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第聶伯河上的橋樑,被我軍成功地佔領,我又在卡尼伏停留了一陣,便和基裡洛夫一起返回了斯米拉,瞭解第聶伯河左岸各部隊的情況。
一返回指揮部,我就看到了維特科夫手裡那厚厚的一疊電報。爲了讓我儘快地瞭解戰場上的情況,維特科夫把最重要的電報,都是放在了上面,以便我能首先瀏覽。
擺在最上面的,是雷巴爾科將軍發來的電報。電報裡說“坦克第12軍的第30坦克旅,和摩托化步兵第13旅,在到達普里盧基附近後,發現城裡只有德軍不到一個營的步兵,便果斷地發起了進攻,激戰兩小時,成功地擊潰了守軍,並佔領了普里盧基。
坦克第15軍的第96坦克旅,在普瑞提城外,與先期到達的近衛步兵第27師會師,成功地奪取了普瑞提。目前戰鬥正在向縱深發展。”
我看完雷巴爾科的電報後,擡頭對維特科夫“參謀長同志,雷巴爾科將軍說的我軍佔領了普瑞提,戰鬥正在向縱深發展,是什麼意思啊?”
“司令員同志,您請看。”維特科夫拿起桌上的地圖,在我的面前展開,指着上面的位置說道“根據雷巴爾科副司令員同志的後繼電報,可以得知我們的近衛步兵第27師,目前正在向南進攻赫瑞賓卡。一旦佔領城市,他們只需要再向南推進八十公里,就能和我們在卡尼伏的部隊會師。”
我盯着地圖看了一會兒,覺得雷巴爾科的這種打法很有意思,他在肅清進攻道路側翼的敵人同時,還讓孤立在敵後的我們,和戰役集羣的主力建立了聯繫。就算接下來的戰事進展不利,我們也能沿着這條打通的道路,順利地朝莫斯科方向撤退。
我又拿起第二份電報,這是率部偷襲歐布科希夫的羅曼諾夫將軍發來的電報。他向我報告,說部隊已成功地佔領了城市。城裡的德國人做夢都沒想到。我軍的部隊會僞裝偷襲,幾千人的大部隊悄然抵達歐布科希夫城下的時候,睡夢中的幾百德軍如何能夠抵擋?
根據羅曼諾夫將軍提供的戰報,戰鬥進行得很順利;在偵察兵的帶領下,指戰員們出了動用刺刀、鐵鍬之類的冷兵器外,竟然一槍未發。在解決到城裡的崗哨後,營房裡的德軍就成爲了待宰羔羊。在戰鬥結束後,除了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外。整個城市的黎明靜悄悄,居民們做夢都想不到城裡原來的守軍,已換成了我們自己的部隊。
我看完這份振奮人心的電報後,隨手遞給了基裡洛夫,同時興奮地說“政委同志,看看吧,羅曼諾夫將軍幹得真是太棒了,他們不聲不響就拿下了歐布科希夫,這樣我們離基輔就盡在咫尺了。”
我趁基裡洛夫看電報的機會,問維特科夫“參謀長。對於羅曼諾夫將軍的這份電報,您是怎麼回覆的?”
維特科夫聽我這麼問,連忙回答說“我在給將軍的回電中,讓他們繼續僞裝成德軍,並嚴格地封鎖消息,在城內實行戒嚴,整個城市只能進不能出,絕對不讓敵人知道我們的部隊,已悄悄地摸到了他們的鼻子底下。.這樣的話,只要等第聶伯河左岸的友軍一到。就能立即發起對基輔的進攻。”
基裡洛夫看完電報以後,也激動地說“麗達,羅曼諾夫將軍幹得真是太棒了。我們不傷一兵一卒,不費一槍一旦。就佔領了基輔附近的歐布科希夫。”
我等他一說完,立即補充說“雷巴爾科將軍的坦克集團軍表現得也非常棒,他手下的指揮員不等所有的部隊就位,就果斷地發起了對普里盧基和普瑞提兩個目標的進攻,併成功地奪取了上述兩個城市。”
“司令員同志,”維特科夫等我說完。恭恭敬敬地問道“您覺得德軍下一步將會如何應對我們的進攻呢?”
我接過他手裡的地圖,連手裡那些電報一起放在桌上,隨後說道“你來看,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雷巴爾科將軍的部隊和另外三個師的部隊,在明天就可以大舉向布魯伐利推進,給基輔的守軍造成一種兵臨城下的壓力。這樣一來,敵人爲了守住布魯伐利這座基輔的東大門,就完全有可能將城裡的守軍東調。只要城裡的守軍空襲,那麼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可是,司令員同志,敵人目前已知道我軍已奪取了斯米拉和卡尼伏兩個城市,”維特科夫指着我們所在的位置,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敵人能放心大膽地將部隊派遣到布魯伐利去嗎?”
“參謀長,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看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連忙安慰他說“我相信我軍今天奪取卡尼伏第聶伯河大橋的戰鬥,一定已吸引了德軍的注意,再加上雷巴爾科將軍他們在軍事上的積極行動。我相信已給德軍造成了一種錯覺,認爲我們軍的行動意圖,就是突圍去和左岸的友軍匯合。在這種情況下,敵人可能會只派出一部分兵力見識我們所在的方向,而守軍的大部分,將被調往布魯伐利,加強那裡的防禦力量。”
“參謀長同志,”我的話剛說完,看完了電報的基裡洛夫忽然問道“在我們的南面,佔領基洛夫格勒和亞歷山德里亞的敵人,有什麼動靜嗎?”
維特科夫搖了搖頭,回答說“根據偵察員的報告,德軍在佔領上述兩個城市後,可能是因爲兵力有限,便停止不前,但同時在城裡清理曾和我軍打過交道的居民,以及清查那些剛參加隊伍的指戰員們的家屬。”
“今天有德軍的飛機來轟炸嗎?”想着德軍昨天曾經轟炸過斯米拉,給城內沒有撤離的居民造成了較大的傷亡,我忍不住關切地問“還有那些昨晚從城外撤回來的居民,有不少人住的房屋已在轟炸中倒塌,有沒有把他們妥善安置?”
“司令員同志,請放心吧。那些失去了自己房屋的居民,我已把他們都安置在了城裡的幾座學校裡。雖然學校裡的條件差一些,但總比在露天挨凍強。”交代完難民的安置問題後,他停頓了片刻,又接着說“天剛亮的時候。曾出現過幾架偵察機,在城市的上空轉了兩圈,就飛走了。從種種跡象來看,如果德軍要轟炸的話。估計早就轟炸了。現在已是下午,我想敵人的飛機是不會再來了。”
看到此刻在我們的周圍,暫時沒有爆發大型戰鬥的可能,於是我吩咐維特科夫“參謀長,等天黑以後。立即將斯米拉的防務移交給蓋達爾中校的四團。我們連夜趕往歐布科希夫,並在那裡指揮接下來的戰鬥。”
“要是敵人發現斯米拉城的守軍不多,調動大軍猛攻過來,我們又該怎麼辦?”維特科夫作爲參謀長,幾乎每聽到我一個命令,他都要從全局來考慮一番“如果我們遲遲無法奪取基輔,而德軍又從我們的身後猛攻上來,那麼我們就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參謀長,別擔心,只要我們前期的準備工作做得好;那麼在接下來的戰鬥,就會進行得非常順利。”我在說完這番話以後,又吩咐他說“你給羅曼諾夫將軍去個電報,告訴他,在封鎖歐布科希夫的同時,不能按兵不動,要迅速分兵,以營爲單位,掃清歐布科希夫外圍和周圍城鎮的所有德軍,爲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打好基礎。”
“參謀長。請等一等。”基裡洛夫看到維特科夫轉身就要去拍電報,連忙叫住了他,又補充說“在肅清了周圍的德軍部隊後,要從當地的居民裡。抽調信得過的人,迅速地組建幾支能配合我們作戰的游擊隊。”他也許是怕我反對他的意見,在說完這番話以後,還特意轉過臉對着我說,“這些新組建的游擊隊,都是本地人。就算他們的戰鬥力再差,也能幫我們運送物資或者看管俘虜,使我們能把更多的兵力用於一線作戰。”
對於基裡洛夫的這種考慮,我幾乎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下來。我點點頭,對維特科夫說道“參謀長,聽到政委同志說的話了嗎?將這部分內容也加到電報裡去,讓羅曼諾夫將軍儘量地清除德軍在基輔附近的勢力,並將我們的人民發動起來。”
但傍晚時分,我們在將斯米拉的防務正式移交給蓋達爾中校以後,正準備轉移的時候,拉祖梅耶娃忽然拿着一份電報走到了我的面前,表情嚴肅地說道“司令員同志, 這雷巴爾科副司令員來的電報。”
我看到她這幅表情,便知道電報上面不會又是那麼好事。將電報拿到面前一看,果然是壞消息,上面說坦克第97旅,剛離開普里盧基不久,就遭到了德軍俯衝轟炸機的狂轟濫炸。在長達半個小時的轟炸後,該旅損失了二十輛坦克,以及十幾輛彈藥車和燃料罐車,還有兩百多名指戰員犧牲或者負傷。由於該旅在空襲中,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有生力量,所以不得不暫時停止前進,在公路附近的一片森林裡隱蔽休整。
我看電報的時候,維特科夫也從旁邊伸長脖子湊過來,和我一起看電報。看完上面的內容後,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隨即憤憤不平地說“該死的德國佬,仗着他們有制空權,就對我們行進中的部隊進行狂轟濫炸,早晚有一天,我們要報這個仇的。”
我看完了電報以後,摺好放進了公文包,隨後對維特科夫說“參謀長同志,這個仇,我們肯定要找德國人報的。但現在,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即轉移,連夜趕往歐布科希夫,在那裡指揮戰役集羣的所有部隊。我和政委先走一步,剩下的善後事宜,就由您負責了。”說完這句話,我對站在旁邊的基裡洛夫一擺頭,說,“政委同志,我們先走吧。”
我們的吉普車在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趕到了歐布科希夫的南郊;在這裡,我們遇到了一直等待我們的一團長謝傑里科夫。
當我們的吉普車在路邊穩穩停下後,謝傑里科夫快步地跑到了我的車窗外,擡手向我敬禮後,報告說“司令員同志,近衛步兵第22師一團團長中校謝傑里科夫,奉命前來迎接您和政委,我聽候您的命令,請指示!”
等他報告完畢後,我沒有過多的廢話,只是簡短地說了一個單詞“上車!”
等謝傑里科夫在副駕駛的位置就坐後,司機一轟油門,我們的吉普車又繼續向前駛去。
看着車窗外那些穿着德軍制服的巡邏隊,我問前排的謝傑里科夫“中校同志,你們的僞裝,被城裡的居民識破沒有?”
謝傑里科夫聽到我的這個問題,連忙搖頭說“司令員同志,請您放心,我們的僞裝絕對沒有被居民識破。他們似乎很怕德國人,看到街上的我軍巡邏隊時,他們就躲得遠遠的。”
“中校同志,”基裡洛夫聽到我和謝傑里科夫之間的對話,有點公事公辦的強調,連忙出來打圓場“你們團有沒有派出部隊,去參與掃清附近城鎮德軍的行動啊?”
“有的,政委同志。”謝傑里科夫連忙又把目光轉向了基裡洛夫,如實地回答說“我派出的謝列勃良內營,這支以營長名字命名的部隊,戰鬥力是最強的。由他們去執行這樣的任務,不光是我們團領導,就連師長本人,也是很放心的。僅今天下午,他們就肅清了城南的兩個村莊和一個鎮子裡的德軍,消滅了大概六十多人,自己這邊除五名輕傷外,一個犧牲的都沒有。”
基裡洛夫聽完謝傑里科夫的彙報,扭頭衝我笑了笑,欣慰地說“麗達,謝傑里科夫中校他們不愧是獨立師的老底子,在這樣小規模的戰鬥中,表現就是要比別的部隊更好。要是我們能多幾支這樣的部隊,拿下基輔,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