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瑞南王
莫小染想開一所小醫館，因爲她會在這裡住好長一段日子。爲了不被安上白吃白喝的罪名，所以她決定自食其力。不過就算她一直那麼吃着住着，也不會有人有什麼意見，關鍵
是她想做一些實際的有意義的事情。
“我昨個就和段二爺說好了，今天出去看看店面，晚飯前就回來。”莫小染向小廝福海交代了一句，就出了門。
莫小染前幾天把自己想開個醫館的這個想法告訴段落瀟之後，段落瀟就以最快的速度給她找了間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的店面。今天，莫小染就想親自去考察考察。
興許是段落瀟已經交代了的原因，那店鋪的老闆對莫小染很是耐心，不論莫小染提出什麼樣的問題，他都一一認真解答，莫小染參觀店鋪的時候，也一路笑顏作陪，態度很是禮
貌。這讓莫小染頗爲滿意。
這間店子實際就由兩間房組成，中間隔着一個小的會客廳。這兩間房一間可作診室，另一間可擺放櫃檯，供病人抓藥結帳，而會客廳就供來讓病人們休息。店子的後面連着一個
小院，院裡有一間柴房和一間雜物室，空地可以用來曬些草藥。
“嗯。唐老闆，你這間鋪子和後面的小院我都很中意，想必段爺都把一切和你談妥了吧？”莫小染滿意地點頭。
“莫姑娘放心，一切都談妥了，如果姑娘還有什麼要求請儘管提，在下一定照辦，段爺已經將一切銀兩都付清了。”唐老闆對莫小染很是客氣，畢竟像段爺這樣大方的僱主真的
很難得遇見，一出手就是500兩的銀票，當時看得他老唐愣是不敢眨眼，怕一眨眼，那銀票就飛了。
“好。那就有勞唐老闆找人將後院的那兩間屋子清空了，順便置辦些傢俱。我想，以後醫館請了幫手就將他們安置在那裡。還有，店裡的牆還要再重新修整一下。”
“好的，莫姑娘。段爺說了，一切聽您吩咐就是，這些我馬上就去辦。”
商量好了關於店鋪的一些事宜之後，時間還早，莫小染還不準備回“花滿園”去，於是便隨處逛逛。
不知不覺中，她就由剛纔熱鬧的大街走到了一條相對人較少的街道。呀，這是走到哪裡來了？還是趕緊回去，等會別迷路了，想着，莫小染就要倒回去。
轉身的同時，眼角的餘光瞄到了斜前方不遠處的一處宅子。莫小染停住了往回走的腳步，直直朝那宅子走去。那宅子比一般的莊園還要氣勢宏偉。兩座面目威風的石獅立於兩側
，紅漆的大門，帶刀的守門侍衛，這一切都向人們昭示着這裡的不平凡和此地主人身份的顯貴。
莫小染安靜地注視着這一切。就在這時，一位面容陌生、身着深藍色長袍的青年男子從裡面走出。他的後面還跟着一箇中年人，看那人的裝扮，應該是個管家之類的人物。只見
那中年人對青年男子說了句什麼，青年男子微微一點頭，便離開了。
青年男子沒注意到，在不遠處，有個女子一直注視着他。眼光中流淌着驚訝、不解，甚至是一絲生氣。
莫小染牢牢盯着他腰間的那塊刻有“安”字的玉，直到他消失在街道盡頭。繼而她又將視線轉回來，看着某處眉頭微皺，隨後也消失於街道盡頭。
“莫姑娘，您回來了，二爺和三小姐都來門口看了幾遍了，請進去用晚膳吧。”福海見莫小染回來，趕緊上前招呼道。
莫小染點點頭，便進了園子。
還沒走到大廳門口，莫小染就聽見喜樂的歡笑聲。待走到了門口一看，大家都已經吃喝起來。看清楚坐在裡面的人時，莫小染的雙腳卻頓住，久久沒再邁開。
看着那抹久違的微笑，莫小染內心複雜，似喜似悲，既激動，又困惑。
看着他們一個坐在那裡像雕塑，一個站在那裡像木頭的，段落瀟忍不住開口打趣：“呵呵，果然就是要親大哥一些啊，這會兒魂都飛走了。”一旁的喜樂也是咯咯笑着。
“莫丫頭，趕緊回神，進來吃飯吧。在外奔了一下午也夠累的。”老頭子的聲音裡也透着愉悅。
這時的莫小染才進了屋，坐到段離瀟身邊的位置，因爲只有那個位置是空的，是大家故意留給她的。
莫小染剛準備端起碗，卻見一雙筷子伸來，接着自己的碗中就多了一夾菜。她一擡頭，就對上那雙漂亮的眼。兩年的時間讓他的外表沒多大變化，他還是那樣俊朗耀眼，只是內
在感覺更加成熟，還有一些隱隱的莫小染感覺在悄悄變化的東西。
“聽落瀟他們說，你在外面一下午，多吃一點。這次見你，好似瘦了許多。”段離瀟的語氣裡透出寵溺。
而莫小染卻一直盯着碗裡的飯菜發呆。段離瀟無奈地笑着搖搖頭，這個丫頭還是那麼愛走神。
不知是誰咳嗽了一聲，將莫小染神遊天外的思維拉回了現實。看着大家都帶着好笑的眼神看着她，莫小染覺得好不自在，回頭又撞見段離瀟溫柔而憐惜的目光，她更是臉頰一燒
，端起碗就開始慌忙往嘴裡塞飯。
“這次我們師徒算是聚齊了，時隔兩年，大家又聚在這裡吃着團圓飯，真是難得。”老頭子高興地說道。大家也都隨聲附和着。
接着，老頭子又問了一些段離瀟在外地的情況，段離瀟也仔細地回答，卻沒看到坐在旁邊的莫小染臉色越來越難看。
“老夫在京城的朋友聽說我回來了，硬邀請我去他家裡作客，好友盛情難卻，這幾天老夫就不住這裡啦。”晚飯接近尾聲的時候，老頭子向大家這麼說着。
“師傅，是什麼朋友啊？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你在京城還有好友？”喜樂發問。
“哦，是老夫在雲遊時結交的，我倆甚爲投緣。”
“呵呵，看來師傅在外遊歷結交了不少熱情的朋友啊。”喜樂笑着，老頭子也彷彿很得意地撫着鬍鬚。而莫小染的臉卻挎下來。
段離瀟最先注意到她的反常，繼而擔心問道：“莫兒，不舒服嘛嗎？”
莫小染望向段離瀟，他的眼中沒有一絲複雜，是單純的對自己的關心，可是。。。
莫小染深吸一口氣後朝段離瀟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接着，她慢慢站起來，臉上笑容漸起：“是啊，師傅結交的朋友不僅熱情好客，而且還身份尊貴呢。”
果然，有人臉上的詫異雖然轉瞬即逝，但卻被莫小染迅速捕捉到了。
莫小染想，就由自己把這一切揭開吧。
“隨意進出瑞南王府，還享受着坐瑞南王馬車的待遇，師傅和那位王爺還真是交情匪淺。”
“瑞南王？你說師傅在雲遊時結交的友人是瑞南王？”喜樂有些不相信。
“可不是嘛，人家瑞南王不也是剛從外面雲遊了回來？你說我說的對嗎？師傅！”莫小染將師傅兩字咬得極重，其他人沒見過這樣的莫小染，都用一種打量和複雜的眼光看着她
。
感受到大家投給自己的陌生的眼光，莫小染心中更是氣惱和煩躁。而她只是死死注視着老頭子，希望他能親口說出。
老頭子由先前的略微驚訝到後來的平靜，最後用一種像是被人識破般無奈的口氣笑語道：“呵呵，不錯，莫丫頭說得沒錯，那位友人確實是瑞南王爺。當初我倆一見如故，許多
見地很是相似甚至相同，故而成了密友。”
莫小染聽了這話後像個沒了氣的皮球，苦笑着：“呵呵，是啊，密友，密友。。。。”
“小染。。。。你。。。怎麼了。。。”喜樂從沒見莫小染這樣，擔憂着望着她。而此時段離瀟已抓住莫小染的胳膊，“莫兒，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
“你放開我。”莫小染冷靜地說道，可誰都聽得出她語氣裡的疏離與冷漠。見段離瀟還抓着她的胳膊，莫小染再次開口：“大師兄，請放開我。”
看着漸漸離開自己胳膊的那隻手，莫小染故意忽略段離瀟眼中傳達出的一道受傷的訊息，轉向老頭子繼續道：“您和瑞南王的確是密友，親密到坐同一輛馬車，親密到。。。您連面貌都要弄得一模一樣，是不是瑞南王太繁忙了，他的事務都要由您代爲處理呢？！”
莫小染說完便扔了筷子頭也不回地大步跨出屋子，在她出門前只留下了一句話，含着隱忍的怒意：“我最恨別人騙我，尤其是我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