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寧接到攻擊德軍裝甲師的命令後,立即將自己手下的幾名師長召到了指揮部,商量進攻事宜。
在聽完作戰任務後,近衛空降兵第4師師長魯緬採夫皺着眉頭說:“軍長同志,雖然我們在人數上佔據着優勢,但裝備上卻要比敵人差得多。要想消滅德軍的這兩個裝甲師,我認爲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沒錯,軍長同志!”魯緬採夫的話說完後,近衛空降兵第3師師長科涅夫上校接着說:“我們只有兩個軍屬炮兵團、一個坦克團和若干個坦克營,以這樣的技術裝備,進行防禦的話,問題還不大;但假如要主動進攻,我覺得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阿富寧聽兩人說完後,沒有立即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望了一眼自己最信任的第二師師長,卻見對方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的地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於是他又將目光轉向了另一側的新編師師長,並開口問道:“盧金上校,說說你的看法吧。”
“軍長同志,”盧金盯着擺在桌上的地圖,頭也不擡地說:“以我們現有的技術裝備,假如採取正面強攻的話,估計不光不能消滅敵人,反而會造成重大的傷亡。”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嗎?”阿富寧不動神色地問道。
盧金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由我的新編師來擔任這次的進攻任務,我打算會採取偷襲的戰術,去攻擊德軍駐紮的營地……”
阿富寧耐心地聽完了盧金的進攻計劃以後,還是沒有急於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問另外三位師長:“三位師長同志,你們的意見如何?”
在聽到阿富寧的問題後,首先發言的還是和元帥同名的那位上校,他表情嚴肅地說:“軍長同志,要知道我軍到目前爲止,還從來沒有發起過團級以上規模的夜襲。如今要對德軍採取師級規模的偷襲作戰,我擔心在夜晚漆黑的環境裡,部隊會因爲指揮的問題,而陷入混亂,到時不光別說消滅敵人,連自保都很困難。”
聽完科涅夫的擔憂後,阿富寧扭頭問盧金:“上校同志,你再給我們說說夜襲的具體步驟,比如說你們首要攻擊的目標是什麼,遭到敵人反擊時,又該如何應對。對了,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你們如何在夜色中分辨敵我,我可不希望自己的部隊在夜戰中,遭到自己人的誤傷。”
阿富寧提出的一連串問題,讓盧金遲疑了很久。不過他畢竟打過不少的夜戰,在這方面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他在思索一陣後回答說:“軍長同志,我打算用派師坦克營先去攻擊德軍的坦克,然後再用步兵向他們的駐地發起攻擊。至於說到在夜色中的敵我分辨問題,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因爲就算在手臂上綁了白毛巾,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真的打了起來,大家都是在憑感覺開槍,誰還有時間看對方的手臂上是否綁了毛巾。”
“上校同志,”阿富寧聽完盧金的話以後,一臉爲難地說道:“假如無法在夜色中分辨敵我的話,一旦打起來,很容易造成大量的誤傷,你說說,這個應該怎麼解決?”
“軍長同志,我有一個辦法,可以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盧金指着地圖對阿富寧說道:“夜襲戰鬥就由我們新編師來完成,其餘的部隊從德軍的兩翼,迂迴到他們的後方,等他們敗退的時候,再出其不意地切斷他們的退路。”
“你們一個師,就能擊潰德軍的兩個裝甲師嗎?”一直沒開口的近衛空降兵第2師師長瓦西里少將開口問道:“如果德國人真的這麼好對付,他們還能在幾個小時內,連續鑿穿我們兩個集團軍的防線,衝到我們防區的附近嗎?”
“瓦西里將軍,”盧金等瓦西里說完後,笑着對他解釋說:“德軍名義上是兩個裝甲師,但他們在突破我軍的防線後,一路都要留下防禦的部隊,就算每個地方留下的兵力有限,但他們突擊的距離那麼長,到我們這裡時,所剩下的部隊也不太多了,我完全有把握擊潰他們。”
“既然盧金上校這麼有信心,”阿富寧看大家都談論得差不多了,便出來總結髮言:“那麼夜襲德軍駐地的任務,就交給你們師來完成吧。”
“軍長同志,您可以要慎重啊。”瓦西里看了盧金一眼後,接着補充說:“要知道新編師的部隊組成時間很短,戰鬥力究竟如何,我們還不清楚,貿然將他們投入這樣重要的進攻戰鬥,我覺得不太妥當。”
“放心吧,瓦西里師長。”阿富寧衝瓦西里擺了擺手,說道:“讓新編師擔任夜襲的主力,是方面軍副司令員的意思。你作爲一名指揮員,應該知道上級的命令只能執行,不允許討論。讓盧金上校的新編師擔任夜襲主力的事情,就這麼定了。”
…………
兩個小時後,盧金所率領的新編師接近了德軍裝甲師的駐地。他和幾位師級指揮員站在一處高地,舉着望遠鏡朝漆黑的德軍營地望去,隱約可以見幾十輛坦克整齊地擺放在營地的一側,在坦克的周圍有不少的人影來回地走動着。他將鏡頭朝旁邊移了移,看到在營地的另外一側,是整整齊齊的帳篷,應該就是坦克兵和摩托化步兵休息的地方。
他放下望遠鏡,轉身對站在身後布科夫和波涅傑林說道:“指揮員同志們,你們都看到了吧,德軍的營地就在離我們幾公里遠的地方,只要我們發起一個突擊,就能將那裡攪得天翻地覆。”
別看波涅傑林早就是將軍了,但由於他這幾年都是在戰俘營渡過的,所以對這種夜襲戰術一點都不熟悉。因此盧金剛說完,他就就立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師長同志,從觀察的情況看,前方是德軍的一個坦克團的駐地,我們怎麼才能突出他們的防禦呢?”
聽到波涅傑林的這個問題,盧金不禁一愣,但隨即想到對方這幾年的經,以及所掌握的落伍戰術,便明白對方束手無策的原因。他指着敵人的營地說:“在夜襲開始後,我們首先用坦克營實施突擊,用炮火摧毀德軍停放在營地一側的坦克,隨後裝甲車再衝上去,用機槍掃射敵人的步兵……”
在聽完盧金的講述後,波涅傑林不放心地問道:“這行嗎?”
“放心吧,參謀長同志,”盧金雖然心中對波涅傑林有所不滿,但還是耐着性子對他說:“我們的夜襲戰術絕對能取得成功的。”
“師長同志,我有個想法。”看到盧金打算下山坡去佈置任務,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布科夫忽然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將炮兵營部署在山坡上,等坦克衝向德軍營地的同時,用炮火轟擊德軍的坦克停放點。您看怎麼樣?”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盧金聽到布科夫這麼說,頓時喜出望外,如果真的採取這種戰術的話,就算坦克營在衝向德軍營地的途中被發現,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了,因爲部署在高地上的炮兵,就能讓營地裡的敵人自顧不暇:“待會兒指揮炮兵轟擊德軍營地的事情,就由您來負責了。”
隨着命令的下達,列夫琴科所指揮的坦克營的二十輛坦克,擺出了戰鬥隊形,氣勢洶洶地朝着敵人的營地衝去。站在高地上的布科夫,見坦克營距離營地還有兩公里的時候,就果斷地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當一團團的耀眼的火光,在德軍停放坦克的位置騰起時,被驚醒的坦克兵和步兵們,紛紛從帳篷裡的鑽出來,但我軍的炮火使他們無法接近坦克。
就在這時,列夫琴科指揮的坦克營已經衝到了離營地兩三百米的地方,二十輛坦克放緩速度,用坦克炮轟擊停放在一旁的德軍坦克,用機槍掃射那些亂成一團的德國兵。爲了防止誤傷自己的坦克部隊,布科夫命令炮火延伸射擊,去轟擊更遠處的德軍帳篷。
雖說遭到我軍炮火的打擊,大多數坦克在第一時間就被擊毀了,但還有漏網之魚。幾個德軍的坦克兵鑽進一輛沒有被擊毀的坦克,開足馬力撞開一輛正在燃燒的坦克,從側面狠狠地撞上了我軍坦克,巨大的慣性使一輛t-34側翻在地。
見撞翻了我軍的坦克,德國坦克兵頓時歡欣鼓舞,他們立即倒車,打算故技重施,繼續撞擊我軍的其它坦克,誰知卻被正好駕駛坦克到此的列夫琴科發現。隨着她的一聲令下,一發炮彈在近距離命中了這輛德軍坦克,直接將對方的炮塔掀掉。
緊隨坦克衝進德軍營地的,是十幾輛滿載着指戰員的裝甲車。指戰員們從裝甲車上跳下來,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將衝鋒槍或者步槍的槍托抵着腹部,貓着腰快速地向前推進。
德軍營地裡的抵抗,很快就被摧毀了。徹底崩潰的上千德軍官兵如同受了驚的兔子,一窩蜂的往回玩命的逃竄,敵人在逃,我們的炮彈追着屁股炸,成片的覆蓋四散奔逃的潰兵,砸在隊伍中的炮彈爆裂開來,每一聲巨響都能帶走衆多的士兵,驚慌失措的德軍士兵被一羣羣地炸飛扯碎。
德軍的另外一個營地,距離這裡不過七八公里,得知這邊遭到我軍的突襲後,立即出動坦克和摩托化步兵來增援。部署在高地上的炮兵,藉助遠處燃燒的營地的亮光,發現了這股新來的敵人,立即一頓炮彈砸過去,將他們砸得七零八落。
戰鬥進行到天亮的時候,迂迴到敵人後方的近衛空降兵第2和第3師的部隊,已成功地切斷了德軍的退路,配合盧金的新編師,對敵人展開了最後的圍剿。
科涅夫聽到近衛第18軍上報的戰果後,樂得合不攏嘴。過了好一陣,他纔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近衛坦克第3集團軍司令部。開門見山地對雷巴爾科說:“雷巴爾科,近衛第18軍的部隊,已成功地殲滅了德軍的兩個裝甲團,剩下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來完成了。”
“放心吧,元帥同志。”雷巴爾科信心十足地說:“我立即命令部隊全線出擊,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剩下的德軍裝甲部隊消滅掉。”
很快,雷巴爾科的近衛坦克第3集團軍的若干個坦克旅,也發起了對德軍的突擊。別看德軍的裝甲部隊在昨天成功地將我軍的進攻部隊和第二梯隊切斷了,但面對我軍新發起的強大攻勢,那些裝甲部隊的力量卻顯得異常薄弱。
根據我們收到的一系列戰報來看,德軍這些各自爲政的裝甲部隊,都是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內,就被雷巴爾科的坦克旅擊潰或者消滅了。隨着德軍裝甲部隊的覆滅,第38和第60集團軍的第二梯隊在匯合了先頭部隊後,稍作休戰,又向德軍利沃夫防線的第二防禦地帶發起了新的攻擊。
到傍晚時分,這兩個集團軍的部隊,已經向德軍的防禦縱深推進了十五公里左右。正當科涅夫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報告給參謀總部時,斯大林的電話先打了過來,他直截了當地問:“科涅夫同志,目前戰場上的情況如何?將進攻部隊和第二梯隊切斷的敵人,被消滅了嗎?”
心情大好的科涅夫連忙回答說:“是的,斯大林同志,切斷我軍的德軍裝甲部隊,已被我軍徹底粉碎。目前庫羅奇金和莫斯卡連科的部隊,已連續突破了德軍的多道防線,正在順利地向西推進。相信最多再過兩到三天的時間,就能順利地佔領利沃夫。”
“很好,科涅夫同志,你們打得很好。”斯大林在稱讚完科涅夫以後,忽然說道:“等你那裡的形勢穩定以後,你就吧指揮權暫時移交給索科洛夫斯基同志,然後和麗達一起回莫斯科來。”