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跟雲以深說的話,他也不知道會怎麼處理,如果他對薛婉寧更絕情反而會更加刺激她,童瑤想了半天才想出來也許可以和雲沉語說一下。
當然不會說那麼多,只是說她暫時要出國,但很捨不得孩子們,也聽說了一點薛婉寧的事,有些擔心孩子們,請雲沉語想辦法注意一下薛婉寧的情緒並保護保護孩子們應該還是可以的,不過這樣有沒有用呢?
唉!童瑤翻了個身直直地平躺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原木的天花板,突然感覺這種木頭的顏色有些壓抑,還不如慘白一片。
唉!童瑤再嘆,老天爺是不是故意和她做對啊?就不能讓她過點舒心的日子嗎?童瑤簡直快把抱枕揉成鹹菜乾了,老實說,她今天一開始真是被薛婉寧給嚇着了,主要是被她堵在雲以深的別墅裡確實非常不好意思,不管怎麼說,薛婉寧現在還是雲以深名正言順的老婆,她先前接到薛婉寧的電話時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尷尬,因此當時腦袋都有點糊了。
不過現在想想,當時低調點也有好處,如果硬要跟薛婉寧去爭能有什麼好處呢?不過是把她逼得更容易狗急跳牆罷了,她暫時走開應是可以的吧。
希望雲以深能儘快處理好這些事情吧!如果他和薛婉寧順利離婚的話,他會選擇茉莉還是她呢?腦子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童瑤馬上用抱枕捂住了自己的臉,不能想這個,不要想這個,平常心吧。
其實孩子們在雲家已經被照顧得非常好了,衣、食、住、行自不必說,教育也一樣是最好的,還有云家所有人對她們的寵愛,她們算得上是天之驕女了,比許多孩子都要幸運得多,將來哪怕沒有親媽媽的疼愛,她們也不會缺愛的。
因爲骨肉相連,自己才這樣憂心和不捨吧,童瑤想想又覺得自己有些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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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秉憲此刻正在東江某軍區療養院裡,療養院位於城南,並不偏僻,鄰近公園,屬於鬧中取靜的一個好地方。
療養院內綠樹成蔭,從一進大門不遠那兩棵細葉榕傘形樹冠幾乎覆蓋了半邊天空的感覺來看,這間療養院一定有頗爲悠長的歷史了。
經過大榕樹一直向前走,再走兩進院子,才能到達一個十分幽靜的院落,這個院子雖然是院中院,卻不算小,裡面也有不少房子,而且是難得一見的紅磚平房,排列十分整齊,院中種植着不少花草樹木,有幾棵桂樹繁花點點,幽香陣陣,這裡纔是這間療養院最早的前身,外面兩圈都是擴建之後的結果。
除去約只有齊成人膝蓋深的錦鯉池之外,內裡還有一塊修剪極爲平整的草地,雖是秋天了,依然青蔥碧綠,如翡翠一塊。
草地旁的一棵樟樹下,一個膚色蒼白、五官端正,穿着白色病服的年輕女人坐在輪椅上,正靜靜地看着草地上正在轉動的一高一矮兩架裝飾性的風車想着什麼,又或者只是在發呆。
輪椅旁邊就是供人休息可坐的木質長椅,長椅上的深綠色油漆閃着光澤,應該是不久前新油過的,陸秉憲就坐在長椅上,握着坐輪椅那女人的手輕聲說着什麼。
“姐姐,現在的天氣很好是不是,昨天下了那場大雨,現在這空氣就更清新了,還有那些草、那些樹葉,全都洗得乾乾淨淨的了,看起來多舒服。”
陸秉憲一邊環顧着周圍的風景一邊說着話,聲音低沉,眼中不時閃過幾許痛楚,他心裡很明顯想着的是另外一些事情。
“姐姐,這裡雖然很美很安靜,可你不能留戀這裡,你得醒過來。”陸秉憲握着陸青青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姐姐,你不醒過來有些話我該向誰去說!”
自昨晚見童瑤乘坐雲以深的車離開後,陸秉憲心裡就蒙上了烏雲,他真的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愛童瑤愛了這麼多年,雖然在和童瑤失去聯絡的幾年裡他也曾和其他女人短暫交往過,但那些女人裡卻沒有一個是他真正愛上的,他的優越條件足於令許多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有他的生理需要,所以有段時間不曾拒絕,可內心深處他只愛高中時那個純美秀麗的女孩。
陸秉憲很痛苦,滿心都是從未有過的痛苦,昨晚看到那一幕後,他也想過放棄的,有一刻他有點怨童瑤,但很快又想到童瑤從未答應過他什麼,不僅高中時沒有,連這次重遇後他迫不及待的表白也被她明明白白拒絕了。
只是他以爲那都是出於童瑤的矜持,他覺得只要誠心追求一段時間童瑤一定會接受他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輸得這麼慘,還以這樣的形式來讓他死心。
可他不死心,也不願死心,憑什麼呢?雲以深有妻有女爲什麼還要來招惹純潔的童瑤,以前害了陸青青還不夠嗎?
看着從前意氣風發的姐姐變成現在這種靜起來就幾天不出聲,激動起來又會大吵大鬧的精神病人,對於雲以深,陸秉憲和家裡人都是有怨的,但也怪不得他,畢竟是陸青青一廂情願。
可現在,爲什麼連他愛了多年的童瑤也會投入雲以深的懷抱呢,他和陸青青兩姐弟從小到大做什麼不是一帆風順的?爲什麼偏偏會衰在一個人身上,雲以深是他們的剋星麼?
陸秉憲真的很恨,這種恨是從骨子裡一點一點凝聚起來的,他大學學的是建築,而後對房地產非常感興趣,正好有一個叔叔因爲身體原因想要提前退休,所以將公司轉給了他,老公司雖然經營了十幾年了,但一直業績平平,自他接手之後,大刀闊斧進行了改革,現在才越來越好,短短一年在東江已開始聲名鵲起,但他個人只不過是個新秀。
一個地產業的新秀,本來他的目標就是要超過雲以深,可纔開始可以競爭就傳來了他要退出地產公司並由雲沉語接手的消息,他當時還覺得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