲以深和童瑤後天舉行婚禮的消息也沒有什麼激動和不滿。
“婉寧,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心煩跟我說說嘛。”鄭茉莉耐心引導着。
但薛婉寧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被好友背叛的糗事,告訴雲以深是因爲他值得信任,雲以深昨晚對她的態度挺好,這讓薛婉寧突然生出了些許可以依靠的感覺。
因爲薛婉寧已經清楚發現自己真的無人可靠,她和雲家對立下去是不會有任何好結果的,除非同歸一盡,可她沒有這種勇氣,活着還是美好的。
所以薛婉寧心裡雖然沒有完全平衡,卻也不怎麼想和雲以深過不去了,反而巴結他,跟雲家人和好纔是正途,她現下就是這麼想的,所以見着鄭茉莉也沒什麼精神。
只不過同時天涯淪落人,見個面喝個咖啡也沒什麼,她這會兒也不想去見其他認識的朋友,在知道後天有婚禮之後,薛婉寧更是打算堅決不露面了,她不想看到別人的嘲笑或是同情的眼神。
“茉莉,你還是死心吧,一切已經成了定局了,他們是插不散的了。”薛婉寧幽幽地道。
鄭茉莉見她要死不活的樣子,心中一陣惱怒,語氣也尖刻了些:“你還真的是大量,你怎麼不早點放手呢!”
“對不起!我以前是鬼迷心竅了。”
“後天的婚禮你參加嗎?”鄭茉莉冷問。
薛婉寧也沒有擡頭,仍然垂眸看着自己的咖啡杯,脣邊泛起一抹苦澀的淺笑:“人家可沒邀請我,我去自討沒趣和被其他人看笑話麼?”
“你也可以神采飛揚地過去讓別人看到你豁達的一面啊!”鄭茉莉似乎挺希望薛婉寧去參加婚禮。
薛婉寧還是搖頭,“我不去了,我去真沒什麼意思。”
“看來你真的和我一樣想開了,以深和佟瑤確實是天生的一對,兩人很恩愛,雲家人不知道多疼佟瑤,不僅小孩喜歡她,連下人也都很喜歡她。”
薛婉寧眼神黯了一些,沒有接腔,鄭茉莉一個人說了一些,見薛婉寧的反應完全不在她的預料之中,面色也漸漸沉了下來。
看來有些事情是行不通了,沒想到以前那麼跋扈的薛婉寧現在會變成這樣,她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亦或是裝出來的呢?
一杯咖啡只喝了一半,兩人就分手了。
出了咖啡廳,薛婉寧先攔了計程車離開了,鄭茉莉心情鬱結站在路邊等了好一會兒卻沒車過來,正暗暗詛咒着,一輛掛着軍牌的奧迪A6停在了她的面前。
“鄭茉莉小姐是麼?我是陸青青!”車窗搖下來,露出的是一張讓鄭茉莉覺得非常陌生的女人臉,但對方一臉和善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