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我已經來不及多想,稍晚一秒,慕蝶都有喪命的危險。
只是一呼一吸,我已經回到末世。當我睜開眼再一次看到冷莎時,我甚至一個字都來不及說就閃進了龍戒空間小樓裡。
此時慕蝶已經憋的臉色發紫,一隻手撐着牀,一隻手撫着自己的脖子。
“呼吸呀。別憋着了!”我一看她這個樣子就急了。正常人憋氣幾十秒甚至一兩分鐘都沒有問題,但她這是突然魂體合一,來不及反應和續氣,加上緊張。明顯不行。
慕蝶慌張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嘗試着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這才把氣緩過勁兒來。
我看到她可以呼吸,我也跟着長出了一口氣,但害怕她出現和徐笑月一樣的情況,急忙問她有沒什麼不適應的地方。
她一邊喘氣一邊搖搖頭,說還好,就是剛纔憋的厲害,現在是心慌。
我跟着又問了一句末世的事兒還記得多少,她稍稍喘勻便講述了我們認識的經過,不過講完之後她問我幹嘛問這個。
“別問,我就是看你憋傻了沒!正常就好!在這兒等我。”我咧嘴一笑放下心裡,轉身就要去找小雅小曼,可就在我剛一扭頭,卻看到徐笑月正站在門口癡呆呆的看着我們。
“給我找個地方,我想好好睡一覺。”徐笑月臉上不見喜怒,說話的樣子像個機器人,不帶一絲感情。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偏偏覺着她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感。
現在她是重點保護對象,我不敢用任何事刺激到她,生怕加重她的病變。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按着她的心思去做,把她領到四樓冷莎的房間,讓她隨意。
我看着她走進臥室躺下然後閉上眼睛,我不言,她不語。就在我轉身的剎那,她突然很奇怪的問了我一句:“陳富貴,你的那些嬌妻美妾都還好嗎?”
我聽了渾身一哆嗦,如果這句話換成別人說,我也許當成是調侃。但當這話從現在的她嘴裡說出來時,我感覺到的,是赤.裸裸、冷冰冰的陌生!
我沒來得及看她當時說話的表情,我無從判斷她是否還是那個像裝了一張假臉一般的模樣,但她的語氣,和她的措辭,卻讓我害怕!
“月月......你記起我和她們了?她們是你的姐妹,甚至比姐妹還親。”我深吸一口氣問了一句,心底依然抱有一絲希望。
“你告訴過我你的名字,你也告訴過我她們的身份。我只是想知道她們現在如何,僅此而已。”徐笑月閉着眼,只有上下兩片嘴脣在動。
“她們......我也不知道,因爲她們不在我身邊,我要去找她們的。”我死死的盯着她的臉,想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能讀懂的信息,可我發現這是徒勞。
徐笑月睜開眼看了一下我,然後立即閉上。稍稍調整了一下身姿,很怪異的半趴在枕頭上,什麼都沒說。
這還是那個讓我.日夜思念的徐笑月麼......
我步履沉重的下樓,心有些莫名的疼痛。等我走到閃入點,看到小雅小曼在一邊悄聲嘀咕,敵視的看着那個二夫人時,我突然感覺麻煩。
我現在已經無法穿越到那個位面了,徐笑月已經回來,慕蝶也已經回來,沒有可以憑藉的指引,等於失去了去白城的橋樑。
也許小雅小曼還好說一些,她們畢竟自幼失去父母沒了親友,跟着那個酒樓的老闆學藝賣藝。而這二夫人,可就麻煩了。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恐怕......你回不到原來那個世界了。”我直接走到這個女人面前和她直言,雖然我心裡有一點點的愧疚,但說實話,她的生與死,我並不在乎。
二夫人本來就被雙胞姐妹孤立在一邊,看上去既緊張又低落。我這話一出口,她呆呆的愣了幾秒,隨即一下跳過來,雙手扯着我的領子尖叫道:“你說什麼!?”
“鬆開夫君!”
“放手!”
小雅小曼大喊一聲,衝過來就要踢打二夫人,可卻被我伸手攔下。
“我說,你回不到那個世界了。我回不去,你也回不去。我本打算將你送出地下城到白城或者其他地方,但出了一點我沒考慮到的意外,我只能離開那個空間。這一點上我也許要和你說一聲對不起。”我一邊說一邊看向小雅小曼,生怕她們兩個也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激動起來。
但小雅小曼只是愣神,然後對視一眼都不說話,臉色有些不好看。
“不!不可以!不可能!......怎麼會回不去?你怎麼能離開那個世界,除非你死掉啊!你個騙子,你個壞蛋!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我不要去別的世界,我還有自己的父母兄妹在火城,我走了,他們怎麼辦?你告訴我!”二夫人抓在我身上的手哆嗦的厲害,她尖叫着,她質問着,不願面對這個現實。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現在這種情況,恐怕無論換了誰都接受不了。人還沒死,卻比死更慘。
如果死掉,那麼親人還能知道。可就這麼和我不明不白的消失,她的親友無法得知,而且還會有一堆麻煩,那個白城城主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的家人。
但,這些只能讓我有一絲愧疚,我不是聖人婊,我不會對每個人都濫好人。如果她當初沒有和曲天給白城城主戴綠帽子又恰巧被我撞到,如果她一開始就堅定的拒絕我不幫我忙,那麼就不會有現在的結果。
這算是因果麼?也許是的。
“我只能告訴你,我無法回去,其他的不在我考慮的範圍內。你最好先冷靜一下,我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處理,等我忙完,會和你好好說說。”我盡力平復她的情緒,不想她就和發了瘋似得,鬆開抓我領子的手就要撓我,我眉頭一皺,只好擋開她的手,然後在很遠的地方構建了一個留有小窗的密閉房,將她瞬移進去。
“夫君......這一切到底是什麼,你這神通又是什麼?”等只剩下我和雙胞姐妹三人的時候,小雅挽着小曼貼着我站好問了一聲。
她的聲音也帶着顫音,眼神裡有些不安。
我笑着伸開雙手摟住她們兩個的肩頭,想了想說道:“其實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講起來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你們的夫君並不是你們那個空間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這個空間並不是那個世界,而是你們夫君的一件寶貝,在確定可以的時候,我會帶你們看看那個世界,那裡的天空不是血紅色,是藍色、白色,還有金燦燦的太陽;那裡的植物也不是紅色居多,而是綠色居多,五顏六色繽紛多彩。而且那裡的生活制度和你們不大一樣......”
我摟着她們一邊走,一邊訴說這個世界的事情,除了這個世界的美好,我也告訴了她們這個世界現在的狀況。至於更多的我暫時沒有告訴她們,凡事都有一個接受的過程,急不來。
當走到住宅區時,我稍稍考慮了一下,讓她們站在我身後稍等。
小雅驚疑的問我要做什麼,我笑着說給她們一個驚喜。
閉上眼將自己用心刻畫在腦袋裡的那個院落住宅溫憶一邊,我緩緩伸出雙手,像一個魔術師一般開始迅速構建那個院落的模樣。
“姐姐,姐你看!這是......”
“我看到了!”
當小院的形狀逐漸成形,當門庭內室和東西兩側的廂房也逐漸出現時,她們已經認出這是什麼。
五分鐘不到,我已經將當初那套我們買下的院落復原,雖然門窗、內設、傢俱、水井和大樹還欠缺着,但我相信,這套院子已經能表達我的心意。
在雙胞姐妹的驚呼聲中我查看了一下導航,將空間裡尚未開封的牀褥枕頭、鍋碗瓢盆等等東西一一安置到位,這時我才轉頭笑着說道:“這算是你們暫時居住的地方,等我辦一些事情就帶你們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你們在這裡好生呆着不要亂跑,只要你們用心想我或者喊我我就能聽到呼喚,暫時......委屈你們了。”
“夫君,只是一日,你居然將這些都記得......”小雅拉着小曼和我走入這套復原的院落,聽起來有些激動。
我點頭輕聲道:“不止是外表,其實小曼佈置的婚房我也看到了,只是現在條件有限我暫時無法復原,等再過一陣,我會將那個房間和外面都做成一模一樣的。畢竟,那是我們的家。”
“夫君你居然知道了!”小曼一聽,驚訝的捂住嘴巴,可眼神裡卻是嬌羞和歡喜。
我笑着摟住她們二人,將一些現代化的東西簡單介紹了一遍便要離去。
“夫君且慢!”小雅婷婷嫋嫋的走到我面前又是一福,溫聲細語:“夫君不必有更多的憂慮,我和小雅從來都是無根之萍,自從遇到你,心裡纔有了根。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不論是這個空間還是那個空間,夫君且記着,我們姐妹二人會生死追隨永不相棄,夫君心安處,便是我們的故鄉。”
她說完便走過來,羞紅了臉在我一側臉上輕輕啄了一口,小曼一看也跟着親了一下,不過比她略略豪放。
我一邊擦小曼的口水,一邊笑道:“吾心安處是故鄉麼?那便海枯石爛永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