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子通訊班所在的帳篷變成了彈坑,我怒火攻心,在感覺到喉頭髮甜的同時,我噗嗤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去。接着只覺得天旋地轉,身子一軟往後便倒。幸好被站在旁邊的普加喬夫及時地扶住,纔沒有倒在地上。
拉祖梅耶娃也過來攙住我的手臂,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後,關切地問道:“師長,您沒事吧。”
剛剛看到德軍的飛機肆無忌憚地轟炸掃射那些雲集在碼頭上的平民時,就讓我義憤填膺,接着對馬馬耶夫崗的轟炸,又把十幾名正值豆蔻年華的女通訊兵炸得屍骨無存,我一時急火攻心,纔會意外地吐血。不過吐了血後,我感覺輕鬆了許多,對拉祖梅耶娃的關心,我感激地衝她笑了笑,輕言細語地說道:“拉祖梅耶娃少尉,我沒事了,謝謝你的關心。”
說完這句話,我又瞥見了山溝裡的那幾個觸目皆新的大彈坑,剛剛好轉的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我聲音低沉地吩咐普加喬夫:“上尉同志,你帶幾個戰士,去把女兵們的遺體收斂一下吧。”當普加喬夫答應一聲,準備離開時,我又在後面叮囑他一句,“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後給她們找幾口棺材。”
等普加喬夫離開後,我扭頭問拉祖梅耶娃:“師通訊連還剩下多少人?”
拉祖梅耶娃想了想回答說:“在三團、四團還有幾個通訊班,大概還有三十幾個人。最初和我一起從第64集團軍來的通訊班戰士,如今連我在內只剩下三個人。剩下的都是後來新補充的。”
我的眼睛望着那些在山坡上忙着救治傷員、收斂陣亡者的戰士們。淡淡地說道:“拉祖梅耶娃少尉。想辦法儘快把通訊連補充起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這裡所面臨的戰鬥將會是非常殘酷的,如果通訊得不到保障的話,是沒法打勝仗的。”
正說着話,我忽然看到遠處有羣人正從山坡的東面走過來,前面是一些穿軍裝的戰士,後面跟着的都是提着手提箱、挎着包袱的老百姓。拉祖梅耶娃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她吃驚地說道:“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老百姓?”
我一擺頭說道:“走吧,拉祖梅耶娃少尉,我們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向前走了二三十步路,我看清走在前面兩名挎着衝鋒槍的戰士,押着一名穿飛行服的德軍軍官,十幾名戰士手挽手地跟在後面,擋住向前涌來的平民。看到我站在前面,俘虜身旁的一名戰士伸手從後面使勁推他一把,催促道:“別磨蹭,快點走。”
走到我的面前後。左邊的戰士擡手敬禮後,向我報告說:“師長同志。就是他。就是他的飛機剛剛轟炸了碼頭上的平民。一看到他的飛機被我們的防空部隊擊落,營長霍魯紹夫上尉就命令我們去抓跳傘的飛行員。”
他說完後,看到被俘的德軍飛行員依舊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氣憤地狠狠一巴掌扇在對方的後腦勺上,厲聲喝道:“你還站在這裡發什麼呆,還不快向上校同志敬禮。”
德軍飛行員用輕蔑的眼光掃了我一眼後,把雙手揹着手,把頭一昂,桀驁不馴地說道:“憑什麼?要知道,我是德軍軍官,是不會向俄國軍隊的指揮官敬禮的。”
聽到他說的是俄語,我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好奇地問他:“軍官先生,你會說俄語?”沒等他回答,我便提高嗓門大聲地質問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轟炸碼頭,屠殺那些手無寸鐵的平民?”
飛行員低頭打量了我幾眼,不以爲然地說道:“要是你們早點把斯大林格勒交出來,我們就不會轟炸這座城市了,對平民的誤傷就可以完全避免了。可從現在的情況看,你們是守不住斯大林格勒的,我們早晚會佔領這裡。”
我沒有興趣和這個德國飛行員討論斯大林格勒能不能守住的這個問題,眼睛望着那些正試圖衝破戰士警戒線的平民們,冷冷地問:“你叫什麼名字?”
“簡森,德國空軍中尉魯迪.簡森。”
“師長同志,我們該如何處置他?”怒視着簡森中尉的拉祖梅耶娃低聲地問道。
拉祖梅耶娃的問題,讓我想起就是因爲德軍飛機的轟炸,讓雲集碼頭的平民死傷無數,逃生的渡口變成了人間地獄,以及那十幾名被炸得屍骨無存的女兵。一想到這些,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一擡手讓那名和我說過話的戰士過來。
正當我想命令他將這名德軍飛行員就地槍決時,身後忽然傳來了緊張的喊聲:“師長閣下,請等一下,請等一下。”
我扭頭一看,只見格拉姆斯、貝克曼還有格瑞特卡,還有米海耶夫和一羣戰士正在沿着南坡急匆匆地往上走。他們的身上都還穿着德軍制服,我真不知道他們這身打扮,是如何通過友軍防線的。?假如不是看到走到隊列最前面的那名戰士,手裡高高舉着的是獨立師的軍旗,我也會把他們當成德國人。
貝克曼走到我和圖森中尉的中間,開門見山地說道:“上校閣下,居然這位飛行員已經被俘虜了,那麼請給予他一個軍官應有的待遇吧。”
雖然貝克曼的俄語說得很好,但耳尖的圖森中尉還是聽出了他不是蘇聯人,不禁吃驚地問道:“上尉先生,您是德國人嗎?”
貝克曼轉身看着這名空軍中尉,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是的,中尉先生,我們幾個步兵第103團的軍官。”說到這裡,他好像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勁,急忙換了德語和空軍中尉聊了起來。
兩人聊了一會兒後,貝克曼轉過身面對着我。語氣誠懇地說道:“師長閣下。我和這位空軍中尉談過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假如他不向碼頭投彈掃射的話,他回去以後就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有一個橫抱着孩子的老太太沖破了戰士們臨時拉起的警戒線,蹣跚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歇斯底里地吼道:“上校同志,您看看,這都是他們乾的,他們不是人。是畜生。您可以要爲我們作主啊!”說着她把橫抱的孩子遞到了我們的面前。這是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不過在她被硝煙燻黑的小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跡象。
“師長,您看,小姑娘已經……”拉祖梅耶娃沒把話說完,就用拳頭堵住了自己的嘴,以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大聲地哭出來。
我看着爲圖森中尉求情的貝克曼,一字一頓地說道:“上尉先生,我想問問你,假如這位老人懷裡抱的是你的孩子。你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說完,我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指揮部的方向走去。那些戰士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們鬆開了手挽手組成的拿到警戒線,聽任受盡凌辱的平民們叫罵着撲向失去反抗能力的俘虜,在肉體被拳打腳踢發出的“砰砰”聲中,夾雜着那個空軍中尉圖森聲嘶力竭地喊聲:“別把我交給他們,上校閣下,求求您!請別把我交給他們,上校閣下,我求求您!……”
我沒有理會俘虜的呼救聲,自顧自地往前走着。在我掀開指揮部的門簾時,遠處俘虜的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跟着我走進指揮部的,除了米海耶夫,還有三名前德軍的軍官。我客氣地招呼他們坐下後,板着臉嚴肅地問米海耶夫:“米海耶夫少尉,我問你,爲什麼你們到現在都還穿着德軍的制服,難道你們就不擔心在穿越友軍防線的時候,和我們的部隊發生誤會導致交火嗎?”
米海耶夫連忙從石凳上站起來,挺直身體對我說:“報告師長同志,情況是這樣的。當你率領的一團、二團,還有科斯嘉中校和蓋達爾中校的三團四團出發後,在通往這裡的道路上,已經發現了小股的德軍部隊。爲了安全起見,奧列格中校和維洛爾政委決定就讓我們繼續穿着德軍制服,快速地趕往新的防區。在通過友軍防區前,奧列格中校都先派人去通知友軍,說我們這支部隊是從敵後執行完任務返回的,所以有很多人穿着德軍制服,希望他們不要緊張,免得發生衝突。”
“你知道三團四團到什麼地方了?奧列格中校、維洛爾政委先在哪裡?”目前除了一團二團,我壓根不知道三團四團在什麼地方,所以等他一說完,便一疊聲地追問道。
沒想到米海耶夫聽完我的話以後,居然搖搖頭說:“三團四團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因爲在來的這條路上,我們就壓根沒見到他們。奧列格中校和維洛爾政委,正在山坡下安置部隊,怕您等得着急,就讓我們先上來通知您一聲。”
“你們團裡有通訊器材嗎?”剛剛德軍的轟炸,可以說陣地上的通訊器材全部毀掉了,所以我只能病急亂投醫,寄希望於五團,希望他們那裡有多餘的通訊器材,可以讓我儘快恢復和集團軍司令部,以及一團的聯繫。
米海耶夫想了想,點頭回答說:“師長同志,我想應該有吧。”
對於他的回答,我不滿地說道:“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麼叫應該有?”
米海耶夫聽完後,面對苦笑地回答說:“師長同志,難道您忘記了,我不屬於五團,而是師工兵連連長,所以對五團的情況也不是太瞭解。”
他的話讓我想起的確是這麼回事,怪不得奧列格和維洛爾會讓他先來向我報道呢,原來米海耶夫是屬於師直屬部隊的。我看了看指揮部裡的另外三名德國人,接下來的任務交給他們,顯然是不太合適,於是我吩咐米海耶夫:“少尉同志,你立即去找奧列格和維洛爾,讓他們立即到我的指揮部來報告,假如有通訊器材的話,一起帶過來,我需要立即和另外幾個團取得聯繫。”
“是!”米海耶夫清脆地答應一聲後。轉身跑出了指揮部。
等指揮部裡只剩下我和另外三名德軍軍官後。我重新在桌邊坐下。眼睛望着貝克曼,見他依舊是垂頭喪氣的樣字,便冷冷地說道:“貝克曼上尉,你還在爲那個空軍中尉的事情而感到失落嗎?”
貝克曼擡起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苦笑了一下,無疑默認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見他沒有反駁,便接着往下說:“貝克曼上尉,德軍的飛機轟炸碼頭和馬馬耶夫崗時。你們還沒趕到。要是你親眼見到了德國空軍對平民們所犯下的罪行,那麼你就不會主動爲那個飛行員求情了。”
“可是,上校閣下。”貝克曼不服氣地說道:“那個飛行員已經被你們俘虜了。您完全可以派人把他送到戰俘營裡去,而不是放棄對被俘飛行員的控制,造成他被那些失控的平民們打死的結果。”
貝克曼的牢騷,被我直接忽略掉了。做出把飛行員交給平民們處置的決定,我心裡一點都不後悔,況且當時就算沒有這幫從碼頭趕過來的平民,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將飛行員槍斃,爲我們犧牲的指戰員報仇。
米海耶夫很快就帶着奧列格、維洛爾。還有我的警衛營長巴斯曼諾夫一同來到了指揮部裡。這麼多人一下涌進來,小小的指揮部就顯得擁擠不堪。正好看到普加喬夫從外面掀開了簾子,我連忙命令他:“普加喬夫上尉,你先帶格拉姆斯、貝克曼他們去休息吧。”雖說這幾個德國人已經投向了我們,但接下來要進行的事情,我並不願意讓他們知道,所以就想方設法把他們打發走。
普加喬夫帶着格拉姆斯上尉他們離去後,沒等奧列格說話,巴斯曼諾夫已經搶着說:“師長同志,我對您有意見。”
“有意見,什麼意見?說來聽聽!”
巴斯曼諾夫嘟着嘴說道:“我是您的警衛營長,可我發現您老記不起這件事,到哪兒都不喜歡帶上警衛員。要是這樣的話,我這個營長當着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讓我到普通的連隊去當個連長。”
聽到巴斯曼諾夫的牢騷,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連忙向他道歉說:“巴斯曼諾夫上尉,以前是我的不對,老是忽略了你這個警衛營長。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管去哪裡,都會帶上警衛營的戰士。這樣的話,你不會再有什麼意見了吧?”
見我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巴斯曼諾夫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時,奧列格才撈到說話的機會,他忙不迭地問道:“師長同志,我們來的路上,遠遠看到德國人的飛機正在轟炸馬馬耶夫崗,我們部隊的傷亡大不大?”
我剛剛有所好轉的心情,又因爲他的這句話,而變得沉重起來。我沉着臉,嚴肅地說:“由於敵人的飛機在轟炸我們前,曾經連續兩次飛越高地的上空,去轟炸伏爾加河邊的碼頭,所以當敵機第三次出現時,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放鬆了警惕,結果在敵人突如其來的空襲中損失慘重。”
維洛爾看了看我的臉色,試探地問道:“師長同志,另外四個團的傷亡大嗎?”
“雖然我沒有得到具體的傷亡報告,但從剛剛轟炸結束後的情況來判斷,一團二團的傷亡人數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左右。”說到這裡,我忽然想到維洛爾的問題,問的是四個團而不是兩個團,便皺着眉頭奇怪地問道:“維洛爾政委,你們來的路上,沒有見到科斯嘉、蓋達爾的三團和四團嗎?”
奧列格和維洛爾一起搖了搖頭,表示在路上沒有見到這兩個團。
當知道兩個整團下落不明時,我不禁有些慌亂起來,我連忙問奧列格:“中校,你們團裡還有通訊器材嗎?”
聽到我這個問題,奧列格點了點頭,回答說:“有啊,我們來的時候,就把報話機帶來了。在門口我們遇到了拉祖梅耶娃少尉,她和我團的通訊兵正在架設通訊用的天線,我估計要不了幾分鐘,她就會進來的。”
奧列格的話音剛落,拉祖梅耶娃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的身後有名男通訊兵揹着一部報話機。沒等我吩咐。她就讓男兵把報話機放在門口的石桌上。在簡單的調試後。她扭頭問我:“師長同志。您想先和哪個團聯繫?”
“一團,謝傑里科夫中校的一團。”對於暫時失去聯繫的三團四團,我還沒有精力關注,我現在首先想了解的,就是在剛纔的空襲中,主陣地上的一團的傷亡情況。
好在一團的報話機在空襲中沒有損毀,拉祖梅耶娃很快就和對方聯繫上了。聽到少尉說謝傑里科夫中校在線上,我快步地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耳機和送話器,大聲地喊道:“喂,喂,謝傑里科夫中校,能聽見嗎?我是奧夏寧娜上校。”
“師長同志,我聽得很清楚。”我在耳機裡清晰地聽到了謝傑里科夫的聲音。
我連忙問道:“你們團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報告師長,”謝傑里科夫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由於空襲時,絕對多數的戰士正在挖掘工事,被炸了一個措手不及,傷亡很大。經過我們簡單的統計。傷亡在七百人左右,其中有四百人當場犧牲。還有一百多人重傷,就算治好了,也會留下永久的殘疾。”
雖然我早就對一團二團的傷亡心中有個大概的瞭解,但當我親耳聽見謝傑里科夫的報告時,心還是往下一沉,僅僅在進駐高地的第一天,連德國人的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就被炸死炸傷一千多人,要是德軍用飛機大炮對高地進行飽和打擊的話,我們的傷亡還不知道有多大。怪不得歷史上那麼多的師和旅,在高地上堅守沒兩天就損失殆盡,原來他們都是犧牲在德軍猛烈的炮火和飛機的狂轟濫炸之下。
“師長同志,師長同志,您還在嗎?”由於我想得太出神,半天沒說話,以至於讓對面的謝傑里科夫誤會我已經下線了,他接連大聲地呼叫,才從我回過神來。
“我還在,謝傑里科夫中校。”我淡淡地說道:“你們團的工事修得怎麼樣了?”
“山腰和山頂的戰壕原本已經挖好了,結果沒想到被德國人的飛機一炸,大部分地段都被炸塌了,必須要進行搶修才能使用。山坡南面我們已經挖了幾個藏兵洞,每個洞裡能放一兩個排的兵力。”
“這還遠遠不夠,謝傑里科夫同志,你們團的工事修得還遠遠不夠。”我聽到說挖好的藏兵洞,最多隻能放一兩個連的兵力,於是很不滿意地說道:“你自己想一想你們團有多少人,假如多餘的兵力不能隱藏起來的話,難道把他們擺在山坡上讓德國人的飛機當靶子炸着玩嗎?所以你必須要在明天天亮以前,修建一個至少能擺兩三個連的藏兵洞。”
“明白了,師長同志。”謝傑里科夫很乾脆地回答說,“我立即安排專人進行藏兵洞的挖掘工作。”
一結束和謝傑里科夫的通話,我馬上就命令拉祖梅耶娃:“少尉同志,立即和科斯嘉、蓋達爾的三團和四團聯繫,看看他們現在什麼地方,爲什麼遲遲沒有趕到馬馬耶夫崗。”也許是因爲今天在德軍的空襲中吃了大虧,而三團四團又遲遲沒有到達指定位置,所以我說話的語氣顯得格外嚴厲。
拉祖梅耶娃很快聯繫上了蓋達爾中校,聽到她說已經和對方聯繫上的時候,我自言自語地說道:“謝天謝地,總算和他們聯繫上了,否則的話,我還以爲他們渡河到伏爾加河對岸去了。”一帶上耳機,我就衝着送話器開門見山地問道:“喂,蓋達爾中校,我是奧夏寧娜上校。告訴我,你的四團,和科斯嘉中校的三團,現在什麼位置?”
耳機裡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蓋達爾聲嘶力竭地喊道:“報告師長同志,我和科斯嘉中校的三團,正在馬馬耶夫崗西側的107.5高地,我們正在組織部隊,對剛剛佔領高地的德軍實施反擊。”
“什麼?”蓋達爾的話讓我吃了一驚,我怒不可遏地罵道:“胡鬧,簡直是胡鬧。你們的任務是趕到馬馬耶夫崗佈防,現在跑到107.5高地做什麼?”
“師長同志,”遭到我責罵的蓋達爾,通話無線話筒想我極力辯解着:“德國人要是佔領了107.5高地的話,不光可以**地衝進斯大林格勒,同時他們的部隊再向東迂迴的話,就會切斷我師和城裡集團軍主力部隊的一切聯繫。”
“誰命令你去攻擊107.5高地的?”雖然他說的有道理,但我還是不滿地說:“要知道,那是友軍的防區,有他們在那裡堅決地擋住德國人,用得着你和科斯嘉去多管閒事嗎?”
“不是這樣的,師長同志。就是因爲堅守這個高地的守軍撤退了,德國人才搶佔了這個高地。我派出的偵察兵發現了這個情況,回來向我報告後,我和科斯嘉中校經過研究,決定調轉行軍方向,消滅佔領高地的德國人,保證馬馬耶夫崗側翼的安全。”
“你說什麼,高地上原來的守軍撤退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師長同志,守軍不戰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